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中年胡人等聽說是城主之子，都是跪地行禮謝。

那城主擺擺手，示意手下把沙盜的腦袋割了，拎著就走了。

“他們真厲害!”

年忍不住贊嘆，“但是，他們割了殺到腦袋做什麼，換銀子嗎？”

姓武的漢子笑道，“到了希之城你就知道了。”

眾人都怕沙盜再出現，趕繼續趕路。

日落之前，他們總算到了希之城附近。

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

大漠特有的黃昏景中，一片綠洲躍然眼前。

這在荒無人煙，黃沙座座的大漠之重，實在太難得了，所有人都是忍不住歡呼起來。

但讓他們更震驚的，卻是綠洲一側的巨大石堡。

這已經不是堡了，就是一座石頭建筑的城市。

不知城墻怎麼建造的，連個石頭隙都沒有，如鏡，就是最厲害的攀爬高手也別想得手。

漸漸來臨的暗淡夜下，石堡就像一個蹲踞在沙漠綠洲中的猛，忍又強大。

綠洲邊緣，釘了一排木樁子，幾乎綿延了七八里。

每個木樁之上都有什麼東西在悠，姓武的年輕漢子指了，示意年去看。

“你不是好奇，那些人頭有什麼用嗎？

那，就是掛在那里風干做旗幟的。

這城里但凡作犯科犯了死罪的，或者是打劫商隊，意圖侵石堡的沙盜，全都被割了腦袋掛在這里示眾！”

“這…”年倒一口冷氣，“這要死多人啊？”

“不知道，怕是最好三五千了吧。”

姓武的年輕漢子語氣里泄了一驕傲，“希之城，是安居樂業之人的希，卻是惡人的埋骨之地！

不過你也不用怕，只要守城里的規矩，在這里就是安全的。”

年帶著幾分雀躍和忐忑，一直跟在姓武的漢子邊。

商隊來到城門口的時候，夜已經深了，城門都關閉了。

幸好，城外有不的簡易棚子，只需一些銀錢就能暫住一晚。

駱駝可以得到草料和清水，行商們也有米粥和餅子做晚飯。

當然愿意多花一些銀錢，還能吃得更好。

姓武的漢子出去轉了一圈兒，抱了一個甜瓜回來塞給年，同中年胡人說道。

“我在這里有些人，去打聽一下城里最近如何。明早過來帶你們進城!”

中年胡人道謝，待得送走他，年就湊到父親跟前。

“父親，武叔叔好像很厲害…誰都認識！”

“說話，”中年胡人拍了兒子，“心里明白就好，咱們不管武兄弟是什麼人，但他一路上對我們關照很多，這是恩，咱們要報答。

至于別的，咱們就是普通百姓，同咱們沒關系！”

不說年聽不聽的懂，只說姓武的漢子避開人眼，來到一小門外，從懷里出一個令牌，那門就為他開了。

城里不宵，比外邊可是熱鬧多了。

他一路趕到城主府，順利進門就被一個年輕人抱住了。

“山桐哥，你終于回來了！

主方才還吩咐給你準備衫飯菜，我們還不相信呢！

哈哈，這一趟半年，你真是瘦太多了！”

山桐哈哈大笑，重重拍著年輕人的后背。

“出門在外，哪有不吃苦的。

以后你們想出去，我也帶你們去走走。

主子呢，可說什麼時候見我！”

“主子有客，不過也快送客了。

你先洗漱吃飯換吧，你上這味道，別把主子熏到了。”

“好，記得多給我來碗紅燒，我饞死了。

洗完澡，我要狠狠吃一頓。”

兩人說笑著，一路往府里走。

主院書房里，一個年輕婦人正在沏功夫茶，素手輕抬，悠然間見從容自在。

翠綠的鐲子沒在袖里，一如婦人籠在面紗里的麗臉龐晶瑩。

“夫人，還是不滿意我開出的價格嗎？”

坐在婦人對面的男子一寶藍繡銀線蒼鷹的長衫，頭戴玉冠，形魁梧，即便坐在椅子里，也氣勢不減。

年輕婦人淺淺一笑，倒了一杯茶推給他。

“王老板，我說的清楚，這東西太過重要。

若是我因為貪財，以至于大魏國破家亡，豈不是了千古罪人？

王老板還是喝茶吧。”

男子沒有辦法，喝茶苦笑。

“我們相識也有一年了，王某自以為算是夫人半個知好友。

夫人還不肯相信王某…”

年輕婦人笑得帶了三分歉意唏噓，換了稱呼。

“王大哥，你不是不知道，我們一家流落在此，也是因為我夫婿意外過世，被夫家排。

對世人，我實在不敢輕信。

否則再次信錯，我怕是再難活下去。”

男子無法，抬手喝干茶水，應道。

“好，我不你，說到底，我也不過是覺得那東西有些新奇，想著帶回去，可以為家族謀個進權貴之階的籌碼。

若是沒有，家族再多斗二十年罷了。”

說罷，他從袖子里取出一只小盒子，雙手遞給子。

“這是我們家鄉出產的一種寶石，打制了戒指。

留給夫人做個紀念，過幾日，我要回鄉了。”

他輕輕嘆氣，眼神里滿滿的不舍和眷。

“夫人保重，它日，也不知我們還有沒有再見的機會。”

子好似有意外，眼底閃過一抹慌，但最后還是歸于平淡了。

把盒子推了出去，笑道。

“在我的家鄉，戒指有特殊的含義，我不能收下。

這一年來，有王老板做朋友，是我的榮幸。

王老板出發前，派人送個消息，我給王老板準備一些你最喜歡的茶葉。”

男子有些失，但還是起行禮道謝告別，風度十足，姿態從容，看的門口兩個站著的丫鬟都是心里不忍。

年輕夫人吩咐道，“秋雅，幫我送王老板出府。”

“是，夫人。”

待得們離開，另一個丫鬟上前拾掇東西，小聲說道。

“小姐，這人是真要離開咱們這里了？”

不必說，年輕子就是大魏消失三年的皇后娘娘方圓兒了。

摘了面紗，隨手扔到一邊，笑道。

“圖窮匕見，這一年他都沒有如意，怕是又想旁的法子了。”

丫鬟冷笑，“他還想帶夫人走，被沈城主和三爺知道，怕是要把他埋沙窩子了。”

方圓兒無奈，苦笑嘆氣。

“若是依著我心思，去西域走一趟就是了。

偏偏他們不準許，生跑我出事兒，連帶著還請我娘一起來攔著。

我娘那眼淚，哭起來就像下雨一樣，我怎麼敢不聽話！

否則，何必這麼麻煩！”

正說著話，方玉和沈君澤從外邊推門進來，嗔怪笑罵道。

“幸好有娘能管住你，否則你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說到底，除了你的安危，其余都是小事兒。

大魏又不是沒了你費心，就要亡國。

著急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