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偶遇

季靈的傷斷斷續續又養了五六天，最近小寶治療的次數也越來越頻繁，醫生說不能一直開著視頻，會影響小寶休息，所以只能每天發幾個語音過去安安，心里像是油煎一般，又急又疼。

深秋總是細雨綿綿，季靈坐在窗臺上，看著又被雨打的歪歪斜斜的葡萄藤，眉頭幾乎要擰了一團。

很不喜歡這種無所事事的覺，可只要一提到去公司上班，就會被謝燃借著養傷的理由拒絕，也不知道之前那個跟楚氏合作的項目現在進行的怎麼樣了。

桌角的手機突然想起，季靈回過神，按下了接聽。

“喂？”

“是季小姐麼？我是負責給您別墅里送新鮮果蔬的劉媽。”

“嗯，有什麼事麼？”

劉媽語氣很是愧疚，“抱歉季小姐，今天一直下著雨，你那別墅又偏僻，我估計來不及趕過去了。”

季靈淺笑，“沒事的，家里還剩下些菜，晚上隨便吃點就行。”

“哎，好，那就謝謝您了，季小姐。”

“不客氣。”

掛斷電話，季靈在窗臺又坐了會兒，隨即給謝燃發送了一條短信，“晚上回來吃飯麼？”

幾分鐘后，謝燃的短訊發送了過來。

“回，給我煲個排骨湯。”

排骨湯？

季靈起到廚房里看了眼，發現冰箱里只剩下些蔬菜。

“好，知道了。”

將手機收回口袋，季靈提起沙發上的包，準備出門采購些東西回來。

離香山別墅幾里路以外的地方有個市場，雖然算不上大，但東西還是一應俱全的，正好剛搬過來，許多東西也得添置全，尤其是一些用品，總不好讓謝燃去買。

別墅外，一輛白奔馳正靜靜停著，季靈打開車門，有些忐忑的坐了進去。

引擎聲響起，季靈眼睛微微睜大，聚會神的看著前方的路。

這車好歹也值個幾百萬，要是磕著著哪兒，賣了也還不起。

踩下油門，季靈的車速比電瓶車都快不了多，但好歹還是趕到了目的地。

滿是污水的狹窄道路上，季靈將車停好，撐傘往菜市場走去。

一直在中心區生活，季靈對于這種濃郁的市井氣息街道覺得很是新奇，尤其這里的東西可以討價還價，這一點就比商場里采購東西來的有意思。

“老板，這塊排骨怎麼賣？”

“五十，都是切的好好的，保證新鮮。”

季靈點頭，“那就拿這個吧，麻煩給我包好。”

“好嘞。”

提著，季靈在附近又買了些蔬菜，正打算再逛一圈，一個堆滿了垃圾的廢棄板房卻引起了的注意。

那個躺在里面的男人，依稀有些眼。

隨意找了個攤主，季靈禮貌詢問著，“大伯，冒昧問一句，那個板房里住著的是什麼人？”

“你說他啊？我也不是很清楚，才搬過來沒幾天，聽說是欠了一屁債來躲債的。”

躲債？

季靈腳步一，下意識就想要轉離開，可板房里的男人眼睛都亮了一圈，連滾帶爬的跑到了季靈邊，“季靈？哎喲我的好兒，你是特地來找我的麼？”

許久不洗澡，季宣的上已經滿是餿臭味，頭發上也沾滿了泥垢，這模樣簡直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深吸一口氣，季靈往后退了兩步，拂開了季宣的手，“我不是特地來找你的，你離我遠點。”

季宣抹了把臉上的雨水，諂笑著，“好兒，你怎麼能對爸爸這個態度，你手上拎的這是排骨？難不你房子就在附近？”

“不在。”

“別騙我了，我還不了解你，快，帶爸爸回去洗個澡，再換服，這鬼地方真是凍死我了。”

對于季宣的沒臉沒皮，季靈只覺得好笑，“季宣，那七十萬已經匯給你了，你也承諾過再也不會來煩我，現在又是演的哪一出？”

季宣眼睛一瞪，“你這說的是什麼混賬話，我是你老子，生你養你，你現在說不管我就不管我了？”

“夠了！季宣，你別得寸進尺”

“我得寸進尺？”一把抓住季靈的手腕，季宣活像個被趕出家門的凄苦老人，扯開嗓子就嚎了起來，“天地良心啊，大家都來看看，我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兒，現在攀附了有錢人就想踹開我這個老頭子，我的命怎麼就這麼苦埃”

這種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手段，季宣前前后后已經用了不下十次，前幾回季靈還會給他一點臉面，這回則冷著臉，像是看著一個毫不相干的陌生人，“你盡管鬧，我要是再給你一分錢，我就不姓季。”

猛地回手，季靈頭也不回的往路口走去，季宣淋著雨，又被一群人指指點點，氣的臉都扭曲了一團，“小畜生，給臉不要臉”

掙扎著爬起，季宣幾個大步追上了季靈，用盡全力往季靈臉上打了一掌。

“你這個沒心沒肝的東西，居然撇開我就不管了？只要那個小野種還活著一天，你就永遠別想擺我，你不管我，我就去找謝燃”

季靈捂著臉，子都有些打。

有時候老天爺真的很公平，毫無人的父親，被活活氣到離世的母親，從出生就得了白病的小寶，或許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當初做假口供的報應。

可媽媽何其無辜，小寶又何其無辜，如果可以，寧愿當初死的人是自己，至這樣就不必獨自承擔一切。

疲累合上眼，季靈聲音是從未有過的疲憊，“爸，如果你真的還顧念著我們父一場，就放過我吧。”

“放過你？那誰又放過我？那群追債的人要的可是我的命，我現在又沒跟你要錢，只是讓你帶我回去吃口熱飯你都推三阻四，你那些書都讀到狗肚子里去了麼”

“帶你回去吃飯？”季靈掀開眼，嘲弄的看著季宣，“你確定是回去吃飯？而不是想盡一切辦法賴著我？”

“哼，你養我那是天經地義，什麼賴不賴的，我沒那個閑工夫跟你在這廢話，趕帶我回去。”

季靈繃著子站在暴雨中，手腳一片冰涼，“不可能。”

且不說那別墅是謝燃的，就算是自己的住，也絕對不可能把季宣帶回去，這種人就像是病毒，只要沾染上，絕對會害的永無寧日。

“你這個小畜生”

大概是被季靈的態度惹急了，季宣從地上抓起一塊尖銳的石頭，咬牙切齒的砸在了季靈的額頭上，里絮絮叨叨罵著難聽至極的話，像是恨不得殺人一般。

季靈原本就有輕微腦震，休養了幾天剛恢復了些，這會兒被季宣用力一砸，眼前瞬間天旋地轉起來，手里的菜也從指間落在了地上。

“哎喲，出人命了，快，快拉架”

不遠看熱鬧的幾人見季靈額頭的不斷涌出，趕將紅了眼的季宣按在了地上。

“小姑娘，你趕走吧，這種不要命的人可惹不得，快走快走。”

季靈去溢到眼睛里的，麻木的點了點頭，“謝謝。”

踩著一地污水往車旁走去，直到門被關起的那一刻才隔絕開了刺耳又不堪的謾罵，雨水仍不斷拍打著車窗，季靈踩下油門，再也克制不住的哭了出來。

半小時后，季靈將把停在門口，將買好的菜拎回別墅，看了眼時間發現已經下午五點半。

謝燃一向都是六點多回來，看來要趕把晚飯準備好了。

換了干凈服，又隨意給傷口消了毒，季靈將湯都煲好時，恰好門鈴聲被按響。

慌忙理了理上服，季靈上前打開門，角笑意卻頓時僵住，“您是？”

和謝燃長得有三分相識的男人狐疑的將季靈審視了一番，“我是謝燃父親，你是什麼人？”

謝燃父親？

季靈趕低下頭，平靜道：“我是謝先生請回來的保姆。”

“怪不得。”他就說，自己兒子明明有葉雨晨這樣優秀的未婚妻，怎麼會在別墅里養著這麼個登不上臺面的人。

“去給我倒杯茶。”

“是。”

泡了一壺熱茶給男人，季靈恭敬站在一旁，“先生還有什麼需要？”

謝喝了口茶，“謝燃什麼時候會回來？”

“先生一般六點多就回來，算算時間應該差不多要到了。”

謝應了聲，“知道了，你去忙你的吧，等謝燃回來你再走。”

“是。”

攥著手指，季靈走到廚房，總算松了口氣。

不知道為什麼，一點都不想讓謝燃的父親知道，只是個養在暗的婦，那種被鄙夷和輕視的目，會讓恨不得一頭撞死。

在廚房里等了十幾分鐘，門突然又被打開，謝燃看著坐在客廳沙發里的謝，劍眉瞬間擰了起來，“你怎麼會在這？”

謝放下茶杯，冷聲道：“我來看看你，你別忘了，我是做房地產生意的，你在哪兒多了套房，我還能不知道麼？”

“呵。”對于謝，謝燃臉上是毫不掩飾的厭惡，“有話就說，說完趕離開。”

“咱們父子倆這麼久沒見面，不留我吃個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