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庭燁拍了拍他的肩膀,勸道:“放心,我已有安排,無論是南宮楓還是之晴,都會平安無恙的。”
傍晚,出去探訊息的祁佑回來了,同他一起回來的還有另一個人——
“尺素?你怎麼在這兒?”之堯見到人後驚訝不已。
連著奔波了好幾日,溫尺素累得不行,走到桌前倒了杯水灌了下去,然後才道:“我一路追著之晴過來,直至前幾日才沿著蹤跡尋到了瀛洲,據海邊的漁民說,長老府的人救了一對落水的年輕人,倘若我沒猜錯的話,應該就是楓公子和之晴無疑了。”
“看來咱們估計的不錯,果然是他們!”之堯沉聲道。
莫庭燁點了點頭,道:“既然確定了人就在長老府,那咱們明日走一趟就是了。”
翌日一早,莫庭燁一行人就去了長老府,果然不出所料,瀛洲長老已經命人在府門前等候了,見到他們便立刻迎了上來:
“暄王殿下裡麵請,我們長老已經在正廳等候多時了。”
“有勞了。”莫庭燁和之堯對視一眼,跟著那個小廝走了進去。
正廳裡依次坐著三位長老,為首的那個老者著一襲白棉袍,發雪白,眉目和善,周的氣度看下來頗有些德高重仙風道骨的味道,當然,前提是忽略他眉宇間不經意流出的那子明。
坐在他左側下首的是一個材臃腫,笑起來跟彌勒佛似的老者,臉上的都快堆到一起了,眼睛被得隻剩下一條細,往那兒一坐,活生生就是一座小山,稍微挪一下就能聽見椅子“吱吱呀呀!”的聲響,彷彿下一刻就要散架似的。
右下首坐著的那位老者黝黑,形健碩,滿臉的絡腮鬍子,嚴肅的神中著三分不耐,一看就是個暴躁如雷的脾氣,看著非但不像是一族的長老,反倒有幾分軍營壯漢的意思。
看著這三位風格迥異又相當有特點的長老,之堯忍不住角了,心一陣崩潰,這三位瀛洲長老……是認真的嗎?
“晚輩莫庭燁見過三位長老!”沒有以東霂暄王的份自居,莫庭燁表現得謙和有禮卻又不卑不,讓三位長老不在心裡暗暗點頭。
為首的那位長老十分和氣地笑了:“暄王客氣了,來人啊,給幾位看座,上茶。”
“想必三位長老已經知道我們此行的來意了,時間倉促,晚輩就直接開門見山了,”落座後,莫庭燁婉拒了上茶的小廝,說道:“敢問幾位長老三個月前可曾搭救過一個落水的年輕人?”
隻見那長老挲著胡須,意味深長地笑了笑,不疾不徐道:“救過如何,沒救過又如何?”
莫庭燁麵上神不變:“若是救過,晚輩手中恰好有樣東西想必三位應該很興趣。”百裡前輩給他的信中,除了那封信,還有一個信,一個獨屬於瀛洲族長的信。
此言一出,隻見那黑臉長老登時就變了臉,怒聲道:“黃口小兒,口氣倒是不小!”
“看來這位長老並不相信莫某所言,不知擎長老怎麼看?”莫庭燁不聲地把目看向了坐在首位上一言不發的風擎。
見他一語點出自己的份,風擎不由深深看了他一眼,旋即笑道:“風晏,去把人帶過來吧!”
那位被做風晏的黑臉長老冷哼一聲,卻還是依言而去。
不一會兒的功夫,之晴便扶著麵微白的南宮楓走了進來,不想進門就瞧見了之堯,登時就驚得瞪大了眼睛:“大哥,你怎麼在這兒?”
“之晴?!你沒事吧?”之堯此刻是又喜又驚,喜的是終於找到了自家妹子,驚的是居然真的先他們一步找到了南宮楓。
之晴搖搖頭,示意自己沒事,又扶著南宮楓在一旁椅子上坐下,接著便聽得南宮楓開口說道:“海嘯過後,我在荒島上逗留了兩月有餘,直至後來之晴找到了我,我們原本打算乘船回百越城,不想在海上迷了方向,輾轉到了瀛洲,幸得三位長老出手相救。”
南宮楓將況大致說了一遍,對於他為何會流落荒島的細節隻字未提。
知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莫庭燁也並未追問下去,於是點點頭,道:“三位長老的相救之恩,莫某記下了,他日定當厚報!”
說著便從懷裡取出一個錦囊給了風擎,又道:“此本就是瀛洲之,如今完璧歸趙,另,莫某有一言相勸——‘大天蒼蒼兮大地茫茫,人各有誌兮何可思量。’擎長老莫要執念太重。”
開啟錦囊,著裡麵躺著的那枚玉扳指,風擎心中頓時慨萬千,一晃四十多年過去了,當年的大錯已經鑄,如今他不願回來,自己再做什麼隻怕也是於事無補了。
罷了罷了,就這樣也好,自己又何苦非要擾了他的清凈!有他們瀛洲的信在手,再另行挑選培養下一位新任族長也就是了。
將玉扳指放回錦囊收好,風擎著他,說道:“多謝暄王走這一遭,若有機會,煩請王爺替老夫轉告一句,就說老夫明白他的意思了,讓他不必掛懷。至於東海那邊,瀛洲本就隻是為了尋回族長,如今信既已尋回,還請王爺放心,從今往後,我瀛洲絕不參與任何紛爭!”
蒼老卻沉厚的嗓音字字擲地有聲,莫庭燁朝他拱了拱手,“如此就多謝長老了。”
“不過,老夫尚有一事不明,暄王難道就不好奇老夫為何會突然與木家寨聯手擾東海邊關?”風擎挲著胡須意有所指地問道,顯然是有心提點一二。
然而,隻見莫庭燁勾了勾,淡淡道:“去年十月,第一樓的桃夭姑娘來見過長老吧?”話雖是問句,用的卻是肯定的語氣。
風擎聽罷先是一怔,旋即笑了出來:“看來到底是老夫低估了暄王,既然王爺已經心生防備,那老夫也就不必多言了。”
說著又指著南宮楓道:“風全,把你的藥給這位公子帶上一些,對他的傷勢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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