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燭——」

蘭燭聽到有人，停下腳步，不敢直接轉。

聽到曹老闆在後說道，「別抗，你這脾氣，容易吃虧。」

「知道了。」蘭燭依舊沒轉，只留給一個背影，故作輕鬆，擺擺手，「再見了曹老師。」在心底默默地說道

再見了曹老師——希您下次看到我，是在更大更亮的舞臺上。

離開曹老闆那兒後，蘭燭回了吳團長那兒。

畢竟簽的經紀合同在那，微薄但不可或缺的收來源也在那兒。

曹老闆惜才，對好，蘭燭知道，但像曹老闆那樣一心沉醉於京戲研究的人來說，利用自己的帶關係為蘭燭找資源，捧上位，是做不出來的事，更何況已決心封臺，離開故土。

唯有一樣，曹老闆給蘭燭做的，就是拿到了臻會的場券。

臻會是行業的行會，不是什麼在外頭能搜到的全國、各地區類正兒八經的比賽場次，其實就是個行業里互相切磋的比賽，更多的偏向於流。

饒是如此，因為底下的觀眾在行業里足夠有水平，流會的協辦方也特別有話語權，也有不行業的贊助商的流機會，行業暫頭角的年輕演員們都翹首以盼，一有上臺演出的機會都毫不想錯過。

曹老師把自己的場券給了蘭燭，蘭燭聯繫上舉辦方，舉辦方見到曹老師的名頭，非常客氣地問蘭燭的表演曲目，想了想，回了三個字《白蛇傳》。

這報名表遞到了協會那兒，協會負責這事的人，好巧不巧，是海唐的一個表哥。

這表哥跟海唐的關係極好。出國前一晚，滿臉淚痕地說出國研修本就不是的意願，要不是戲樓胡同里的那位爺護著那個沒名沒姓的野丫頭，那用得著這樣的委屈。

蘭燭這名字特別，他看了一眼，印象深刻。

如今既然已經不住在戲樓胡同，不住在浮京閣了……

手底下的人把報名表拿上來的，海唐表哥從裡面出蘭燭的那張，「這張，不要。」

手底下的有些猶豫，

"這……報名的這些人，要麼就是拿到了協會的特邀，要麼就是有大佬舉薦過來的，不論是那種，說明這個人的實力可見一斑，都是日後的冉冉星星，我們能惹的起嗎」「邀請函邀請了哪些人，除了協會知道以外還有別人知道嗎」

「這倒是沒有……」助理有點著急，雙手不知所措，「那是曹老闆推薦過來的人。」

「所以呢」海唐表哥說的風淡雲輕，「人都已經封臺出國了，找的是什麼靠山，還指借翻呢」

說完，拿過剩下的人的名額保存了提進，昂首闊步地走了。

蘭燭卻沒想到臻會的舉辦地點竟然是在浮京閣。協會的人向江昱借了場地。

也是第一次知道，原來西邊的戲樓外面還有一頭垂花門，從外門進來的人，過了這頭門，就能直接通向戲樓了，都不用從正院走，也不用打擾宅子的主人。

蘭燭和青蛇的扮演者小芹，還有一個蘭燭之前演出遇到的一位師哥扮演許仙助陣。

三人從小門進來後，沒嫌棄協辦方給他們準備的那個擁的排練和梳妝在一起的天休憩臺，歡歡喜喜地做著最後的準備。

蘭燭在妝造的時候，看到了站在不遠朝他微笑的林伯。

顧不得梳到一半的頭面，三步並作兩步，腳底生風地跑過去，「林伯——」「我回來演出了。」

眼前的姑娘看上去心很好，連帶著說話聲都微微上揚，帶著說不出的欣喜。林伯「恭喜阿燭姑娘，預祝您之後的演出順利。」

蘭燭往他後探了探，沒發現人，又把眼神收回來，「您近來可好。」林伯「托您的福，我和二爺一切安好。」

林伯禮貌地回到∶「恐怕正式舉辦那天，我不怎麼有空，今天過來時來叮囑協辦方戲樓的一些注意事項。」

「奧，對不起。」蘭燭下意識道歉。「無妨。」「那您忙，我走了。」

林伯從背後出手，看了一眼他從舉辦方那兒哪來的演出名單，嘆了口氣，轉出了西園。

東苑偏廳，熱鬧穿不過那些古樹，被隔絕在外。屋裡安靜如死寂。

一旁趴在地上的杜高犬率先豎起耳朵，仔細聆聽了一會後，又把耳朵垂下。

江昱逗著籠子裡一隻銀白的鳥，聽到後傳來的靜，兀自開口，"見到人了"林伯未近，依舊站在兩米外，「見到了，果然沒讓您失。」

「失」江昱停下手裡逗鳥的作，放下鳥食，「林伯，這人一旦出了戲樓胡同，是生是死跟我就無關了，還說什麼失不失。」江昱數落到「自作聰明。」

林伯微微低頭，「二爺，我只是甚有見到如此高興的阿燭姑娘，一時念及舊，就過去多說了幾句。」

「高興」江昱重複了一句，在腦海里搜尋了一圈，也沒有找到半點關於高興的時候的眉眼表，不由地問道，「高興的時候，是什麼樣子」

「春日初生，夜下月，雲間晨，大抵就是那樣。」

江昱輕笑「您這是從哪學來的文縐縐的詞，聽著特懸浮，林伯，這不是您的做派。」林伯也跟著笑，「大約是看著好的東西，不由地用詞也好了起來。不過——」「不過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