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和周越直接約好了在機場見麵。
去之前做了些背調,翔泰這個後起之秀,這幾年在京州發展態勢不容小覷。
不知政府背景還是其他原因,頻頻拿下重量級地塊。
創恒以往都是獨來獨往,不過主上門的生意哪有推出去的,順勢而為一次也不是不行。
北城到京州不遠。飛機平穩降落京州機場時,阮知秋低眸看了下表。忍不住推算了一遍時差。
那個人,應該還未到。
窗外晴空萬裏,和上次來時雨綿綿的天氣,完全不同。
頭等艙客人優先下機。
招呼了隔壁過道的周越。拿好登機箱,正抬步,被後衝出的小孩撞得往前一個踉蹌。
一般況下,兩艙客人先下,後麵經濟艙的乘客沒可能這樣直接衝過來。
過道狹小,突然衝擊的力量讓失了平衡,冷不丁連人帶箱子摔在了地上。
後熙熙攘攘的客人要出客艙,尚未爬起,就這麽擋在了中間不尷不尬的位置。
周越趕將後想往前衝的人攔住,低下想扶。
語氣中不無擔心,“小阮總,沒事吧?”
空姐來得很快,幾個人一起將攙起來。乘務長更是嚇得臉發白,“阮小姐,等下機了送您去醫院檢查下。”
兩艙客人出艙時發生這種事,機組員各個張,理不好便很難收場。
腳踝一陣陣劇痛傳來,有些驚魂未定,便沒拒絕。
下機之後,被航司的專車送到指定醫院。
事沒辦好,倒先把自己搞傷了。轉頭吩咐旁邊的周越,“一會兒我這邊耽擱時間長的話,你就先去。”
周越說,“明白。”
到醫院拍了片,幸好隻是扭傷,沒有什麽大事。簡單鎮靜理之後,便可以離開了。
航司的客艙部負責人親自來醫院道歉,後還跟著“肇事”小孩的家長。
“阮小姐,實在不好意思,我們沒做好安全工作。”
家長也隨機附和,“小孩跑太快了,都怪我們沒抓住。您這邊還有什麽需求盡管提。”
神冷淡,沒有敷衍的心思:“沒什麽大事,都散了吧。”
扭傷後,原本的高跟鞋穿著就費勁了。有些後悔沒帶樂欣過來,這時候還能給自己出去買雙平底鞋。
周越……搖搖頭。
好在司機來得快,走路時間也短。
兩人到達翔泰時,阮知秋忍著腳踝的疼痛,努力讓走路姿勢看起來不會太怪異。
有些懊惱。畢竟第一次和對方見麵,這種一瘸一拐的形象,實在算不得好。
翔泰前是做景觀設計的,聽說半路出家,得了一筆融資才改行做地產。
繞過大廳的叢叢綠植,再經過長廊的人工噴泉,最後才抵達會議室。
忍不住對周越說:“果然是專業做景觀的,連辦公樓的布景都如此上心。”
合作談得還算順利,雙方隻在利潤分上有些許分歧。阮知秋沒有答應對方要求再讓利5%的條件。
和中小地產公司合作本存在風險。
翔泰做主要承建,創恒便無法把握品控。宣傳上又需要創恒頂在前麵。
如果利潤再讓出更多,合作便沒有意義。
晚上翔泰的許震做東,在洪燕樓設宴。
席上,周越主開口,“我們阮總今天扭傷了腳,喝酒就不能喝了。各位老板海涵,的酒我今天代了。”
垂眸,似比上午腫痛得更厲害。好在今天擺夠長,將變形的腳踝遮了一半,不甚明顯。
合作關係中於上位時,自然什麽話都能說。周越這句話出來,許震趕打圓場,“周經理,咱們也點到為止。”
兩人從冗長的飯局中,已經晚上十點多了。
周越一個人應付了對方全公司高層的敬酒,所謂點到為止,也實在夠嗆。
讓周越爬進後座,阮知秋自己坐到了副駕。後座上的男人酒品不錯,喝了酒還算安靜。
“先送周經理去酒店。”阮知秋說。
明天上午還要和對方工程部的人見一麵,了腫痛的腳,有些惆悵。
傷的真不是時候。
“當年我羨慕他的。”
後座上的男人突然帶著酒意開了口。
阮知秋愣了下,隨即明白了周越口中的“他”是誰。
沒接他的話,周越卻自顧自的繼續說,“你也知道,我們這個行業很講究天分。沒有人知道,我在專業上比他多花了多時間,才勉強爭個萬年老二的位置。”
“任教授那個項目,我實在不明白,怎麽會找一個心思已經不在建築上的人,來當一助。”
“出事以後我去找他,他那個冷漠不屑的眼神我至今都記得。”
“我當時……嗬,急瘋了吧。”
阮知秋過中央後視鏡看了一眼,他垂著眸,模樣格外冷頹。
“全校都說你在追林易舟。隻有我看出來,他看你的眼神不一般。”
“我跟他說,人家追了你這麽久你都無於衷。不如讓給我。”
“他竟信了我半真半假的威脅。我第一次見他那種表,真是彩……”
“他當時怎麽說來著,哦對,他說。”
“你想要什麽都可以。”
“阮知秋,你想都別想。”
車停在酒店門口。
對司機說,“麻煩送他進去。他喝多了。”
嗓音淡漠克製,聽不出什麽緒。
十幾分鍾後,等司機重新回到車上,徑直讓他開去林易舟在京州的公寓。
上一次,隻記得自己報錯地址。後麵的記憶一並隨酒醉帶走,再醒來時已是第二天了。
喝了酒就斷片……也不是第一次了。
公寓離酒店很近,深夜馬路空曠,幾分鍾便到了。
吸了口氣,按電梯上樓、輸碼。這一係列作稔到,連自己都覺得好笑。
解鎖功後,拉開了門。
房子裏很黑很靜,放下包,正找開關開燈。
忽的,看到了沙發上的人。
他整個人陷落在黑暗中。月亮稀薄的輝灑在他半邊側臉上,神淡漠矜冷。
“你怎麽在這?”阮知秋嚇了一跳。
林易舟緩緩睜眼,淺淡的眸與夜融合。
“這話好像該我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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