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懿開著那輛寶馬車便往京郊駛去。
黑背已經被裴顧兩家發現,他們肯定會加強警惕。如果父親真在那間鋪子裏留下了什麽證據,那每多一分鍾都有被銷毀的風險,等不到裴鬆鶴回來。
若不知道還好,現在知道了,又怎能坐得住!
車輛很快下高架,拐進了一條廢棄的商業街。
這裏是父親最早期買下的一塊地,方圓幾公裏都是爛尾樓盤,空無一人。
就像風水學的區,先是樓盤開發商跑路,然後是商品鋪相繼倒閉,就連附近的學校和醫院都拆遷搬走。
做生意的人都會迷信玄學,父親也嫌這裏晦氣,就把這間鋪子當囤放貨的倉庫,半年都不肯來一次。
所以,當沈知懿聽說父親出事前曾來過此,還讓母親到這間鋪子裏找他便覺奇怪,無論如何都得走上一遭。
那排廢棄的商品鋪立在河道對麵,沈知懿走下車,踩著滿地腐朽的落葉與枯枝朝對岸走去。
兩邊的商品鋪還著容發的海報,上麵的明星早已退圈或是嫁人,覺自己仿佛穿越回了九十年代。
鋪子大門閉,上麵掛了隻老式的鐵鎖,曆經多年風雨侵蝕而鏽跡斑斑。
沈知懿從旁邊的屋子裏撿了塊磚頭,直接暴力砸開了鎖頭。
‘吱呀——’
門推開的瞬間,厚重的灰塵也隨之撲麵而來,嗆得人難以呼吸。
打開手機上的照明走了進去,看到布滿灰塵的貨架,便知顧沿海在拿到這間鋪子後應該也沒有來過。
沈知懿稍稍鬆了口氣,開始拿著手機在屋子裏搜索。
除了巨大的貨架外,隻有一張桌子,桌麵空空如也。
卻意外的從屜裏翻出一隻小木盒,盒蓋上的八卦鎖是晚清時期比較流行的櫃鎖樣式。
沈鈺在小時候經常手把手教玩,算是一種益智遊戲。憑借著兒時的記憶,按照先後的順序將鎖麵拚接好。
‘哢噠’一聲,盒子開啟。
木盒中竟藏著一封信,一眼便看出是父親的字跡。
還沒等拆開信封,門外便傳來沉重的腳步聲……
荒郊野嶺,有誰會到這種鬼地方來?
沈知懿來不及多想,立刻把信封藏進口袋裏。
與此同時,聽見了拐杖地時發出的悶響。
是顧沿海!
房門從外打開,刺目的線隨著他一瘸一拐的影鑽屋,走了黑暗,讓無遁形。
“沈侄,近來可好啊?”
門關上,沈知懿總算看清了顧沿海那張沉森寒的臉,心慌了幾分。
“顧叔叔,您腳不好,怎麽到這種偏僻的地方來?”努力讓自己的聲線聽起來平穩些。
顧沿海懶得跟兜圈子,冷笑了聲,“聽說你正在千方百計的尋找證據,找到什麽了嗎?”
沈知懿巡視四周,可惜房間裏的玻璃窗早已破碎,是後來被顧沿海讓人用木板釘起來的,防止調皮搗蛋的小孩鑽進來搞破壞。
房麵積僅有不到三十平,除了那扇被封死的窗,隻有大門這一個出口。
“顧叔叔,你這話的意思,是承認我父親是被你殺的了?”說出這句話的同時,悄悄按下手機的錄音鍵。
顧沿海拍了拍側那滿是灰塵的桌麵,語重心長問道,“你知道,這間屋子原本是誰的嗎?”
沈知懿疑地審視著他。
“是我買下來,送給你父親的。”顧沿海角揚起輕蔑的笑容,牽他那繃的法令紋,“這裏位置偏僻,周圍又荒無人跡,最適合用來放走私的文啊,古董啊。我費盡心思扶持你父親起來,就是為了讓他替我做走私,可是他竟然拒絕!
從你爸爸跟我作對的那一刻開始,他就該死了!養的狗不聽話,那我還留著他做什麽!”
沈知懿聞言,不控製地發抖,險些連手機都拿不穩,“所以,你就雇人殺了他?”
顧沿海那雙如鷹隼般眸子犀利如刀,狠狠地剮向,“這個圈子裏的水遠比你想的要深,你爸說得對,膽子小的人就不要古董,否則連自己是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下意識地向後退了兩步。
顧沿海卻囫圇一笑,“這間鋪子是我之前選定藏匿貨的地方,我早就在門口安裝了攝像頭,看到你出現在這裏,我也很意外……說說吧,你為什麽突然會到這裏來,是發現了什麽嗎?”
沈知懿抿不語,萬萬沒想到顧沿海會在如此荒僻的地方安裝監控,進門前本沒有檢查過。
“沒關係,你不說也可以,反正你再走不出這間屋子了。”顧沿海靜靜等了兩分鍾,森然開口。
呼吸一凜,“你要做什麽?”
顧沿海視線飄向的手腕,眼神戲謔又戾,“我知道你在錄音,怎麽,很想告我嗎?裴鬆鶴居然沒教過你,報仇不要走正規途徑,否則最後吃虧的人還是你自己!”
沈知懿牙關咬,試圖往貨架邊挪了挪。
“我其實很不喜歡殺人,若不是你父親在背地裏收集我走私的證據,我本不會對他手!”顧沿海一臉惋惜地看著。
“我自己也有兒,予曦跟你一樣大,每次看到你的時候,我都會想起。所以這些年來,我把你放在我眼皮子底下,卻從未想過要殺你。但你現在做的事,和你父親一樣,讓我厭惡!”
“這間鋪子,是你爸生前準備當證據來告發我的地方,既然如此,那我就送你在這裏上路吧……”
話音未落,沈知懿便用盡全力推倒了旁邊的貨架。
貨架材質是純鋼,又重又沉。
顧沿海躲閃不及,被貨架砸中了他壞死的那隻腳,他重心不穩,跌倒在地上。
同時,他手中的打火機也飛了出去,落在窗臺邊,如幹柴遇烈火般瞬間燃著。
沈知懿想要過去撲火,那火苗竟一下躥得老高,沿著被封死的木質窗板,轟然向房頂延……
火勢快到來不及撲滅,滿屋裏都是焦黴的味道。
“咳咳……”捂住口鼻,試圖從顧沿海上越過去開門,卻被他死死抓住了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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