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顧西程的意思，他現在馬上就要離開荔灣，多一秒都不想和池音音待在一個屋子里！

但是，很晚了，外面還在下雨，明天一早，還得陪爺爺吃早飯。

顧西程煩躁的掏出支煙，點燃，猛吸了兩口，轉進了客房。

幸而顧宅一直有打掃備用客房的習慣，否則今晚，他還真不知道睡哪兒。

往沙發上一躺，渾那氣這時才涌上來。

都是因為池音音，可是，不在意。

…

一早，李立就發現小夫妻倆是分房睡的，見到顧浦就告訴了他。

顧浦點點頭：“讓他們折騰吧，年輕時不鬧，等到老嗎？”

李立聽了就笑，“也是，依我看，西爺是喜歡音音的，那在乎的勁兒，可裝不出來。”

“你也看出來了？”

顧浦笑呵呵，“鬧歸鬧，恰當的時候，也適當的幫一把。”

“老爺，放心吧，我懂。”

…

池音音洗漱完下樓，見到王嬢嬢，和往常一樣問。

“嬢嬢，爺爺的飯菜好了嗎？我端上去吧。”

“不用。”王嬢嬢笑著搖頭，“老爺有事和老李說，他倆一起吃了。”

“哦，好。”池音音點頭，“那我先上個洗手間。”

“行，我把早餐擺好。”

池音音走到樓梯口，李立正端著餐盤下來。

“李叔。”

“音音。”李立記著顧浦的話，便說到，“昨晚，和西程吵架了？”

池音音怔了下，被長輩這樣問，多有點尷尬。

“呵呵。”李立輕笑兩聲。

“不是李叔多事，只是想告訴你，昨晚西程擔心傭人買不好藥膏，惦記著你懷孕，藥不能隨意用，他冒著雨親自去買的。回來后，上都了。”

是嗎？

池音音記起，昨晚他的頭發是的。

難怪，他那麼生氣。

“謝謝李叔，我知道了。”

李立端著餐盤，笑著走開了。

王嬢嬢擺早餐時，顧西程進來了，拉開椅子坐下。

張口就是：“爺爺……”

“別爺爺了。”王嬢嬢笑著打斷他，“爺爺吃過了，你和音音一起吃吧。”

說話間，池音音回來了，看到顧西程抿了抿。

顧西程卻像是沒看見，幫著王嬢嬢擺餐點，隨手把一碗湯放在了池音音手邊。

“欸！”

王嬢嬢輕拍了他一下，“那碗是你的。”

“嗯？”顧西程不明白，湯不是一樣嗎？喝哪一碗，有區別？

“一樣吧。”

“不一樣！”

王嬢嬢哭笑不得，解釋說：“這碗放了薄荷，音音薄荷過敏。”

說著端走池音音手邊那碗，放在了顧西程面前。

“不能喝，你喝這碗。”

池音音笑瞇瞇的道謝，“謝謝嬢嬢。”

“客氣什麼？你倆慢慢吃。”

“嗯。”

池音音笑著點頭，今天休息，不趕時間，可以慢慢用。

而顧西程心早已翻騰如洶涌，視線一瞬不瞬的鎖著池音音。

薄荷過敏！

昨晚的藥膏，有很濃的薄荷味！

嘖。

覺到落在自己上，那兩道灼灼的目，池音音遲疑片刻，抬起頭。

四目相視。

顧西程著慌，偏偏：“看我干什麼？”

哎。池音音在心底嘆口氣，“李叔告訴我了，昨晚的事，對不起，還有，謝謝你，”

知道了？李叔真是多！

但角卻揚了揚，顧西程還是那個宗旨——大男人，給臺階就要下。

咳。

清了清嗓子，低低沉沉：“對不起，不知道你薄荷過敏，是我疏忽了。”

沒照顧好。

男人這樣，顯得有些遲鈍，俗稱憨。

池音音忍不住笑了，“不知道有什麼錯？不怪你。”

卻又聽他說：“所以，不是拒絕我的好意，只是因為過敏，是嗎？”

“？”

池音音怔了下，點點頭。“是。”

瞬時，顧西程畔勾起輕薄的笑意。

但他馬上又想起件事，手指彎曲，在桌上敲了兩下。

池音音不解，抬頭看他。

“以后，不準要那誰的錢。”

說這話時，男人的怒氣很重，語氣很冷。

池音音怔了怔，知道他指的是池伯年。

忍著笑，“我要是說，我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從他那兒拿過錢了，你信嗎？”

那天池伯年究竟什麼瘋，是真不清楚。

顧西程瞇著眼，在考量這話的真假。

“是真的。”

池音音忍俊不，舉起手，“要我發誓嗎？那天你沒看見嗎？他是給我塞錢了，但我沒要，都撒了啊。”

那天他在場，但不知道他是看了全場，還是只看了個結尾。

靜默了兩秒。

顧西程勉強信了。

這兩秒里，顧西程在想，現在確實不需要了。

他有給卡，何況，還有謝凌云。

至于以前。

沒了父母，還有個自閉癥的弟弟要養——生活所迫，不是自甘墮落。

不能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