此時正是賓客散場的時候，周圍不斷有人經過，兩人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不能有任何逾矩的行為，只能用語言表達所思所想。

“昨晚我躺在浴缸裏時就想……”有人從他們邊經過，聊天聲和笑聲在周邊響起，的聲音伴隨著不同人的說話聲傳他耳中，“浴缸不大，兩個人躺在裏面有點勉強，但可以一個人躺著，另一人坐著。這樣兩個人就可以一起按了……”

他可以用按浴缸的功能。

而可以用他。

沈縱垂下的目中是一張一合的。

為了配合今天的子，畫了個稍顯昳麗的妝容。

如雪，似火。

當端起茶杯喝茶時，瓷白茶盞上便會留下一片豔麗。

他非常清楚它的質。

膩的猶如最頂級的真。

它們曾經斑駁在自己上。

還在說著他們在浴缸裏時怎樣的“姿勢”才能更大限度地按的樂趣。

“水不能放太多，作幅度太大會濺出來，但也不能太，我會冷。”方北語速有點慢，像是在描繪腦海中的畫面。

“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沈縱低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知道呀。”側頭，沖他笑得天真無邪。

沈縱看著。

眼前的停車場在他眼裏扭曲變形。

頃刻間變了敘述中的金陵府的客房。

霧氣彌漫的浴室，水流聲潺潺。

獨屬于的溫熱水流將他包裹起來。

他被制、被囚在名為“方北”的牢籠中。

他目自下而上地看著。

的臉在眼前忽遠忽近。

每一次的遠離又靠近都會引發一場小範圍的海嘯。

他高揚著頭，視線漸漸模糊。

最終被無窮無盡浪淹沒。

沉于海底的火山終于抵不住強烈的地殼運而發。

他一遍又一遍喚著的名字。

“方北……方北……”

車鎖的聲音將泛濫失控的思緒拉回了現實。

好在停車場的燈暗，沒人發現他的異樣。

兩人坐進車，終于隔開外界，暫時有了一個封閉空間。

方北沒急著系安全帶，探過，去勾纏沈縱的領帶。

灰藍真連帶著人一塊兒被拉到面前。

低頭，視線掃過領帶結，隨後落在他臉上。

“誰給你系的？”

“照網上視頻學的。”沈縱說。

“好醜。”

嫌棄地扯松領帶，親自手整理了一下。

一個漂亮的倒三角結出現在手中。

打完領帶，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得用力了些，下一秒沈縱覺自己的脖子被勒。

襯衫領口抵著結，氧氣漸漸變得稀薄。

像離了海水的魚，張大著呼吸，生命卻依然在消逝。

此時此刻他本該在會議室裏參加賽前集訓。

面前的電腦屏幕上跳著枯燥乏味的代碼。

那是他悉的、不用太努力就能牢牢握住的東西。

但它們沒有味道，不能說話，是冰冷的死。

而有著香甜的味道，會他的名字，鮮活而又。

所以他出現在了這裏。

哪怕明知今天晚上會有多人在暗地裏詬病他的份他還是來了。

他想見，他們已經一周沒見了。

“你沒生氣吧？”終于松開了點領帶，放他自由呼吸。

他的聲音帶著憋氣後的嘶啞，“生氣什麽？”

“他們喝多了，”方北側著臉，鼻尖親昵地蹭著他的眉骨，眼皮，鼻梁和角，“你不喜歡，我下次就不帶你去見他們了，好不好？”

在為剛才玩牌時秦方遇他們罵他的那些話而道歉。

雖然不久之前，這些話也在裏出現過，甚至比他們罵得還難聽。

但就是只準州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就是雙標。

就是不許他生氣。

沈縱沒說話，縱容著貓兒似地在自己臉上圈地盤。

“要不你也罵我兩句？”親親他的眼皮，急于得到他的回應。

“罵你什麽？”他問。

“罵我有爹生沒娘養，罵我……”湊到他耳邊，舌尖抵著上顎，委委屈屈地吐字，“上趕著找人草的……”

最後那兩個字說得極輕。

對一個生來說，那是最惡毒的謾罵。

也是曾聽到過的罵的話。

方北是被寵著長大的，掉一顆金豆子，全家都心疼得不行。

那時剛上兒園，只會說英語和粵語，小朋友看糯糯的像個洋娃娃，他們的臉，扯的頭發，弄髒的小子。

看到放學回家的方北眼裏含著一包淚，第二天老爺子就找到了學校并和欺負孫的同學家長們來了一次深談。

初中時被學校裏不學無的小混混堵住要答應當朋友，方南知道後沒告訴家長，而是和肖子臣兩個人放學後“循循善”地教育小混混該如何尊重生。

除非心裏難得哭，否則很有人能把欺負哭。

可快要被沈縱親哭了。

他的手死死地在後腦上，有力的舌攪的口腔，貪婪地舐每一顆雪白的貝齒。

不管如何躲閃，他惡劣地用拇指和食指掐住兩邊臉頰，迫使不得不張開，以方便他吸住的舌頭，發狠用力地吸吮，像是要吞腹中才甘心。

他著淚水漣漣的眼尾，用力出一片的紅，下顎繃冷的線條。

“還敢這麽說嗎，嗯？”

他生氣了。

他不知道從哪裏聽來的這些腌臜惡毒的話，他無法忍這些話從自己裏說出來。

怎麽能說這些話呢？

一個字都不行。

所以他給了懲罰。

“不敢了不敢了。”哭了淚人。

他捧著的臉，俯去掉落的金豆子。

他為剛才懲罰太狠而心疼，但不後悔。

他不允許有人這麽說，連自己也不行。

方北雙手勾住沈縱脖子，吸了吸鼻子說：“我，開不了車了。”

沈縱垂眸看著，睫上掛著漉漉的晶瑩，剛才哭得太狠，止不住地輕。

確實開不了車。

“代駕？”

“那我坐哪兒，”方北鼻音濃重地說，“你上嗎？”

車是兩座版，只能坐兩個人。

沈縱下腦海裏坐在自己上的畫面，平靜地說：“讓司機把車開回去，我們打車。”

他既不放心自己打車，和代駕一起回去，更不放心一個人打車回去。

最好的方法就是讓代駕一個人把人開回去，他們一起打車。

鑰匙可以放在門口的保安。

聽到他的安排，明顯失落起來。

“我那間客房還在，子君說保留到明天。”

如果今天沈縱沒跟著方敬賢過來，方北今晚大概率會繼續陪著肖子君住在這裏。

想和他一起實踐一下按浴缸。

他當然知道在想什麽。

他願意幫實現願，但不能在這裏。

這裏是肖家人的主場。

他撚著被自己吻腫的，溫又強勢地告訴，“今天得回去。”

“好吧。”妥協。

他今天了委屈，理應多照顧他傷的小心靈。

還有小小縱。

他們準備代駕時，肖子君打來了電話。

方北走得急，忘了拿換下來的服。

懶得再回去t，就對肖子君說服不要了。

可沈縱卻說他去幫拿。

“那些服家裏有很多，”方北不想讓他特地跑一趟，“也不是我最喜歡的。”

沈縱在離開前幫把掉下去的肩帶拉好，又把稍顯淩的頭發理了理。

不在乎一件服，哪怕它價值大幾萬。

但那是穿過的服，他無法容忍有人拿走它們，在他所不知道的況下對著的服做些什麽。

所以寧願拿回去再也不穿，他也不允許它們落在外。

沈縱走後，方北坐在車裏等。

等了快十分鐘，都不見沈縱回來。

正當打開車門下車時，有人朝這裏走過來……

電梯緩緩打開。

秦方遇抱著人從電梯裏出來，腳步踩在厚實的地毯上，寂靜無聲。

刷開房門，走進套房裏的臥室。

他把人輕輕地放在床上。

蓬松的被子瞬間陷下去一塊。

秦方遇的手被在修長纖細的脖頸下，為了讓能躺得舒服些沒出來。

空著的那只手，輕緩慢地拂過每一寸五。

他們從小一起長大。

兒園時像展櫃裏最的洋娃娃，一口氣的粵語，連混小子彭昊都聽得小臉通紅，藏起總是向人揮舞的小拳頭；

青春期條，開始變得修長纖細，有著薄白皙的，明豔昳麗的五，一雙又長又直；

笑起來好看，生氣也好看，長發好看，短發也好看，穿著甜的公主上臺演講時好看，吊帶衫小皮跟著肖子君去夜店玩也好看……

他見證著的長、蛻變和繁花似錦的麗。

終于在他十八歲的人禮上，忍不住要采擷這朵豔的花，提前將移植到自己為心打造的漂亮玻璃房裏。

就算被拒絕了，他也沒有放棄為打造專屬的房。

他可以等待，也願意等待。

直到真正屬于他

秦方遇的手指在上停住。

今晚難得塗了正紅口紅，是明豔張揚、很有攻擊的的，但此時上的口紅所剩無幾。

看著角的暈染，像是被誰吃掉了……

“北北，”秦方遇的手順著的下顎線緩緩下移，來到優的脖子，在脆弱麗的咽流連，“我再稀罕你，也沒想過要你。”

秦方遇不是什麽都不懂的頭小子。

他有著一套從實踐中獲得的完整經驗。

但他再怎麽而不得，也從沒把們當方北的替代品。

不是們帶不了，而是他心排斥這麽做。

放在心裏久了，而不得久了，變了平時不沒有覺，突然一下痛得難以忍的傷口。

他不敢，不能，怕稍一用力就弄傷了。

就是這樣一個他連自衛都不舍得幻想的人，卻自己掰開了月退讓一個渾髒污的人。

一個人人唾棄的小三兒子。

他憑什麽，他怎麽敢！

“他過你哪裏？”

的紅長包裹著年輕韌妙的，像一株含苞待放的薔薇，清純得只有晨才配在的花朵上駐足。

“不是你的錯。”

“是他引/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