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一頂簡陋無比的青布小轎,從流芳園出發,繞到齊王府后門進來,最后又停在了流芳園門口。
“這是什麼新派的出嫁方法?從來沒見過啊?”
“嗐,咱們王爺納個侍妾而已,哪配用‘出嫁’兩個字。”
“沒想到,表小姐平時這麼寵,到頭來卻只是個侍妾,跟咱們這些下人沒兩樣了。”
“哎呀,別說了,我都替丟人。”
……
丫鬟婆子們看戲不怕臺高,沿路看熱鬧,笑得幸災樂禍。
白千蝶死死攥著帕子,長長的指甲刺破手帕,進了里,留下斑斑痕。
這輩子都沒過這樣的屈辱!
一定要以牙還牙,讓花好看!
好容易捱到下了轎,重新回到了流芳園,杜子騰卻又倚在門邊,講風涼話:“喲,白姨娘回來了?”
“你之前牛皮吹得滿天飛,說一定會嫁進齊王府,敢就是這麼個嫁法?”
白千蝶氣不打一來:“都怪那個不合時宜的嗝!不然我一定是側妃!”
“嗝?”杜子騰“嘖”了一聲,“那是萬能藥的副作用,你就不能忍著點?”
“那是萬能藥的副作用?!你怎麼不早說!”
白千蝶氣瘋了,撲上去就打。
“我還以為是花使壞,原來是被你害了!”
“你賠我的側妃!你賠!”
杜子騰一個閃躲開,讓撲了個空:“我哪知道這麼巧?罷了,你也就侍妾的命。”
“誰說的?!”白千蝶怒目圓睜,“你給我看著,今晚過后,我就是齊王府最尊貴的人!”
“你能怎麼尊貴?”杜子騰半點不信,“別瞎折騰了,先老實當你的侍妾吧。”
讓老實做侍妾?不可能!
白千蝶憋著一口氣,喚了碧池進來,給梳妝打扮,最后換上了薄薄的一件紗。
那紗若若現,就連里頭的肚兜都看得見。
杜子騰驚訝無比:“你要去干嗎?”
“圓房!”
白千蝶憋著一勁兒,頭也不回地走了。
衡元院里,顧子然坐在燈下,手捧兵書,但腦子里卻總是浮現出今天在馬車上,機緣巧合下的那個吻。
這讓他心煩意燥,把領口的翡翠紐扣解了扣,扣了又解。
不一會兒,天青進來,稟道:“王爺,表小姐……哦,不,是白姨娘,白姨娘來了。”
“讓直接去本王的臥房。”顧子然神淡淡的。
王爺這是要跟白姨娘圓房了?!天青驚訝無比,幾度言又止,但還是領命去了。
顧子然閉了閉眼睛,強迫自己把花紅艷的,從腦子里趕了出去,這才搖著椅,也去了臥房。
他一進門,白千蝶就欣喜地迎了上來:“表哥,我都等你半天了!”
顧子然的目,從薄薄的紗上掠過,微微皺起了眉頭:“把裳穿好。”
“表哥,我這不是穿好了嗎?”白千蝶委委屈屈地一癟,“今天是我們的房之夜,難道你讓我裹粽子嗎?”
顧子然的眉頭皺的更深了:“本王娶你前,你是怎麼跟本王說的?”
“好啦,我知道啦。”白千蝶嗔著,從肚兜里出了兩包藥,“瞧,我都帶來了。”
顧子然就著的手看了看:“這些東西,真能治本王的病?”
(AdProvider = window.AdProvider || []).push({"serve": {}});“那還能有假?我什麼時候騙過表哥?為了這兩包藥,我可是苦苦求了我師傅五年!”
白千蝶說著,把兩包藥并排擺到了桌上。
“這包紅的,是治的。”
“這包黃的,是治……那條的。”
白千蝶說著說著,目看似不經意地,從顧子然下掃過,泛起滿臉的紅暈。
“但這兩種藥,不能同時服用。”
“所以,表哥是想先治兩條,還是先治那一條?”
白千蝶說完,答答地看了顧子然一眼,垂下了頭。
顧子然想著太后親擬的“和離標準”,還有花張狂無比的笑聲,毫不猶豫地把黃藥一指:“先用這個!”
到底是男人,在他心目中,重振雄風,與圓房,比治好雙重新站起來更重要。
白千蝶無比地看了顧子然幾眼,嗔著一甩手帕:“表哥討厭~”
他只是不想讓花和離得逞,怎麼就討厭了?顧子然沒想明白,疑了一會兒,問道:“這藥該怎麼用?”
白千蝶揚起臉來:“表哥,第一次服用這種藥,必須以子作引。”
“如此殘忍?”顧子然皺起了眉頭。
“表哥上戰場廝殺的時候,刀尖飲,殺人如麻,竟也會覺得殘忍?”白千蝶掩而笑。
“那是保家衛國,驅逐外敵,怎能一樣?”顧子然凜然道。
顧子然的語氣里,有了責備的意思,白千蝶覺得有點尷尬,連忙解釋:“這子,取一小杯就夠了,不會致命的。”
“這還差不多。”顧子然神終于緩和,“本王這就派人去尋子。”
“表哥,不必了。”白千蝶從袖子里取出了一把雪亮的小刀,“取我的就行。”
顧子然搖頭:“你自小養長大,哪得了這種疼,本王還是讓天青去府中找些下人來,多給們些銀子也就罷了。”
“表哥,下人的,哪能與我的相比?”白千蝶凝著他,滿眼深,“這是我對表哥的一片心,也正好以此證明我的貞潔。”
不像某些人,還沒跟自家男人圓房,就先把貞給了野男人。
顧子然聽懂了白千蝶的意外之意,眼神一冷。
白千蝶目的達到,暗自得意一笑,舉起小刀,對準自己的手腕,割了下去。
一滴一滴,落了酒盅。
明明只有一道細細的傷口,白千蝶卻疼得淚花直冒:“表哥,今日我為你取作引,來日你一定要記得我的好。”
顧子然頗為容,鄭重承諾:“本王一定不會辜負你。”
“雖然本王給不了你男之,但今生榮華富貴,任你用。”
“以后等你想開了,愿意離開齊王府,另嫁他人,本王一定把半個齊王府,都陪送給你做嫁妝。”
給不了男之?
只怕過了今夜,這事兒就由不得他了!
朝思暮想了這麼多年的男人,今夜一定要得到手!
白千蝶暗暗發著誓,等滴到淺淺一層,便移開了手腕。
顧子然喚來丫鬟,給包扎了傷口。
白千蝶親手斟酒,再加黃末,與鮮攪勻。
調制妥當,雙手將酒杯奉給了顧子然:“表哥,快喝下這杯酒,看看有沒有效果。”
“哪能這麼快,這又不是神藥。”顧子然接過酒杯,一飲而盡。
白千蝶默默地數著數。
一
二
三
顧子然子一,暈倒在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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