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照片已經被燒掉了一半。

喬爾年用力掉照片上被黑煙熏過的地方。

那照片上剩下的半張臉，便越來越模糊看不清，就像他那模糊不清的未來一樣。

這張被燒掉一半的照片，終究是舍不提扔掉。

喬爾年又將它小心翼翼地放進了某本書的書頁里，小心翼翼地收藏著。

握著那本書，他一個人坐在辦公桌前，發了許久許久的呆。

秦蓁蓁的微信頭像，他點開了。

聊天對話框也點開了，卻又退出去，再點開，再退出去，如此反復。

那些想要問候的話，他終究是沒有發出去。

即使已經在對話框里編輯好了，最后還是刪得干干凈凈。

……

喬長安從喬爾年那里離開之后，回了趟醫院，并且在醫院里和李遇了個頭。

兩人站在醫院外科門診的走廊轉角。

即使當了這麼多年的醫生，李遇還是很討厭醫院里消毒水的氣味。

可因為有心之人在眼前，這空氣瞬間都變了甜的。

他摘下口罩，拂了拂喬長安臉頰邊上的碎發，幫別到耳后，“找我什麼事，我十分鐘后有個臺手，還能再陪你五分鐘。”

“我說完就走。”喬長安也覺得，這充滿了消毒水味的空氣變了甜的。

所以的臉上掛著般的笑容，“小姨今天打電話給我了。”

“我媽打電話給你干什麼？”李遇問。

喬長安把雙手揣進白大褂的兜里，笑容減了一半，出微怒的表，“還不是因為你，你非要告訴大家我出現了心理問題，小姨勸我跟一起去看看心理醫生。我要是跟小姨說我沒心理問題吧，反而覺得我更有問題。你說怎麼辦？還有，我學了祝由的事，你還得幫我在大家面前撒個謊。不然太聲張了。”

如今李遇是信喬長安會祝由的。

因為確確實實讓他被切掉的小手指頭，又重新長出來了。

而且原本他要用半個月才能恢復的槍傷，只用了一個晚上就將他徹底治愈。

他想了想，道，“放心，這件事除了你知我知還有你爸知道以外，我不會再告訴第四個人。我就告訴我爸媽還有大姨，不是你心理出現了問題，是我心理出現了問題，說一通的。我跟他們說，該看心理醫生的人是我。”

“能行嗎？”喬長安有些擔憂。

李遇了的腦袋，“反正我會理好的，放心吧。”

喬長安：“那就給你了，我回科室了。”

轉要走時，李遇又喊住了，“安安。”

轉回頭，“還有事？”

李遇：“下周的中西醫結合研討會，你報名參加了嗎？”

喬長安點頭，“我小舅爺給我報名了，你也去嗎？”

李遇：“那太好了，我也去。”

喬長安：“對了，阿遇，負責韓丹區被三個未年殺害的初中生尸檢一事的那個梁醫生，你是不是認識啊？”

李遇：“你問這個干嘛？”

喬長安：“尸檢結果出來了嗎？”

李遇：“他今天早上才去，結果沒那麼快。”

喬長安：“我想去見見那個遇害的孩子。”

李遇：“你不會是想……”

喬長安：“你猜對了。”

李遇：“那我陪你去，我這臺手只要三十分鐘，很快的，你等我。”

昨日，一條初中生被同校三個學生殺害埋尸一事，鬧得全網沸沸揚揚。

喬長安也關注了這件事。

網上的呼聲幾乎是一片倒，都說要讓這三個惡魔以命抵命。

但現有的法律規定，未滿十四歲的未年人就算殺人也是不用承擔刑事責任的。

可憐了那個乖巧懂事善良單純的孩子，就這麼白白死了。

雖然和阿遇之前的那個孩子流掉了，還沒有真正當過母親，但能夠同地會到死去的孩子的父母，到底是有多悲痛絕。

那三個惡魔確實應該被判死刑。

李遇做完這臺小手后，和一起去了隔壁的韓丹區。

負責尸檢的梁醫生是李遇的朋友，他帶他們去了韓丹區的法醫鑒定中心。

死者小躺在單獨的尸檢房，里面的冷空氣開得很低。

李遇將帶來的服，披在了喬長安的上。

喬長安看了一眼那個面目全非的孩子，他全到是傷，有一只眼球都掉出來了，心里忽然很難，鼻子一酸，有什麼東西從眼睛里冒了出來。

那是對這孩子的同的淚水。

蹲下來，看了看孩子尸旁的份登記信息。

上面有孩子的份證號，以此推斷出孩子的出生年月，以及生辰八字。

李遇則負責轉移梁法醫的注意力。

兩人聊著最近的一些案件，李遇問，“老梁，做這一行久了，你真的不會有心理力嗎？”

“你不也是一樣嗎？雖然你是給活人看病，但你也每天看見生死，你能扛的力我怎麼不能扛。”梁醫生與李遇閑聊著。

幾分鐘后，喬長安驚呼，“梁法醫，你快過來看，死者好像還有脈搏。”

“怎麼可能。”梁法醫走過去，“都死了四十多個小時了，哪里還能有脈搏？”

喬長安不顧男有別，直接拉住梁法醫的手，落在死者的脈搏。

那從無到有，從弱到強的脈搏喬長安到了，梁醫生也到了。

他覺得太神奇了！

手一探，竟然能探到弱微的呼吸，“趕送醫院。”

死者小被送往了當地最近的一所醫院。

那所醫院不是喬長安和李遇所在的醫院，但他們知道，小肯定能被搶救過來。

之后，李遇和喬長安便回去了。

當天晚上，出了一條直沖熱搜的新聞，那便是被害者被法醫探到微弱生命氣息，又被搶救了過來。

全網的人跟著歡呼，但同樣強烈要求重判刑那三個下死手的未年。

飯后，喬長安和李遇在小區里的湖畔邊上散著步。

李遇地握著喬長安的手，“我能跟著你一起學祝由嗎？”

喬長安停下來，“不行。這一行不是什麼人都能的，我可是命定的傳人。學這個的人命都很苦，但是現在不同了，師傅送給了我們平安繩。”

舉起李遇的手來，揚了揚兩人同樣戴著的平安繩，“記得這個不能摘，千萬千萬不能摘，否則有大麻煩。”

月下，笑得俏皮麗。

只是看一眼，李遇便難以克制。

摘不摘平安繩的大麻煩，他是不知道的。

他只知道，他現在有大麻煩。

低下頭時，他吻了吻的發，又吻了吻的耳垂，“安安，今天晚上我們不回去了，去開房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