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心
阮今把手機都遞出去了, 才反應過來自己這評論裏寫了啥。
著急起來,探著子又要往回搶。
季延曄子往後仰了仰,慢悠悠的舉起手臂。
那手機就在他手上拿著,故意左右晃了晃, 就是不給。
看著男人似笑非笑的眼神, 阮今就更心虛:“你都看到了是不是?那其實只是們常用的句式…開玩笑而已。”
“用我老公的錢…氪金養你。”季延曄把的手機上下拋了兩下, 又穩穩地回掌中:“‘氪金’是什麽意思?”
阮今:“…就是花錢的意思。”
“哦。”男人點頭:“那你為什麽要用老公的錢養其他男人?”
阮今:“…”
怎麽又繞回這個問題了?!
郁悶的跺跺腳:“都說了是開玩笑!開玩笑!而且大家都這麽說,又不是人人都有老公,只是為了表達對豆的喜歡,你幹嘛當真啊?”
喜悅的心一下子消失不見,餘下的便只剩後悔…為啥要想不開,偏偏給季延曄看這個評論?
還不如抱住狗子說幾句話呢,起碼大狗子會溫順的‘汪汪’兩聲, 不會挑病。
季延曄笑了一聲:“所以這句話的中心思想是, 豆比老公重要,對不對?老公就是個工,只起到襯托的作用。”
要不要理解得那麽徹啊, 又不是在做語文閱讀題!
但他說得又沒什麽錯…
阮今攥了攥角,小聲嘟囔:“我又沒真花你的錢, 我自己有錢的…”
順著這個思路一想, 的底氣又足了:“所以你不要強詞奪理!”
“嫌棄九哥強詞奪理啊?那這個問題我就不多追究了,咱們說說下一個。”
季延曄的神忽然就正很多。
修長的手指屈起,他在手機屏幕上敲擊兩下,擡頭看:“金金為什麽要別的男人‘哥哥’, 還了兩次?”
阮今:“…”
就了怎麽地, 這個‘哥’字是讓他承包了麽!
心雖然瘋狂吐槽, 但張了張, 還是把話咽了回去,選擇沉默。
季延曄挑挑眉:“知道自己錯了,在思過?”
阮今:“…”
終于忍不了:“思你個大頭鬼啊,還思過呢,我就喜歡人哥哥,你管得著啊?再說了,誰還沒個表哥什麽的,你都不許我?”
季延曄挑挑眉道:“所以那男明星是你表哥?”
阮今:“…不是。”
季延曄瞇著眼睛,語氣中帶著說教彩:“你自己也是知道的,這兩種‘哥哥’是完全不同的意思,你跟那男明星素未平生,不應該得那麽親。”
阮今覺得這人一定是古代穿越過來的老古董。
于是的叛逆心‘噌’一下就起來了:“…那不行的,我偏要。”
季延曄盯著,也坦然的瞅回去。
一秒,兩秒…三秒。
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就有一丁點兒尷尬。
正當阮今攥起角,稍稍遲疑的時候———
季延曄說話了。
男人語氣溫和的:“金金。”
“怎,怎麽了?”阮今抿抿。
他說:“我從來沒有讓人過我‘九哥’,包括我的各種親戚,朋友,都沒有這麽過我,因為在我看來,這都是在故意和我套近乎。”
男人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就這麽忽然在的耳畔響起。
容又是極富有沖擊的。
阮今愣了:“…真的嗎?”
季家子嗣衆多,而他肯定也是有表妹和表弟的,那這些人他什麽?
似乎看出了心的疑,季延曄笑了笑:“我和那些人并不親厚,後來接管了公司,他們見到我,都會恭恭敬敬我一聲‘季總’。”
頓了頓,他又說:“所以‘九哥’這個稱呼,是獨屬于你的。”
‘獨屬’這個詞,的確是有非常大魔力的。
阮今果然就不說話了,過一會兒眨眨眼道:“那…那怎麽辦?”
并沒有覺得自己做錯,只是單純覺得,要為他的‘獨屬’做出一些回饋。
但該怎麽‘回饋’,并不知道。
季延曄才笑了一聲:“那就寫個澄清吧,澄清那條評論并不是你的本意,就在剛剛的微博下面。”
阮今:“…啊?”
…
澄清最後還是寫了的。
阮今趴在餐桌上絞盡腦想措辭,季延曄在料理臺邊做晚餐。
手指頭在手機屏幕上了,忽然就覺得,這人其實是在故意整…
就因為寫了那條評論,所以醋勁兒犯了,才會暗引導産生愧疚。
然後就悲催的上了套…
真的是很狗。
非常狗。
等等…吃醋?
擡頭看了眼男人拔的背影,擡手按了按自己的口…
心跳好像又失了節奏。
莫名其妙心中滋滋起來,就晃了晃腦袋,拿了剛剛剩下的半截蘋果,朝著一旁的恩格晃了晃。
大狗子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抵抗過。
慢悠悠散步似的走過來了。
這邊剛把蘋果塞狗裏。
男人涼颼颼的聲音就傳了過來:“專心寫,不要走神。”
阮今嚇了一跳,急忙擡頭看過去。
就見他正彎著腰切甘藍菜呢,本沒有回頭。
奇怪…這人後背上長著眼睛嗎?
怕他再叨叨,阮今也就不敢再懶了。
這個人原則很強,答應別人的事就一定要做到,因此即便心裏不願,還是勉勉強強寫了三十多個字,非常浪費腦細胞。
開頭的稱呼是季延曄特意要求的。
你好,尊敬的言澈先生。
我是剛剛給你發過評論的,鑒于我剛剛的言論有一些問題,特此澄清…
後頭實在想不出來了,就擡頭眼的瞅著季延曄。
男人背後果然有眼睛,不一會兒就轉過來:“怎麽了?”
阮今裝可憐:“我腦袋疼…寫不出來,不發了行不行?”
季延曄語氣和善:“寫不出來的話,九哥幫你?”
他說著,果然走了過來,半彎著腰看完前面的容,滿意的彎了下角,信口說道:“此次澄清主要分為三條,第一…”
阮今:“…啥?”
“跟著打字。”季延曄屈指敲敲的手機屏幕。
他接著說了下去:“第一條,由于我和言澈先生并沒有任何親緣關系,所以哥哥是不準確的,特此更正為‘先生’。”
阮今蔫跟著打字:“然後呢?”
男人聲音低沉:“第二條,我和我的老公關系很好,雖然他的錢隨便我花,但我絕對不會用來養別的男人,這個是原則的問題,開玩笑也不行。”
阮今:“…太丟人了,可以刪掉這一段嗎?”
腦袋頂被人敲了一下,只好老老實實繼續打字。
“第三條呢?”
“第三條,我老公對我而言是非常重要的存在,沒有人能替代他,也沒人能超越他在我心中的位置。”
阮今:“…”
啥玩意兒啊這是!
好在終于要結束了,全部打完字後,松了口氣,拿給季延曄看。
“現在行了吧?那我就發送了啊。”
其實也沒多在意這件事,只是應付差事罷了。
畢竟這會兒言澈的那條微博已經被轉發了十萬次,評論說也有七八萬條了,這條澄清即便是發送出去,也注定不會引起多大的關注。
就像一針掉大海似的,估計連聲響都沒有。
把手機隨意的扔在桌面上,開始關注料理臺上的食材。
探著腦袋打聽:“咱們一會兒吃什麽呀?”
“中式拌菜,西紅柿炒蛋,雜糧飯。”季延曄說。
“我正好想吃米飯了。”阮今高興的。
隨手拿起手機翻看,然後就笑不出來了。
…言澈居然又發了條微博。
容非常簡單,也就是二十多個‘哈’字而已,配圖是兩張評論的截圖。
心裏其實已經有了預,但為了以防萬一,阮今還是點開看了一下。
…果然是那兩條評論。
微博提示音一直在叮叮當當想,點贊和轉發那裏的數字都了,簡直稱得上大型社死現場。
各種回複不停的蹦出來,已經快不認得‘哈’字怎麽寫了…
真的就是中彩票的概率。
雖然言澈給的ID頭像都打了碼,但是兩條評論都被點贊點到最前面,而且還十分恥的挨在一起,任誰都知道這兩條是一個人發出來的啊。
于是大家都在猜測,到底是什麽原因,才讓這個人前後兩條評論畫風差距如此之大———最後又一致得出結論:肯定是被老公抓到了!
阮今表示,猜得非常準確。
現在心態炸,恨不得把季延曄抓過來咬幾口。
就是這個人出得餿主意!
實時熱搜也在緩慢的上升中,跟著‘言澈複出’那個詞條,另一個詞條也是關于的———’言澈被老公抓包後被迫寫澄清‘。
平平常常的十幾個字,連起來卻著那麽一子傻裏傻氣的覺。
緩緩將手機放回桌面,阮今都想找塊豆腐撞死算了。
頭一次被豆翻牌,卻遇到了這麽個況,那到底算幸運呢,還是算倒黴?
心裏矛盾到不行,也沒心思向季延曄興師問罪了。
索一下子趴倒在桌上,生無可的陷發呆的狀態中。
小姑娘的緒一會兒激,一會兒又忽然頹廢下來,季延曄自然是看在眼裏的,他把炒好的菜端過來放在桌上,俯盯了眼的手機。
很快他就搞清楚是怎麽回事,目在言澈的微博自拍頭像上停留幾秒鐘。
心的問道:“用不用幫你撤熱搜?”
“可以嗎?”阮今一下子擡起頭。
就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了似的,心充滿了激,結果———
季延曄在笑,燈下,男人眉目舒展,毫不掩飾眼中的笑意。
明晃晃的嘲笑。
“你居然還有臉笑!”阮今瞬間就炸了。
從椅子上站起來,都在抖,語無倫次:“我我我…”
小姑娘氣到不行了,季延曄也不逗了,適時給個甜棗。
點點頭,回答之前的問題:“可以,很容易。”
阮今才開心了些,但又糾結:“那會不會很麻煩?其實也沒必要,我微博ID用得又不是真名,沒有人猜得到我是誰。”
“還蠻乖。”季延曄拍拍的腦袋頂:“那吃飯吧。”
阮今又莫名其妙生氣了:敢因為這種傻事兒上熱搜的人又不是他,他當然悠哉悠哉不以為然!
啪一聲放了筷子,板著張臉:“不吃。”
看了眼熱氣騰騰的西紅柿炒蛋———
“要不,我就吃兩口?”
很沒原則的一個人。
…
阮今吃得飽飽的回房間,洗完澡躺床上,還在刷微博。
那個紅的數字不停的增加,就不停的點進去———接各種‘哈哈哈哈’的嘲笑攻勢。
但到了晚上九點多,言澈卻忽然刪了微博,接著熱搜也消失不見,沒有了引導之後,關于的討論自然也消失不見。
就像是剛剛經歷了一場虛幻的夢境,阮今著手機愣了愣神。
反應過來後,給季延曄發了條微信:是你幫我把熱搜撤啦?
那頭許久才有回複。
而且只有兩個字:睡吧。
睡就睡,他這麽冷漠做什麽?
阮今‘哼’了一聲,索就裹著被子躺下,什麽都不想了。
第二天是被手機鈴聲吵起來的。
母親曾蓉的聲音在那頭響起:“金金,我和你爸爸已經出了站臺,現在正打出租車呢,預計一小時後到你公寓那邊。”
“…什麽啊?”迷迷糊糊的坐起來。
曾蓉說:“我和你爸爸閑著也是閑著,就商量了一下提前過來了,正好幫你搞搞衛生,怕耽誤你工作,也沒提前跟你說。”
阮今擡手梳理了一下發,拖長聲音抱怨:“媽,你們怎麽老是這樣自作主張,我本來都計劃好去接你們的!”
曾蓉笑道:“好歹在這城市生活了二十多年,我們還能迷路不?你公寓的備用鑰匙之前給過我,我們直接過去不就行了,省得你來回跑。”
“直接過去?”阮今重複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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