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姐懷裏有孩子,後有咱們,外麵還有那麽多無辜的國人。這個時候對上了,那便是不智。胡木蘭不英雄嗎?殺起倭人也是英雄啊!可不也咬著牙忍著,著,起爪牙。
他還真就覺得,能卻甘願的人,才是真英雄。
林姐和胡木蘭,其實都已經有點這個意思了。
他卻不知道,桐桐這會子除了關注懷裏的孩子,最擔心的反而是四爺。擔憂的看他,卻不知道該怎麽去問,去說。
四爺攥了攥桐桐的手,微微搖頭,卻再沒有說話。
等外麵的喧鬧聲停了,車站裏的百姓都撤出去了,才給這趟專列放行。車站外一輛接著一輛的汽車,接這一行人去公署。
栓子小道包括槐子和楊子,都是下人的打扮,短葛長的穿著打扮,把他們帶上,明顯是車不夠的。
槐子就道:“知道地方,我們自己過去。坐黃包車是一樣的。”
林雨桐看槐子,槐子微微點頭,林雨桐就放心了,隻帶著四爺和孩子,以及結和方雲上了其中一輛車。
桐桐兜著孩子坐在副駕駛,其他三人坐在後座。
誰都沒有說話,長平一直乖乖的呆著。之前qiang聲響了他嚇的一個激靈,但是沒哭。下車這陣仗,他一聲不哼。
桐桐一下一下的拍著孩子,在車馬上到了轉角要轉彎的地方跟司機說了一聲,“能不能靠邊停一下,孩子要撒尿。”
長平抬眼看媽媽,下車前剛噓噓了,並不想尿。
但媽媽看他,問說,“是不是想噓噓了?”
孩子睜著眼睛才要說話,就聽邊上的司機道:“沒事,孩子的尿沒關係,就在車上尿吧。”
長平眨眼睛,張口就說:“臭臭……拉臭臭……”
桐桐一愣,四爺眼裏閃過一笑意,抬手了這小子的腦袋,怎麽能這麽機靈呢?
方雲就搭話,“靠邊停一下,後麵還跟著車呢,怕我們跑了呀!孩子拉泡屎的時間都沒有?你們跟倭國人是一夥的?”
不是的!是……這半路停車萬一出了意外呢?
“我的家人我都不怕,你怕什麽呀?”林雨桐再說了一遍,“靠邊停車吧。”
車緩緩的靠邊了,後麵的兩輛車也停了,先下來的是胡木蘭。胡木蘭擺手最後一輛車先走,不用等。然後看見車隊後麵,不遠不近的跟著兩輛車,正往這邊靠過來。
抬腳朝林雨桐走來,靠在了這輛車的車門子上,“外麵有人接你們。”
“藥鋪幾乎所有的大城市都鋪開了,哪裏都有自家的地方。我們來膠州,當然給藥鋪這邊的掌櫃發消息。知道我們的人多,租了兩輛車過來接了。”這是真的!槐子他們也並沒有坐什麽黃包車,應該就在後麵的車上。
胡木蘭讓開一點位置,車門子能打開:“要走他們走,你不能走。”
“知道!”林雨桐打開車門四爺他們下車,這才跟胡木蘭道,“倭國人便是有目標,那目標也是我。要是想拿我的家人脅迫我,那我不管在什麽況下,都會先顧我的家人。所以……”
所以,強留你的家人沒有意義。反倒是自己這邊要是有什麽狀況,可就借不上的力了。
胡木蘭才想說什麽,抬眼看到扭臉過來的長平。孩子眼睛黑白分明,就那麽撲閃閃的看著他,一張口就喊了一句:“姨媽。”
胡木蘭一哽,角翕了一下,然後僵著手了一下孩子的腦袋,就馬上收回來背過給林雨桐擺手,“要走就快點。”
桐桐看了四爺一眼,然後了孩子的臉,“聽話。”
“明兒……回來。”
好!明兒肯定回來。
結拍了拍桐桐,“有我!”
我知道!
桐桐站在路邊,看著那邊的車停下來了,槐子下車,接了四爺和孩子上去,哥寸步不離的跟著四爺和孩子,才擺手。然後車子一個調頭,朝相反的方向就走,桐桐這才收回視線。再沒有多看一眼,直接上了車。
胡木蘭跟著林雨桐上了這輛車,兩人誰都沒說話。
良久之後,胡木蘭才說:“你給瞎教什麽?”姨媽?虧你想的出來。
林雨桐心說,真不是我教的,我家孩子把跟我親近的,年紀差不多的都姨媽!會姨姨、會媽,後來進化出姨媽了,就一直這麽的。誰聽了都覺得這是親近的表現,就連胡木蘭都吃這一套。
也不解釋,轉移話題說起了正事:“你們寄希於談,可是怎麽談呢?這是個沒有結果的結局……何況,泉城的況你知道。奉係張昌是個什麽樣的人呢?他對上b伐軍毫無勝算。你得防著這種人為了私利勾結外人為禍!”
胡木蘭著額頭,“這種事,有人去考量。我的職責就是保護這一行員的安全。”又強調一次安全?
“是不是有什麽死傷沒敢對外報?”
胡木蘭沒有言語,“你沒有必要知道,各司其職,每個人把自己的差事做好,這就行了。你心的那些,那是最上麵參謀室裏該談論的問題。”
林雨桐額頭,“跟你合作,我是真覺得費勁。咱倆所思所想,不在一條線上。”
“那你就把這當易,我你的家人從車站了,你幫我保這一行人安全,可行?”
行吧!
林雨桐看著窗外,再不說話。胡木蘭搭話,“不得不說,你家那位先生是個能人,當真選了個太平的地方。人人都慕大城市的繁華,卻隻他眼獨到,選了那麽個安寧的地方。”
“安寧?”林雨桐搖頭,“或許吧!明箭許是沒有,但這暗箭……卻也難防……”
胡木蘭閉眼瞇覺了,不能再跟說了,再說不定了什麽話給。因此,隻往邊上一靠,低聲道,“我睡一會子,這自從了齊魯,我就沒合眼。”
嗯!睡吧。
林雨桐跟著這一行,了行署。這天晚上,人家就派代表出去談了,怎麽談的,胡木蘭也沒跟林雨桐說。林雨桐就是看著,沒出子。
第二天上午,又繼續談了一場,回來之後,胡木蘭的表就輕鬆多了。甚至臉上還帶了笑意,跟林雨桐道:“沒事了,解決了。”
解決了?
“嗯!”胡木蘭對林雨桐笑,“這次多虧了你肯聽勸,沒衝的鬧出大靜來,要不然,事怕是不好談呢。”
林硯皺眉,但也沒多問,“既然沒事了,那就是基本安全了。這裏我也沒留著的必要了,得走了。”
胡木蘭手跟林雨桐擁抱,“謝謝……我就知道,你非一般的草莽,大局你是懂的。”
懂個屁呀懂!拿話甜我。
林雨桐推了扭臉就走,“還有孩子等我呢,沒工夫在這裏膩味。”
胡木蘭就笑,雙臂叉抱靠在桌子邊看著林雨桐出門。
林雨桐是要出門了,就站住腳,“我不知道你們的涉容,但我覺得,得來的太容易了。一般這種況,代表著他們背後所謀更大。防著他們好言好語的牽製你們,等你們放鬆大意的時候狠咬一口。”
看看!又心,“要不然我推薦你去j校長的參謀室呆著?”
林雨桐沒理的調侃,跟代了一句:“膠州如今這境況很不好,打我主意的人很多,我不會在膠州久留了。”
胡木蘭點頭,“嗯嗯嗯!你的提醒我會轉達,你走你的去,放心吧。”
放心不放心的,林雨桐也管不了。一出去,小道拉著黃包車就過來,帶著大大的鬥笠遮住臉,林雨桐直接上車,小道拉著就跑。專挑小巷子繞道走,這來來去去的,不管後有沒有人,這麽轉悠,便是有人也給甩了。從小巷子裏轉到大路口,那裏停著一輛汽車,兩人棄了黃包車,直接上了汽車。
到了車上,桐桐一眼就看到車座上放著的土布衫,這是給自己準備的換裝的東西,看來哥已經有安排了。不免問道:“咱們的人還都在藥鋪?”
“沒有!”小道低聲道,“哥沒藥鋪的人送咱們去提前準備的地方,而是臨時改道,安頓在一個小旅館裏。半下午的時候,金大哥聯係上一個洋人,洋人開了車來,將咱們的人都接去了城外。那洋人在城外有莊園,昨晚我們在莊園落腳的。隻找了個陌生人給藥鋪那邊送了消息,通知他們說是咱們轉移了,很安全,他們別打聽。”
“那現在呢,人還在莊園?”
“沒有!”小道說著就笑了,“哥早起就跟人家高價買了一輛馬車,咱們的人現在就在馬車上,就在城外的路上移,混在大批的回鄉的老鄉當中,悉的人找不出來的。就咱們現在用的這輛車我會停在指定的地點,有人來取。等會子一出城,您就先下車,我停好了車來找您。”
好!如此他們一行的去向,再沒有人能知道了。
在車上迅速的換了服,這裳是半舊得,上是藍底白花的偏襟小襖,下是一條黑的綁,腳上是半舊的布鞋。
下了車,將上的服裹起來扔到一堆柴草堆裏,這一堆柴草周圍沒有什麽易燃的東西,直接給點了,像是誰扔了煙頭點起來的,因著不怕燒了別的什麽,有看見的也懶的去撲火,燒吧,燒完了自然就滅了。林雨桐站在幾步外的一截土牆後頭,看著燒完才出來的。用過拉了一遍,確定燒完了,然後用燒過的灰燼和地上的土混在一塊,了,臉和脖子手以及手腕,甚至是鞋出來的腳麵,都給上了一些。
然後假裝要方便,朝荒野裏跑去,跑的有點遠,幾十米外有個苞米桿堆,過去鑽了一圈出來,頭上上自然的掛上了一些草屑,而後就在跟小道說好的路邊等著。
小道過來先是一愣,若不是那裳是自己放在車上的,他第一眼真不敢認。
“姐,至於嗎?”
“明沒人,暗不定有誰打什麽主意呢。最好連暗的人都瞞了,若不然,一路上還得提心吊膽,咱們犯不上。”
也對!
往前走,大概能有半個小時,見到了等在路邊的槐子。三個人匯合,又是二十來分鍾,才追上慢悠悠的走著的馬車。
四爺帶著孩子在車裏,林雨桐一掀開簾子,長平眼睛一亮,張的大大的,卻隻無聲的了一聲“媽媽——”然後捂,搖頭。
是說不他出聲,肯定不會人知道車上還有孩子。
這是四爺給教的吧,帶著孩子出門確實是辨識度太高,不孩子麵,藏上那麽一兩天,絕對能順利的混過去的。
可就是委屈孩子了!
桐桐上去把孩子抱在懷裏,輕聲誇他:“乖。”
孩子一晚上沒媽媽在邊,睡的並不安穩。這會子一挨著媽媽就睡著了,林雨桐仔細端詳孩子的臉,小聲問四爺孩子從昨兒到現在吃了什麽喝了什麽,問的特別仔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