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夏這話搞得村長兩口子一頭霧水，難不這中學落地曲源村還跟知夏有關系？

“我準備做曲源中學的聯絡員，好好給村里的叔伯嬸娘做思想工作，讓他們支持、鼓勵孩子們讀書，不僅如此，還得好好讀書，爭取三年后拿出好看的績和數據，把這所公益中學永遠留在咱們村。”

村長一驚，“什麼意思？這學校還是流的不？”

知夏見他這個反應，就明白他本沒搞清楚蔣氏基金會的助建機制，認知恐怕還停留在早些年的希小學模式里。

其實在回來之前，就有所猜測，也是決定來做聯絡員的原因之一。

村子里，幾乎全部的年輕壯們都外出打工，只留下一眾老，文化水平本就有限，

更何況村長都不算是個“”，村民信服推選出來的大管家而已，且村上面還有鎮、鎮上面才到縣，縣教育局工作人員想必說的也不會那麼細。

干脆把也跟著著急地嬸娘拉坐在凳子上，不慌不忙的跟著兩位長輩解釋起來，“倒不是說流，這個事有點復雜，我慢慢跟您說。”

“……基本況就是這樣，”一番口干舌燥之后，知夏把自己知道的也都說了個詳細，“總而言之，想把學校徹底留下，三年后還要經過一次考核。”

“這…這免費的怎麼還得考試呢？”嬸娘畢竟見識，聽說完這一番復雜的流程瞬間慌了神——就有個正在讀小學小孫子，還以為總算不用翻山越嶺去讀初中，卻原來也不保準。

“我覺得也無可厚非，畢竟人家是想幫助有需要的人，如果學習氛圍不好或者讀書的孩子太，那無意于浪費資源。”

知夏認為，公益基金會存在的意義是幫助更多的人，總不能只為了幾個孩子就每年投那麼多錢，這也不利于助建事業的健康發展。

從開始解釋，村長的眉頭就沒松開過，也本沒留意邊煙槍里的煙早已燒盡，不理會自家婆娘的唉聲嘆氣，他緩緩說道，“我聽明白了，所以知夏丫頭才決定回來做這個聯絡員的，對吧？！”

又沉思一會，他繃著臉發問，“郭領導知道這事嘛？就非你不可嗎？可是你上學可怎麼辦？好不容易考出去…”

村長伯伯的拳拳護之心，知夏如何能不到？

在這一刻，發現盡管失去至親，可也在不知不覺中擁有了全新的家人、優秀的人、心的朋友、關照自己的長輩……這種覺，就仿佛擁有了全世界一般。

“自然不是非我不可，是出了一些意外，原先定下的聯絡員不來了，一時也找不到合適的，我就主請纓了，郭叔叔一家也都很支持我的決定。”

“您也不用擔心我的學業，都已經跟老師咨詢過了，三年以后還可以繼續回去上大學。可咱們村是萬萬不能耽誤這三年的。”

聽了回答的村長并沒有展，視線定在平靜的臉上，凝滯片刻，堅決的搖了搖頭，斷然拒絕道，“不行！”

知夏一愣，似乎沒想到會有這樣的答案，下意識問了一句，“為什麼？”

曲村長磕了磕煙槍，避開質問的眼，悶聲說，“我識字，我來這個聯絡員！你一個小孩子，好好讀書就行了，心那麼多干什麼！”

“只識字不行，要統計數據、定期分析，這些都是要用電腦的…”

“…大隊委的會計也會用電腦。”

“沒有那麼簡單！”見村長如此執拗，知夏也急了起來，生怕他執意讓自己回京城，畢竟這是在曲源村，若是連村長都不支持自己，工作是無論如何都無法開展的，“要定期跟基金會練習、寫報告、做匯報，還有思想教育工作、部分教學工作……”

嬸娘見二人要爭執起來，忙在一旁扯自家男人服，勸他冷靜冷靜。

“什麼事不能學？總之，你不許留下！”村長猛地站起來，一把甩開人的手，說話間已經有些哽咽，“你父親已經把命留在曲源村了！你怎麼還要回來！我怎麼還能讓你回來！”

“丫頭！聽伯伯的話！給你爸上完墳就回京城吧，不要留在這個小山村里，學校留得住、留不住，都不是你的責任。”

已經想好一肚子話要說服對方的知夏，聽見這話卻如啞般失言了，垂下雙眸，有些傷的著地面，眸底漾著淺淺的水，不一會淚珠便如珍珠劃過，連了線。

曲家嬸娘也忍不住哭了出來，盡管很想學校留在曲源村，可也知道自家男人說的話沒有錯。

方專家剛來的時候，正是二十多歲意氣風發，信心滿滿的要在五年建水渠、富大家。

可一年又一年、一年又一年，他就在異地他鄉蹉跎，放棄大好前途不說，耽誤婚姻大事不說，竟然還倒在功的前夕，讓人嘆息不已。

作為他唯一的親人，村子里上下就算偶有說知夏閑話的，心底里卻也都盼著能有個好前途、好歸宿，不要像父親一樣把自己囚在這窮鄉僻壤。

想到這，起站在知夏面前，把一直忍住沒哭出聲的孩擁進自己懷里，幫著男人勸，“丫頭，你伯伯都是為了你好，就聽他的吧！”

不要！

是做了多久的思想準備、克服了多大的困難障礙，才做下回鄉的這個決定。

盡管重新踏村子的一瞬間，也曾懷疑過自己是否太過沖，可聽到悉的鄉音、見到可親可敬的長輩、再想到那些如小時候一般讀書就要苦的孩子們，腦子里只有四個字——不要聽！

輕輕推開嬸娘，抬手抹干眼淚，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像個大人般靠譜，“曲伯，我報大學志愿的時候，父親曾經問過我，為什麼要報師范學校？”

“我說，我以后想當個老師，讓村子里的孩子不用再去鎮里上初中、也不用再去縣里上高中，我想讓他們跟大多數的孩子一樣，走路幾分鐘就可以坐在溫暖的教室里。”

方穆當時正沉浸在曲源渠即將通水的喜悅之中，又見兒如此優秀有志氣，真的是滿臉欣。

“父親聽后，驕傲的說，不愧是我方穆的兒！知夏可一定得說到做到，曲源村的弟弟妹妹們等著你呢！”

想，如果此刻父親還在世的話，肯定會一邊拍著的肩膀肯定，一邊驕傲的向大家介紹：這就是我的兒，是不是很優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