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歡對這次相親不是很冒。
據好友岑思介紹,這次的相親對象收高,格好,很適合——反正余歡周末也沒有約會,岑思說服余歡,不如給對方一個機會,至一起吃頓飯。
吃飯地點選在一家中餐廳,離余歡的公寓很近,不需要占用余歡太多通時間,是余歡答應此次相親的原因。
記得打扮漂亮點,出發前朋友囑咐。
余歡本著對相親對象基本的尊重,化了全妝,洗了頭發,得地出門;到達餐廳時,正好七點五十五。
距離約定的時間還有五分鐘。
“我朋友訂了位置。”余歡報出岑思電話號碼。
“稍等一下。”前臺在電腦里輸號碼,過一會兒后抬頭道,“十五號桌。”
余歡順著指給的方向去,在不遠靠窗的位置看到一張桌子,旁邊坐著一個男人,藏在木制天花板橫梁的影里。
男人頭發尚算茂,側面干凈利落,高目測高過平均水平至十公分——從外形上開,還算不錯,比起之前親戚們介紹的“歪瓜裂棗”好多了。
但余歡并不抱什麼期。
對于偏宅,忙碌的人群來說,相親不失為開啟一段新的方式。但余歡并不指通過這種以湊對來撮合人與人的形式同誰相識。
無關浪不浪漫;只是年紀越大,本就所剩無幾的期待越發寡淡:相很難,合適很難,長久更難——能和人共度一生的始終是數。
和婚姻對于像這種有過經驗卻仍然于單,即將步而立之年的人,遠不如銀行卡上的數字讓人安心。
但并沒有表現出來。
“張先生?”走到桌前,站定在男人對面的位置,笑著招呼道。
“余……小姐?”對方聞言抬頭,眼里有一閃而過的驚艷,禮貌地起,“余小姐照片已經很漂亮了,沒想本人更漂亮。”
半是恭維,半是真心。
“謝謝。”余歡心并不意外,只笑道,“讓你久等了。”
落座,點餐。
通常而言,一男一,初次見面,一般都會聊些無關痛的廢話:天氣、明星、社會新聞……通過接話對方興趣的話題,窺探彼此的和三觀,確定是否有必要有可能再約第二次。
但相親這種行為,談話目的極就強多了。
“聽說余小姐是律師,那平時都雙休?”果然,落座沒多久,余歡對面的男人就問道。
這是大部分人對于律師的誤解;他們所悉的律師形象都來自于電視劇中,以為這個群全都像電視里一樣,鮮亮麗,收高,時間自由。
現實遠非如此。
“并沒有。”余歡解釋道,“我們忙的時候差不多也是九九六,而且時常出差。”
“這麼忙?你是民事訴訟這塊還是?”
“額……我不做訴訟。”
“?”
“我是非訴的,主要給企業提供法律咨詢,日常事務的法律審查還有商務談判。”
“哦……幫企業做事啊,那你麼的收應該很高吧?”
“……還好吧。”
一個小時候,余歡從餐廳出來,相親的男人將送至小區門口,然后揮手同說再見。
他大概算好了時間,余歡剛回到公寓,對方的短信就發了進來,問,到了嗎?
到了,余歡回。
然后等了一會,對方的短信又發了過來:早點休息。
后面還有一段,大意是說今天的見面很愉快,然后很委婉地表達兩人不太適合,希能做朋友。
余歡看著短信,并沒有覺得意外。
這已經不是頭一回了。
相親市場的男人,找結婚對象多都希找個自己能hold的人——像余歡這種職業,天天打道的人非富即貴,本人又漂亮,一般男人很難生出娶回家的心思。
但他們拒絕的同時,也會表達希做朋友的意思,除了禮貌的給地方留面子,還有一半是真心實意——畢竟人嘛,在社會上總免不得遇到些事,關鍵時候,有個律師朋友給點意見也是好的。
余歡順著對方的話回復:今天謝謝你,下次有機會我請你吃飯。
短信發出去后,就把手機扔在一旁,一頭鉆進浴室。
洗好澡出來,余歡再次拎起手機,看到相親男子最后的回復:別客氣,并附帶了一個愉快的表;此外,微信顯示還有兩條未讀,其中一條來自岑思:相親怎樣?
余歡從冰箱里取了張面,一邊敷面,一邊撥給岑思。
語音一接通,電話那頭岑思就著急地問相親怎樣;余歡簡單回地匯報了一下況,岑思聽完,沉默一陣后道:“是他沒眼。”
“嗯。”余歡隨意地應。
無意傲慢,于是沒說的是:盡管對方外形尚可、收也不錯,但從其直奔主題的談話展開,以及和談時那略顯混和欠缺重點的敘述來看——他的智商商都不算太高。
也沒看上對方。
“對了,那誰加你微信了嗎?”見余歡沉默,岑思又問。
“誰?”余歡。
“陸……陸什麼來著,名字我也忘了……就陸廩的同事,上次我們婚禮上,你見過的……”
余歡這才想起,是有那麼一個人——名字也不記得,但對方確實托岑思轉達過他對的好。
“你說那個小男生啊。如果我沒記錯,我記得你說他是九八年的,老牛吃草不太合適吧?”
“小三歲而已,又不是很多,說不定就是你的緣分呢,再說了,就算修不正果,談談也沒關系啊。你老是這樣一個人,不好。”
“一個人有什麼不好?”
“……也不是說一個人不好。”岑思,“你不想有個男朋友嗎?”
“……”
“太久沒有生活,可是會影響分泌的。”那邊忽然低了聲音。
余歡忽然不知怎麼接腔。
只是沒有男朋友,但并非沒有生活。
就如此刻,亮著的手機屏幕上,赫然躺著一條未讀信息,發自二十分鐘前:我下飛機了,大概十一點到你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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