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你寫書？”

    “有。”

    但是他從來不收，收了撕掉覺不尊重對方，不撕掉收起來，一來不好收納，二來萬一失了，多會讓當事人社死。

    “跑到你們班上來問你問題？”

    “有。”

    剛開始他還會認真講，後來發現對方的注意力本不在書本上後，他就統一謝絕了。

    “在食堂說沒帶飯卡，向你求助？”

    “有。”

    但他每個月的飯卡錢都是準算好的，如果因為幫人打飯，導致要第二次充值，那麽下個月就會產生永遠無法用完的金額。

    這讓他很難。

    江知念徹底服氣，看來自己的那些歪腦筋，在高中的時曄麵前，都是沒用的。

    時曄等問完才道：“可是我不覺得這種行為就是基於對我的喜歡而進行的追求。”

    “嗯？”江知念不解。

    “我讀大學的時候，班裏有個生，剛認識我的時候，非常積極主地聯係我，但是幾次過後，這種聯係就越來越，後來某次我無意中聽到和別人吐槽我，說像我這樣的人本不值得浪費時間去喜歡。”

    時曄說這些的時候，語氣平淡，毫沒有任何不滿，或者緒的波。

    江知念有點心疼：“怎麽這樣說你……”

    “我覺得說的很對，並且從的話裏意識到，這才是大部分異對待我的真實喜歡。”

    他不覺得自己有什麽值得別人喜歡的地方。

    他沉悶、無趣，生活更是平淡，周圍因為各種原因認識的生對他的評價都是「很難相」，男生則是「你也太無趣了」。

    而那些基於好看的皮囊的喜歡是虛幻的，脆弱的，一旦有機會接，了解，那些被表白者帶上的「白月」濾鏡就會自己碎掉，變一粒昨夜的米飯。

    他扭頭看向江知念，語氣認真：“隻是有些人心智，能及時明白，而有些人……沉迷其中，一直不明白罷了。”

    事實上，很多人喜歡的，是自己腦的設定和傾注的，的那個人是不是真實的時曄，不重要，不過是一個用來裝盛某種的容。

    一旦靠近，這層帶著神的麵紗就會被揭開，出裏麵難以接的真實。

    所以過往的時曄麵對這種，最直接的理方法就是，不給對方表白的機會。

    江知念心裏一，看著時曄的側臉，好像明白了什麽。

    ……

    初二那天晚上8點左右，兩人拜完年回到家裏，時曄接到了王博的電話。

    “怎麽了？”

    江知念洗完澡出來，看到時曄在穿大。

    “王博出了點事，我需要出門一趟，會在晚上10點前回來。”

    約的地方是以前高中門口的一個燒烤攤，那裏有人煙，有人喝酒，不太適合帶江知念去。

    江知念說“好”，讓他路上注意安全。

    時曄匆匆出了門，趕到了約定的地方。

    王博已經喝了一，正在和江濤搶剩下的半瓶酒，醉眼朦朧中看到時曄來了，他蹭地一下鬆開了酒瓶，倒把江濤摔了個屁蹲。

    “哎呦哥們，你鬆手你好歹吱一聲啊。”

    周泓生趕去扶他，目卻放在時曄和王博之間，眼裏有些擔憂。

    時曄雙手抄在大口袋裏，靜靜站了一會，忽然歪了歪頭。

    “還能翻牆嗎？”

    他說的翻牆，是去翻他們學校場的一堵矮牆，那裏有棵歪脖子樹，也不知道是天生歪還是後天被無數勇士踩歪的。

    總之造福一方，功德無量。

    四人手不減當年地翻進學校的場，時曄穿好大走在前麵，王博死死盯著他的背影，突然開口。

    “你知道的吧。”

    “現在知道了。”

    當年袁妙妙給他送過書，但他沒收，事後對這件事也沒什麽印象。

    他隻是在這些年偶爾幾次的聚餐中，發現了一些奇怪的窺視，他本就是個對不敏的人，不論是自己的，還是別人的。

    如果不是前段時間涉及到了江知念，他本不會意識到異常。

    “那你就沒有什麽要對我說的？”

    “有。”時曄轉，看著王博認真道，“你們的糾紛，和我沒關係，不要把我摻和其中。”

    “和你沒關係？！”王博憤怒地衝到時曄麵前，一把抓著時曄的領，“妙妙把當年寫給你的書，完完整整地保存了7年，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

    今天大年初二，他去妙妙家拜年，順便想商量下結婚的事。

    結果無意中在書房的屜的鐵皮盒裏，看到了一封被保存得完好的，寫給時曄的書。

    他當時就明白過來，怪不得這些年，妙妙對時曄特別的關注，怪不得自己每次提結婚，都猶猶豫豫，推三阻四。

    “你，都是你……”

    王博正要大喊，時曄拿過江濤手裏剩的不多的啤酒瓶，直接兜頭澆在了王博的腦門上。

    王博瞬間被吹了個刺骨心涼。

    時曄解下脖子上的圍巾，丟在他腦門上。

    “冷靜下來了嗎。”

    周泓生趕用圍巾幫王博了腦門子上的啤酒。

    “我對他人的糾紛沒興趣，你們都是年人了，自己的，自己想清楚，能結就結，不能結就換。”

    王博痛苦地捂住腦袋，蹲到了地上：“哪有你說的那麽容易，7年啊，我7年的，我又不是機人，怎麽可能說斷就斷。”

    時曄走到他麵前，蹲下：“你覺得你哪裏不如我。”

    王博抬頭，不服道：“老子除了臉比你差點，還有哪裏不如你。”

    時曄提醒道：“你高考績也比我低，不要以為過去了7年就可以模糊事實。”

    “你……”王博繃了一晚上的怒氣值槽瞬間被清空。

    時曄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看他：“既然你這麽有自信，為什麽你會覺得，自己朝夕相了7年的友，會喜歡我而不喜歡你？”

    王博一時語塞。

    這7年來和妙妙相的一切慢慢浮現在自己腦海中。

    他們一起旅行，一起生活，有時候會爭吵，但很快就會和好，他們是彼此痛苦中的，喜悅時第一個想分的對象。

    時曄拍拍手，語氣不滿道：“沒事多看點書，我上次推薦給你的那本指導書，你到底看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