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暉站在淋浴間的鏡子前邊，想看看臉，但視線剛到鏡子里的上半，就瘋了。

難怪他會提這種要求，難怪！

上的黑連被撕了一道道的，黑的文出了大半，從脖頸到整個文的下邊緣都清晰可見。

一直用手攏著，但本是蓋彌彰。

許暉的視線移到自己慘不忍睹的臉上，記不清蔣士達在車里甩了多個掌，只記得當時兩個耳朵一直嗡嗡的，也許是耐力強，也許是疼久了整張臉都麻了，直到看到鏡子里的自己，突然眼眶泛酸。

開了水龍頭，想用冷水洗臉，但手剛到臉頰，一陣鉆心的痛直接疼得掉出眼淚。

哭了不知道多大會兒，突然聽到門口傳來走路的靜，接著聽見他的催促聲傳來，“快點。”

心底一，把上的破子了，遲疑了幾秒，又把也了，隨后打開了淋雨開關。

二十分鐘后，許暉從浴室里慢吞吞走了出來。

走了幾步，往客廳里看了一眼，他穿了件黑的睡袍，垂目坐在沙發上。

聽見的靜，他起往廚房的方向走去，回來的時候，兩只手上各拿著塊冰袋。

許暉心底稍緩，抬腳過去，從他手上接過來，“謝謝”。

他垂眸多看了一眼，上穿著他的襯，個子太矮，大概不到一米六五，襯下擺正好蓋住一半大，但在外面的部分也不短。

他慢慢掀起眼皮，出聲問：“不？”

怎麼臨行前還給一頓飯吃嗎？

許暉搖了搖頭，“不，快點吧。”

從浴室里磨嘰半天，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如果一定要用這種方式報答他的話，能接，他是什麼人，是什麼人，只是意外他竟不嫌棄臟。

“快點干什麼？”

他沉聲盯著問。

許暉兩只手扶著冰袋，起眼皮來，看了他一眼，“你不是讓我報答”

“所以你打算償？”

他問得極其隨意。

許暉耳尖一刺，“不是你的意思嗎？”

他微微垂頭，湊近了些盯著的眼，“你覺得我很想睡你？”

他語氣跟之前一樣平淡，沒有毫嘲諷的意味，然而這句話在許暉聽來，本就是最大的嘲諷。

是啊，他堂堂季大，出了名的清高，怎麼可能想睡一個在泥坑里爬滾打混飯吃的人呢。

他可憐，同，救是真的，但骨子里看不上也是真的。

許暉想笑，但角扯了下，疼得扯不開，半笑不笑地開口，“不好意思啊，自作多了，想歪了。”

下嚨里那突如其來的酸，接著問：“那你不妨直說，想讓我怎麼報答？不會是想讓我去對手公司當商業間諜吧？要麼就是人計？”

想開玩笑，但話出口似乎也不太好笑。

因為他角繃著，連松都沒松。

他轉了過去，又坐到了沙發上。

許暉跟過去，狀似隨意地問：“我想確認一下，你是專程回去救我的吧？總不會是巧趕上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