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老說：“今天天氣不錯，一會兒你陪我去一趟墓園吧。”

曲管家點點頭，明白霍老心中所想，說道：“好，我這就讓司機去備車。”

曲管家剛出去，葉嫵就來了。

顧郁北沒有跟上來。

門口，曲管家和葉嫵走了個面。

曲管家怔了一下：“小姐，您找霍老嗎？”

葉嫵問，“我外公休息了嗎？”

曲管家笑著說：“還沒有，去看看他吧。”

葉嫵點點頭，朝著霍老房間走去。

霍老房間的門沒關，霍老一下子就注意到了門口的葉嫵，還沒等敲門，就問：“葉嫵嗎？”

“是我，我想和您聊聊。”

“進來吧。”霍老聲音低沉的說道。

葉嫵推開門走進，來到霍老面前。

霍老指了指對面的老竹椅，“坐吧。”

葉嫵是最善于觀察人的，剛剛霍老雖然在餐桌前一直笑著，可還是看出了老人家的不自在。

所以，不放心想要上來看看。

見葉嫵坐在了對面，也不說話，霍老笑著開口，“你不是有話要對我說嗎？怎麼來了又不吭聲？”

葉嫵有些為難，可還是開口道：“外公，我和顧郁北……”

霍老打斷了的話，說：“外公知道你想要說什麼，你不必說了，外公都能明白，外公是打心里為你能找到一個好歸宿而到欣，你不要想太多。”

“可是，您好像并不真的開心。”葉嫵看出來了。

霍老的笑容一滯，表里也失落了些。

沉默許久后，他才說道：“原來你看出來了啊……”

葉嫵不說話。

霍老也繼續說道：“其實你不必擔心，我不開心也和你無關，我只是一下想到了你母親而已……我高興的同時，也多多有點擔心你，我怕你也和你母親一樣遇人不淑。”

葉嫵從對面走過來，坐在了外公的旁，將頭靠在他的肩上。

這還是葉嫵第一次主和外公親近。

霍老愣了一下，眉眼間的愁緒瞬間展開來。

他側過頭看著依偎在自己邊的外孫，第一次，心里的難以言喻。

葉嫵撒道：“外公，您之前不是說過嗎？我還有您呢，如果顧家人欺負了我，您不會袖手旁觀，所以我才一點都不擔心我會遇人不淑，倘若有一天顧郁北真的對我不好了，那也沒什麼，我又不是養活不起我自己和孩子，只要我能夠獨立，就不害怕面對未來可能會發生的傷害。”

霍老點點頭，面帶欣：“你的確比你母親強很多，當初一味的被沖昏了頭腦，倘若有你這麼清醒，也不至于會走到今天這一步了，不過說來，我還是要謝謝，給我留下了你這麼一個鬼機靈，你還能看得出外公的心不好，知道過來安外公，你能這麼在乎我，我已經是很欣了。”

葉嫵笑嘻嘻道：“你也說我了，我是您在時尚為數不多的親人了，您年紀大了，我得替我們母親照顧好您，不過外公，請您也要相信我，相信顧郁北，他會對我好的。”

霍老點點頭，輕輕葉嫵的頭頂，“嗯，外公相信你的眼

。”

……

葉嫵還是第一次帶著顧郁北和外公去給母親掃墓。

顧郁北將帶來的花放在了墓碑前，鞠了躬，安靜的退到了一旁。

霍老帶著白的手套，將墓碑上兒的照相了又。

葉嫵和顧郁北并沒有留太久，兩個人便先下山去了。

要給外公和母親單獨相的時間。

曲管家幫忙仔細的檢查過墓碑以后，才放心，說道：“您老每年都要親自過來看霍楠小姐，知道了，一定是開心的。”

霍老沉默片刻，“或許吧，20年過去了，有什麼事也該放下了，如今葉嫵都已經長大了，要結婚了，也該讓知道。就是不知道這個婿滿不滿意，如果還活著的話，想必一定能諒我當年的用心良苦，可惜……”

曲管家笑笑：“霍楠小姐未必不知道您的苦心，只是年輕人總會有自己的想法，也很正常，山里風大，葉小姐和顧律師還在下面等著呢，您老也該早點回去了。”

霍老點點頭，又曲管家攙扶著轉。

只是，轉之際，卻看到了一個悉的影。

一個本不應該出現在這里的影。

顧明也沒想到會在這里遇到霍老，整個人愣住，腳步也跟著停下。

四目相對，霍老眼中的緒復雜到難以言喻。

而顧明反倒平靜的很，平靜到有些麻木。

被人指著脊梁罵了半輩子，在面對任何人的敵意，也有承能力了。

只是沒有想到，會這麼不湊巧而已。

霍老

也沒有早些年的那般緒激，復雜歸復雜，倒也還是沖著點了點頭。

固然有錯，可葉錚就沒有錯嗎？

他尚且不能把葉錚怎麼樣呢，何況一個顧明。

說來說去，殺他兒的兇手也不是。

霍老不想再和有什麼集，由曲管家攙扶著從邊走過。

顧明的眼睫輕垂，轉過去，看著老人黯然離去的背影。

山里的風吹的長發肆意飛起，擋住了的些許視線。

直到霍老的背影越漸走遠。

沒人知道的是，其實顧明每年都來。

顧明走到墓碑前，將手里的花放下，鞠躬。

站在風里看著墓碑上霍楠的照片。

說：“霍楠，我又來看你了。”

霍楠始終微笑著，不帶任何敵意，一如年輕時的那樣。

依偎在葉錚的邊，笑著和打招呼，明知道是葉錚的前友，卻落落大方，也毫的不介意。

像是一樣，而自己像是暗角落里的寄生蟲，覬覦那個人的生活。

哪怕把葉錚再次搶回到自己的邊來，始終也覺得自己矮霍楠一截。

霍楠手打過，是因為的言語挑釁。

那個時候，為沖昏了頭，什麼道德廉恥本都不在乎。

為了葉錚，連尊嚴都不要了，從沒有那麼卑微過。

如果再給一次機會，很想和霍楠說句抱歉，然后再面的退出他們的生活。

可惜……沒有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