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芳嬤嬤應下，前往西邊兒宮殿中籌備此事。

平日裡跟妃嬪們來往多，心中已有幾個備選之人。

這不是第一次為高龍啟做這種事，從前也命選過幾次，只是那時候，陛下的要求是挑選些厲害角，能跟德妃斗上一斗，說只有鬥們夠猛，他的鬥場才更有看頭。

今日的陛下，卻毫不為看戲。

碧芳嬤嬤會心一笑，貴妃才是最厲害的。

陛下一心護著，哪裡還需要斗。

* * * * * *

以虞楚黛格而言，的低迷緒從來都持續不了多久。

高龍啟還天天帶去私庫里逛隨意拿，又從宮外給搜刮來各種民間小玩意兒，緒問題更是飛速消失，再度恢復常態，天天吃喝玩，不亦樂乎。

煩惱，依然會有。

偌大的甘泉宮，被各種東西堆得落腳的地兒都沒有。

高龍啟一來就只能躺在貴妃榻上，這是留給他的最後一片淨土。

宮人們走路時都得萬分小心，這幾天虞楚黛沉迷打彈珠，地上很多磨圓的寶石珠子，踩到後容易摔倒。

虞楚黛自己踩寶石摔過兩次後，痛定思痛，決意戒掉打彈珠的陋習。

命甘泉宮的宮太監們查找散落的寶石珠子，誰撿到就歸誰。

宮人們一片喜氣洋洋，每天都慶幸自己來甘泉宮當差，跟著貴妃有吃。

高龍啟看著折騰，不明白怎麼什麼都能覺得好玩。

不玩彈珠後，就又開始折騰自己的頭髮，每天讓結香梳不同的髮髻，戴不同的髮簪。

高龍啟癱在貴妃榻上，著在梳妝檯前一坐一兩個時辰，道：「貴妃好定力，這都坐得住。你天天折騰腦袋上那方寸之地，不覺得累嗎？」

虞楚黛道：「不覺得。這些髮簪多好看啊，妾不流寵幸的話，它們會寂寞的。」

高龍啟懶得理會。

沒過幾天，虞楚黛躺倒在他旁。

高龍啟看看，今天打扮得極為簡潔，頭髮披散，只簪著一朵淺緋銀邊絹花。

「貴妃轉了？」

虞楚黛捂住脖子，可憐道：「妾昨天突然脖子疼，找太醫看病，他們說是髮髻太重，將頸椎到了，不能再戴太重的頭飾。陛下，你總是披散頭髮，是不是也是因為發冠太重，患了頸椎病啊？」

急需找到個病友，尋求知己安。

高龍啟拍拍的絹花，沖一笑，安道：「貴妃這般蠢笨的人，不多見，朕可不是。朕不束髮冠……純粹是懶。」

說著，他還故意轉幾下脖子，顯擺自己健康的頸椎。

虞楚黛扯開他的手，氣鼓鼓。

他總是見針嘲笑，討厭死了。

此事以高龍啟送了一百朵不同的絹花為終結。

* * * * * *

春雖好，卻稍縱即逝。

轉眼夏。

虞楚黛的甘泉宮被堆滿東西，結香要整理，就說隨時還要玩兒，不讓人收拾，如此一來，宮殿越發擁，看著就令人渾生熱。

連高龍啟都不來這裡。

便常常跑去乾華宮蹭住。

高龍啟怕熱，乾華宮中空空的地板上，擺滿了冰盆，宮人們拿扇子在冰盆上扇，整個宮殿涼爽如初秋。

夏天裡的冰，極為金貴，尋常人家本用不起。

北昭王宮有專門用以儲存冰塊的地下宮殿，但也只有皇帝能這般肆意。按照宮規，妃位以上才可用冰，貴妃能用，卻有數量限制，遠遠達不到乾華宮的涼快程度。

即使不限制，虞楚黛的甘泉宮被禍害得無立錐之地，也沒太多空地留給冰盆。

因此，賴在乾華宮的時間越來越長，再後來，將夏日裳都搬了兩箱過來。

高龍啟隨便折騰，只是下令道：「人可以進，隨裳品也可以。其他破爛，一概不準。」

虞楚黛抱著裝滿東西的盒子，不滿道：「人家心的玩和珠寶，陛下居然說是破爛……太過分了。再說，這些東西不都是你賜給我的？」

高龍啟倚在門口，高大的形遮擋在虞楚黛面前，守衛自己的寢宮，「嗯，在朕手裡是垃圾，到你手裡就了破爛。總之，不準進。朕可不想乾華宮變第二個泔水宮。」

虞楚黛氣得跺腳，「你居然說我的甘泉宮是泔水宮，你你你——」

高龍啟就看生氣，笑得越發肆無忌憚。

逗弄時越開心，哄人時就越不容易。

虞楚黛第一百零一次發誓，再也不要理這隻蠢龍。

一連三天，學著高龍啟的模樣，躺在床上半死不活。

白天不搭理他，夜裡睡在一起，也要劃分楚河漢界，堅決遠離。

……雖然不知怎的，早上還是莫名其妙抱在一起。

高龍啟用老辦法給送東西，通通拒絕。

現在不稀罕寶石，也不稀罕裳。

「這些東西堆得到是，全是破爛。」

原話奉還給他，以牙還牙。

高龍啟住角的笑意，故作憾道：「好吧，貴妃既然什麼都不喜歡，那朕只好將剛送到宮中的荔枝樹全扔掉。朕也不吃那些。」

虞楚黛雙眼一亮，「什麼什麼？荔枝樹？」

高龍啟道：「對啊，你們南惠國每年都會進貢些荔枝樹芒果樹之類，這些東西在北昭種不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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