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聽聞皇嬸有林下風度傾城之姿，今日一看，當真是百聞不如一見。”祁律看著青鳶誇道。

    “皇上謬讚，臣妾自小長在蜀郡，蜀郡偏僻，比不得京城地大博，小地方的人言辭浮誇，沒見識過宮裏太後的華貴儀，柳之姿才被吹噓誇大。”

    青鳶一段話說的不卑不，自謙又給足了皇家麵子，皇上都有些意料外，隻聽說這位皇嬸不是嫡出，來京城數月未曾過麵，還以為是位弱的，不想說話也能如此滴水不。

    這樁婚事是母後賜的，皇叔這樣有主見的人必然不悅，連他在宮裏都聽到許多厲宸王府的事。

    據說初時皇叔是疏遠皇嬸的，這次進宮居然將人帶了來，祁律沒料到。

    寒暄幾句，皇上讓兩人座，宮人端了茶點上來。

    青鳶一看那些巧漂亮的點心，心裏納罕，宮中就是不一樣，每道吃食看著都像藝品。

    記得初次去常清宮時太後也給賞了不酒水吃食，那個味道一直念念不忘，皇上這裏的東西肯定更好吃。

    穩住麵上的端莊，青鳶斯文拿起一塊點心細嚼慢咽吃起來，祁司晏與皇上正在聊天，沒有的事，便降低自己的存在，小口小口嚐著食。

    祁司晏坐的筆直閑適，說話時餘隻見對麵的人一直在吃東西，沒忍住掃過去一眼，才發現麵前三盤點心都被吃的七七八八。

    男人黑眸微頓，沒想到在宮裏都如此不客氣，別的貴婦眷進宮，麵前吃食隻許，怕飲食多了惹人笑話，倒是胃口好，在哪都先吃為敬。

    是了，之前在莫離山莊便常過來混吃的，自打吃過一次荷葉後有好幾次便有意無意問，那荷葉是在哪裏買的，聽他說是山莊自己做的，一半憾一半期待。

    但再也沒得到過。

    睨著旁若無人專心飲食的模樣，祁司晏拇指微微挲，難不真是之前幾個月廚房將狠了？

    想到在地牢時跟自己的小丫鬟說牢裏有時興的語氣，男人微不可察歎了口氣。

    祁律跟祁司晏說著話，發覺皇叔目有意無意往皇嬸那邊投過去好幾眼，他一看，皇嬸麵前的點心已經被吃完了，作優雅端莊，正給自己倒茶喝。

    看見這畫麵，他也有些怔頓，這位皇嬸真有點與眾不同。

    輕咳了聲，祁律開口道：“皇嬸的點心吃完了，朕再人給你添些上來？”

    青鳶側頭，想擺手，轉念一想在皇宮，隻是麵帶微笑溫聲婉拒：“謝皇上關懷，臣妾胃口小，吃不下了。”

    聽著那句胃口小，在座兩個男人顯然沒一個相信的。

    皇上還再說什麽，祁司晏引開話題，兩人從方才的簡單閑聊到談的容越來越正式嚴肅。

    這大殿又空又廣，氣氛肅穆，青鳶不了話有些拘謹，側目一看祁司晏，他穩坐如山，五冷峻，徐徐不急跟皇帝說話。

    在宮裏的祁司晏高深疏離，氣勢淩冽，周的淡漠冷肅比私底下更讓人發怵，在皇上麵前也一副不茍言笑的模樣。

    青鳶覺得自己不好在一旁聽著，便婉言起告退。

    皇帝沒留，了宮陪在花園散心。

    這正合青鳶的心意，便跟著宮去了花園。

    青鳶一走，大殿隻剩下叔侄二人。

    祁律有些關切問：“皇叔，你出現的比我想象中要早。”

    祁司晏呷了口茶，沉聲：“時機差不多了。”

    聞言祁律麵有些凝重，斟酌道：“烏夷遇害一事，幕後主謀或許另有其人呢？”

    放下茶杯，祁司晏墨瞳朝他投過去一抹幽晦視線，祁律眼神飄了飄，自知誤言。

    “我何時教過你判事隻憑主觀臆斷？”

    祁律自小便跟著皇叔學習料理國政，他的幾位太傅也是祁司晏親自挑選，一直從嚴教導。自他登基那日起沒得過幾天歇息，就算國事上有皇叔幫忙理，他沒過多心，但作為一國之君，未掌權之前也有學不完的東西。

    幾位太傅為人剛正，從不會因為君臣之別而對他放鬆管教，每每季末年末，都會將他的學業況如實告知祁司晏，而皇叔會親自來檢查他的學業果，若有草率不認真的，輕則訓斥，重則罰跪太廟。

    他能有如今的秉皇叔有著不可磨滅的功勞。

    祁律時好玩，又天生帝王家，難免脾驕矜，若非後天皇叔嚴於教導，沒任由他隨貪玩，也養不現在泰然自若，穩重通的模樣。

    年時母後溺，每見皇叔對他苛責，私下裏便哄著，增長他的子，又總想方設法要找溫潤怯弱的老師來教導，隻是皇叔強勢，沒有讓太後計。

    不過有段時間，年的他心裏確實暗暗埋怨過皇叔，怪他太嚴苛，自己還年便沒了玩樂的權利。

    隨著年紀增長，能明辨是非了，他方才理解了皇叔的用心良苦。

    他最難管教那段時間皇叔為他耗費不力。

    猶記得十四歲時他怠於學業，被強太久終於任妄為一次，將教他習武的老師避之門外，荒廢了三天。

    皇叔知道後進宮將他帶上馬，趕了一日的路到一荒郊，隻給他留了一把弓箭便將他扔在那裏。

    那是荒無人煙的野郊，山上有狼群出沒，沒多久他便被狼群發現。慌張逃生，跑了幾裏路還是被群狼圍堵，那場麵心驚跳，沒被馴服過的野狼一個個兇惡冷，閃著幽的瞳子裏盡是想將他撲倒撕咬的狠厲。

    那是他生平第一次直觀到自己麵對絕對力量時的弱小，離皇宮離人世，他一直引以為豪的份在外麵起不了一點作用。

    麵對將他視為食的狼群，他唯一能靠的上的隻有自己的雙手和手裏的弓箭，第一隻狼撲上來時他多麽希皇叔隻是嚇嚇他，立馬派人過來援救。

    當與狼群周旋一段時間還沒有人過來時，他絕地認識到皇叔沒有跟他開玩笑，皇叔那麽果斷冷漠的人，怎麽可能說中止就中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