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櫻花文學 古代言情 階上春漪 第61章 61 妙漪,我來捉奸了。

《階上春漪》 第61章 61 妙漪,我來捉奸了。

第61章 61 妙漪,我來捉了。

風輕日暖, 春和景明。

將整個扶風縣照亮。東郊,一座院牆高聳、大門閉的莊子矗立在山腳下,與縣裏其他錯落簡樸的民宅相較, 著一格格不的富奢氣派,儼然像是哪個名門族在這縣裏修建的別院。

而走近一看, 那莊子外頭高懸的金牌匾上卻寫著龍飛舞的三個大字——“慈莊”。

,水榭樓臺、九曲石橋。檐楹下, 銜泥燕飛進飛出,壘築著窩巢。而除了燕語呢喃,整座莊子都靜悄悄的, 雅致而幽謐。

一片寂然裏, 仆婦領著一對男穿過回廊, 朝正堂裏緩緩走去。

男人骨龍姿、穿著富貴, 俊朗的眉宇間帶著一吊兒郎當、驕橫恣肆的紈绔氣。而子梳著婦人發髻,發間簪滿了金銀珠翠,張揚跋扈, 遠遠去就如同一棵行走的搖錢樹般, 芒閃閃, 幾乎能刺得人睜不開眼。

子一手搖著團扇,一手親昵挽著男人的胳膊,男人也時不時轉頭看一眼,可神態卻略微有些僵

不過即便如此,也能一眼瞧出二人是對夫妻。而且是一對就算沒有萬貫家財, 家底也稱得上殷實的夫妻。

管事的仆婦將二人帶進了正堂。正堂兩側已經坐了兩對同樣打扮不俗的夫婦, 只是年紀卻大出不,幾乎都是年過半百的模樣。

而正堂中央,坐著一位青縞袂、發髻盤得一不茍的中年婦人, 正神鄭重地聽著那兩對夫婦說話。

仆婦走上前,恭敬地喚,“莊主,這二位是臨安來的傅老爺和傅夫人。”

正堂談聲戛然而止,衆人紛紛轉頭看向來人,當目落在那對年輕夫婦上時,衆人眼裏都閃過一詫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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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夫人搖了搖團扇,擡著下掃了一眼衆人,眸流轉間,盡是一幅頤指氣使的架勢。最後才看向莊主,挑著眉問道,“你就是這慈莊的管事?”

莊主頓了頓,還是站起來應了一聲,“妾姓尹,是這慈莊的莊主。”

“尹莊主是吧?”

傅夫人自上而下地打量了幾眼,表有些不屑一顧,“你們這莊子從外頭瞧著氣派,怎麽一進來,連個孩子的影都看不見?這兒真是慈莊嗎?”

尹莊主眸閃了閃,剛要應答,那位年輕的傅老爺卻是搶先開口了。

“夫人,那咱們換個慈莊便是。何必非要到這扶風縣來收養孩子,窮鄉僻壤的,能出什麽好苗子……”

“老爺!”

傅夫人滴滴地叱了一聲,聽得堂其他人都起了一皮疙瘩。

“我不是跟你說過了麽?這個慈莊和別的地方不一樣!我聽人說,他們這後頭有一大片蓮花池,一年四季都開著花。這可是福地!養出的孩子也一定都是有福運的……”

尹莊主忍不住出聲解釋了一句,“傅夫人,傳言不可盡信……”

“這麽說來,你們後院沒有蓮花池?”

“蓮花池是有的……”

“那現在可開花了?”

“確實也開了……”

傅夫人頓時雙眼放,兩手一拍,“這不就得了!這才剛開春,蓮花就開了,可不就是祥瑞之象麽?況且前幾日我特意找了大師解夢,大師說與我有緣的子嗣,就在一春日開夏花的靈境……”

說著,轉向傅老爺,搖著他的胳膊笑道,“老爺,咱們來這兒定是來對了!”

傅老爺無奈地將懷中,下還不小心被頭上的金釵了一下,表猙獰了一瞬,才寵溺地嘆氣道,“好吧好吧,你說什麽就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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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畢,二人也在側邊的座位落座。恰好仆婦上了些茶點來,二人你喂我一口茶,我喂你一塊點心,黏黏糊糊地人不忍直視。

正堂裏其他上了年紀的夫婦面面相覷,紛紛收回視線,默不作聲地飲茶。

尹莊主忍了忍,神恢複自如,“這麽說來,傅老爺和傅夫人也是來我們慈莊收養孩的?”

“那不然呢?”

傅夫人無所顧忌地嗤笑道,“來你們這兒還能為著其他事麽?”

尹莊主點點頭,“那二位稍候。”

尹莊主轉向那引路的仆婦,將兩張字條遞給,“帶這幾位去後院,按照字條上所列,把符合要求的孩子們帶出來他們瞧瞧。”

“是。”

仆婦接過字條,“老爺夫人們,隨老來吧。”

那兩對夫婦立刻放下手裏的茶盅,隨離開。

見狀,傅夫人也站起了,嚷嚷道,“他們都能見孩子了,怎麽偏偏剩下我們?”

“傅夫人稍安勿躁。”

尹莊主客氣地笑道,“依照我們慈莊的規矩,孩子們送出去之前,還得了解各位收養人的家世出。方才那幾位都已經說過了,現在到您二位……傅老爺,您不妨簡單地介紹一下,家住何,做何營生,若是為,年俸幾何,若是經商,有多田地鋪子?”

傅老爺愣住,下意識看向傅夫人,傅夫人則是一聲不吭地轉著手腕上的赤金鐲子,似笑非笑。

見狀,尹莊主言語間又多了幾分試探,“詢問這些,也是為了孩子們好。慈莊的這些孩子,都是我們看著長大的,我們想盡量為他們找個靠譜些的去……二位若是為難,那便算了吧。其實二位年紀尚輕,瞧著也深意篤,這孩子嘛,遲早會有……大可不必如此著急地來慈莊收養子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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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話一出,方才還眉開眼笑的傅夫人竟是突然變了臉,一揚手,案幾上茶盞瓷碟就盡數被掃了下來。

伴隨著稀裏嘩啦的碎裂聲,傅夫人蹭地站起,擡手朝尹莊主一指,瞋目切齒,大發雷霆,“你管這麽多做什麽?!我們就是想來這兒挑個孩子,你收了錢,只管辦事就好,多多舌問什麽問?”

尹莊主僵在原地。

傅夫人一臉刁蠻,從袖中出幾張銀票,直接朝尹莊主擲了過去,“說來說去不就是怕我們養不起孩子,不起恩養錢嗎?!這些夠不夠?你也不睜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我和我家老爺從頭到腳這打扮,像是騙子嗎?”

眼見著那銀票灑在地上,尹莊主臉上的客氣碎裂了一角,眉眼間終于按捺不住地浮起幾分怒意,“你……”

“夫人你消消氣,莊主不是有意的,這也是例行公事……”

傅老爺忽地站起來,拉住傅夫人開口勸和。

傅夫人咬著牙,表由怒轉悲,眼眶一紅,“哇”地一聲哭起來,轉頭投傅老爺的懷抱,哀哀戚戚地噎著,張口就是一陣音,“老爺!辱我……”

一轉眼的功夫,哭得梨花帶雨,倒像是被欺負了一般,哪有半分方才盛氣淩人的模樣。

尹莊主:“……”

經營這慈莊有十個年頭,見過的豪門富戶多了去了,其中也不乏神神、藏著掖著的,但像傅夫人這樣驕縱乖張、喜怒無常,看著像是有大病的,還是頭一個……

傅夫人還在哭,聲音尖細地有些刺耳,“我還沒問幾句孩子的事,倒是盤問起我們的底細來……這兒到底是慈莊還是府衙門?難不收養個孩子還非要把我們一寸一寸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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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哭聲戛然而止。

尹莊主著耳廓,蹙眉擡眼,卻見那傅夫人倒吸了一口冷氣,竟是雙眼一閉,昏厥了過去。

“夫人!夫人!”

傅老爺大驚失,連忙將人抱,“糟了,我家夫人怕是心疾發作了……”

……果然是病得不輕。

尹莊主心中刻薄而漠然地想著,面上卻作出一幅關切的姿態,又喚來兩個仆婦,“快,速速將傅夫人帶去客房安置!”

傅老爺拒絕了兩個仆婦的幫助,直接將昏過去的傅夫人打橫抱起,健步如飛地跟著們繞進了後院的客房,沿路從九曲橋上經過了那片蓮花池。

竟真如傳聞一般,初春時節,芙蓉出水,滿池蓮香。

傅老爺的步伐微頓,很快又收回視線,將傅夫人抱進客房,在床榻上放了下來。

尹莊主隨其後,對兩個仆婦道,“去後院請個醫師來……”

“不必了尹莊主,我家夫人自患有心疾,這藥都隨帶著。”

傅老爺從袖中掏出一個瓷瓶,倒出一粒藥丸,又笨手笨腳將傅夫人扶起來,將一粒藥丸喂進裏,隨即將人放平。

待做完這一切後,傅老爺才站起,朝尹莊主做了個請的手勢。

尹莊主會意,跟著他從屋走出來。

“莊主莫要見怪。”

傅老爺一臉尷尬地對尹莊主解釋道,“我家夫人弱多病,尤其是這娘胎裏帶出來的心疾,不僅易怒,還讓難以生育……我們請了多大夫,個個都說于子嗣一事上毫無指!我們也是沒辦法,才聽從了一個算命先生的話,來了扶風縣……”

尹莊主愣了愣,“原來如此……這倒是我的不是了。是我方才說錯了話,才惹得傅夫人如此反應。”

傅老爺嘆了口氣,從袖中掏出一個沉甸甸的荷包,塞到尹莊主手中,“我家夫人在臨安也是有名有姓的人不願被人知曉自己的病癥,所以還請莊主千萬保,也莫要再多問了。方才那些銀票和這些金子,便是我們二人的酬謝……”

尹莊主不地掂了掂那荷包,又朝客房掃了一眼,臉上雲轉晴,“慈莊的規矩倒也不是死的,傅老爺和傅夫人既然如此誠心誠意,那今日我便為你們破例一回也無妨。二位想要收養男孩還是孩,多大年紀?”

傅老爺千恩萬謝,“自然是男孩,年紀越小越好。”

尹莊主頷首,“那傅老爺是現在去看看孩子,還是等傅夫人醒來後一起?”

“自是要等我家夫人一同前往。”

尹莊主召來一個仆婦,吩咐道,“等傅夫人醒後,你便帶他們去乾字院。”

仆婦應了一聲。

二人離開後,傅老爺才轉回了客房。

床榻上,本已昏厥的傅夫人一下睜開眼,驀地坐起,滿頭的珠翠步搖都在抖,發出一陣玎玲碎響。

“你剛剛給我喂了什麽?”

傅夫人將方才的蠻跋扈收斂得一幹二淨,又變回了平日裏那個平心靜氣、鎮定自若的蘇妙漪。

蘇妙漪皺眉,“淩長風,你不會趁機把我毒死吧?”

“……蘇安安帶的甘草枇杷丸,你連這都吃不出來?”

喬裝“傅老爺”的淩長風走回來,一言難盡地垂眼,“蘇妙漪,來之前怎麽說的,不是說你照著穆蘭演,我照著傅舟演嗎?”

蘇妙漪著酸疼的脖頸,嗯哼了一聲。

“穆蘭有你這麽作這麽浮誇麽?你這演得也一點不像,純屬自由發揮!我都被你吵得接不住戲了……”

淩長風掏掏耳朵,“嘶,耳鳴。”

“你懂不懂什麽見機行事,隨機應變?”

蘇妙漪站起,拔了兩金釵收進袖子裏,總算覺得腦袋沒那麽重了,“你要是能隨口編出個像樣的職、商鋪,我用得著發瘋麽?”

淩長風小聲嘀咕,“說我,你不是也沒編出來麽……”

蘇妙漪噎了噎,“那我也是第一回來慈莊,誰知道收養個孩子還要被盤問得這麽細……”

頓了頓,又看向淩長風,勉為其難地挑挑眉,舉起手,“不過你胡說八道的本事也見長,能編出心疾這麽一套說辭,咱們的目的也達到了。”

淩長風也出一副得意的表,與蘇妙漪擊了下掌,躍躍試地,“咱們如今已經混進來了,然後呢?該怎麽做?”

蘇妙漪想了想,走到窗邊,將後窗推開,正對著那片蓮香陣陣的荷花池,“走,出去轉轉。”

日上三竿。

扶風縣西邊最大的客棧外頭,兩輛馬車已經被牽出來候了許久,車夫戴著鬥笠靠坐在車駕上昏昏睡。

客棧大堂裏,容玠坐在桌邊,將手裏那封留書翻來覆去地看了許多遍,抿,眉宇間仿佛凝著一團化不開的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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