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云闕沉默了會兒，聲音低低地開口：“你喜歡我像年輕人嗎。”

男人聲線偏啞，在這樣閉的空間明白囂張的染了點蠱。

廖宋有些犯困，喝酒喝得太急，晚上沒吃飯又是空腹喝，現在已經迷迷瞪瞪了。

“不喜歡。”

他放在膝頭上的手微微一僵。

“你像你自己就行了。”

廖宋在陷徹底的睡眠之前，含糊不清道：“記得我起來——定個五點鬧鐘……”

裴云闕著前方的黑暗，沉默著。

過了許久，他把窗戶稍微放下來一點，讓涼風稍稍吹進來些，把之前的第二條毯蓋到上。

把毯子掖在側，裴云闕作放緩，能這樣側著，全靠手肘支撐的力量。很累，但還是要多撐幾秒。

如果廖宋此時睜眼，大概率會嚇一跳。

著的人，那冰湖一樣的黑眸深不見底，就像在干涸土地暴曬后瞥見了綠洲水地，除了求就是貪婪的求。

他鋒利地結微，咬住角直到滲出珠，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手指蒼白修長，逐漸地靠近臉頰。

廖宋像水墨畫。

至濃至淡，閉眼時線條工整秀，睜開眼，是旋渦風眼，眼尾的形狀微微上翹，淡漠而孤絕。

人或許會試圖對自己說謊，但永遠不會。

無論離得遠近，都不能阻止那團黑火焰洶涌，無盡的燃燒。

日出前最后一分鐘，廖宋猛地驚醒，難得著急忙慌地翻找出一張廢紙，撕下兩張空白條，找到兩支筆，遞給裴云闕一支，飛快指導道：“寫個心愿，快！攥在手里，在那個那個……太跳出來的時候，許愿就行！”

裴云闕盯著那支筆：……

“你八歲嗎？”

他溫和問道。

廖宋：“不信算了。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你懂個屁。”

行吧。

太躍出云海，耀眼，芒萬丈。

寫得很短，很快就寫完了。

裴云闕慢騰騰地，最后幾秒才堪堪趕上。

五分鐘后，廖宋攤手：“來。”

裴云闕看著，沒。

廖宋：“嘖。要把這個埋到樹下的，我去刨個小坑……我不會看的，你別想多了。”

裴云闕笑了笑，低頭把紙條攤開。

“不用了。你埋你的就行。”

廖宋還沒來得及說話，他已經從置箱里出個打火機來，火苗騰起，很快燒盡。

角了：“……服了你，誰要看啊。”

廖宋翻了個不明顯的白眼，跳下車埋自己的小紙條去了。

裴云闕坐在那里，安靜低著頭，指腹了那灰燼。

那算不上什麼心愿，他也不覺得會實現。

能不能過得去這個冬天，還兩說。

不遠的廖宋找了棵大樹，蹲下的時候有點惆悵。

也是，年紀到了，春心萌很正常。

剛才隨便瞥了一眼，在他卷起來前，那筆鋒太清晰，也不是故意看的。

“還是顆種。”

廖宋嘟囔道：“小心長芽到一半泡發了。”

哼哼道。

那十個字細地扎進牡丹社畜廖宋同志的心房。

——祝我春夏秋冬都屬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