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倫敦。其實畢業后我已經在那邊找好了工作,回來除了想見我媽最后一面,多多有些不甘心吧。」
他抬眼著我,輕輕地笑。原本活潑又跳的小男孩,好像一瞬間就長大了。
「想見你,想知道和你還有沒有可能。但見面之后我就知道了,沒可能——你太喜歡他了,尤貞,我再也不進去。」
人會永遠自己二十歲那年夏天上的人嗎?
我不知道。
但無論如何,時間還是奔涌著往前走。
半個月后,我送許灼去機場。
在安檢口,我和他抱了一下,小孩在我耳邊,聲音里帶著一點笑意:
「尤貞,或許未來有一天,你會怨恨我。」
「但又或者會激我吧,誰知道呢。」
我沒理解他的意思,反正小孩總是說些怪里怪氣的話,便也只是松開他,著他眼角的傷痕皺眉:「你傷了?」
「嗯。」許灼抬手了下傷口,不在意地說,「前兩天回了趟許家,然后被人揍了。」
他提起行李箱,沖我揮了揮手:「走了,尤貞,不要太想我。」
我默不作聲地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登機口,轉正要走,面前的線忽然被人擋住。
抬眼看去,竟然是陸嚴。
他穿了件簡單的白 T,頭發大概有段時間沒剪了,有些已經地垂至耳下,稍微和了臉頰的鋒利的線條廓。
沉默片刻后,我到底是率先開了口:「好巧啊,陸醫生。」
「不巧。」他目沉沉地著我,「我是專門在這里等你的。」
我眼里的愕然剛浮出一點,他的聲音就已經傳耳中:「尤貞,結婚吧。」
機場大廳里人來人往,嘈雜的聲響在這一刻凌下去。
我張了張,看著面前的陸嚴,不明白他為什麼忽然提出這樣荒誕的提議。
轉過頭去,窗外有飛機在跑道的盡頭起飛,巨大的轟鳴聲被玻璃窗隔在外面,只有夕橙紅的芒落下來,像是一條條織進我生命里的帶。
夏天已經過去了。
11
坐進車里后,我仍然沒有緩過神來。
陸
嚴側替我扣好安全帶,凝視著我的眼睛:「回家,還是去我那里?」
這一聲終于把我拽回現實,我回過神,又好氣又好笑:
「你有病吧陸嚴?我有男朋友,為什麼要跟你結婚?」
他目微微一暗:「他已經出國了,不是嗎?」
「他出國了我也不能綠他——」
我話沒說完,就被陸嚴吻住了。
他口中彌漫著淡淡的煙草氣味,其實算不上難聞,我只是有些吃驚。
畢竟在我的印象里,陸嚴是從來不煙的。
這個吻持續了很長時間才結束,其實算不得很深,只是綿長如涓涓細流,我心里那些橫沖直撞的躁,一團的心緒,就這樣一點一點被平了。
陸嚴抵著我的額頭,輕輕氣:「尤貞,我來向你服了。」
「所以,跟我結婚吧。」
他眼底冰湖一般的冷漠被撕開一角,我得以窺見曾經獨屬于二十歲那年夏天的飛揚和熱烈。
心頭忽然劇烈地了一下。
我曾以為自己會永遠為這種熱烈而妥協。
但那只是我以為。
稍微平息了呼吸后,我推開陸嚴,平自己前襟的褶皺,慢條斯理地冷笑:
「憑什麼,陸嚴,憑什麼你來服,我就該原諒你?還和你結婚,你算什麼啊,你覺得我會永遠喜歡你嗎?」
陸嚴整個人僵在那里,眼底浮出幾分鮮明的痛意。
我也覺得痛,可又覺得暢快。
「是你自己說,我們兩清了,現在又跑來作這副姿態,是在干什麼呢?」
我學著他的語氣,冰冷地嘲諷道:「陸嚴,你也不過如此。」
他卻出乎我意料地沒有怒,只是平靜向我:
「是,我放了狠話,又對你舊難忘;我上說著不在乎,實際天天都在想你。我不過如此,不過是個口是心非的塵俗凡人。」
「所以,尤貞,我們還可以重新開始嗎?」
12
「所以,你真的和他結婚了?」
小璇坐在我對面,一臉不可思議地著我。
我搖搖頭,端起面前的尾酒啜飲一口,平靜陳述:
「他說我的作息和飲食都不規律,他要搬過來照顧我,我只是同意了他搬進我家的請求。」
小璇一臉言又止,我挑挑眉:「有話就問。」
「貞貞,你還喜歡他嗎?」
我一時怔住。
喜歡嗎?
上,我沒法否認自己見到他時仍會心。
但理智上,我又很清楚,陸嚴這一次找回來,大概率是為了報復我。
是的,報復。
思前想后,找不出其他理由,只有這個原因,看上去比較符合陸嚴的子。
畢竟那次睡過后,我已經很清楚,他再也不可能上我。
那麼……大概是恨我恨到難以釋懷的地步,恨到能強裝出從前的意,在我面前心出演那一場戲,就是為了讓我也會到他曾經「被玩弄」的。
聽我說完,小璇憤怒到拍案而起:
「至于嗎,這他丫的至于嗎?當初你們在一起那兩年,你到底是真心實意還是裝的,難道他陸嚴看不出來?」
「那,貞貞,你打算怎麼辦?」
我點了支煙,裊裊的白霧中,一切都模糊不清,連同我刻意回避的,自己的心。
吐出一口濃白的煙霧,我垂下眼,輕輕地笑:
「我陪著他演好了,也許等這場報復結束,我也就真的不會再記掛他了。」
從酒吧回去,已是深夜。
家里亮著一盞暖黃的燈,廚房里傳來燉湯的香氣,陸嚴走過來,聞到我上的酒氣,神忽然一變:「你出去喝酒了?」
「嗯。」我懶洋洋地應著聲,俯了鞋子,「喝了酒,還了煙呢——怎麼,你是第一天才知道這回事?」
他大步走過來,在我面前站定:「你就真的一點都不顧著自己的?」
聲音里帶著幾分抑的怒氣。
他演得也太好了。
我偏了偏頭,有些驚詫地著陸嚴,聽見他不容置疑的聲音:「明天我陪你去醫院檢查。」
「不用了。」
我毫不猶豫地拒絕,轉要走,卻被陸嚴扣住手腕,向后一拉,腳下一個踉蹌,然后就整個人跌進他懷里。
他小心翼翼地摟著我的腰,下抵在我肩窩,用的是幾近懇求的聲音:
「你去檢查一下,我不跟你去,不給你力,你只要告訴我結果就好了,行不行?」
我未料他能做到這個地步,沉默半晌,到底是答應下來。
但檢查,也檢查不出什麼病。
無非就是老生常談的胃病,再加上輕微的貧,醫生開了兩盒維生素,囑咐我回去后補充營養,按時吃飯和作息。
我說好,然后出了醫院,順手把檢查單扔進垃圾桶。
晚上回去,陸嚴問起檢查結果,我微笑著告訴他:「醫生說了,一切正常。」
他看上去像是舒了口氣。
我卻忽然好奇:「陸嚴,如果哪一天我真的死了,你會覺得難過嗎?」
他整個人僵在那里。
良久,我聽到他沙啞的聲音:「你就那麼喜歡他嗎?」
我愣了一下:「誰?」
「許家那個許灼。」
我不明白他怎麼會忽然提到出國的許灼,正要說話,陸嚴卻又先我一步開口,啞聲道:「算了,你不用回答我,吃飯吧。」
他在我家住了一個月,細心照料著我的一日三餐,和我分房而居。
一開始我只想冷眼旁觀,看著他是如何演戲,如何報復我曾經的戲弄,想借由此番種種,徹底磨滅我心里百折不撓的那些愫。
可后來,還是克制不住地親了局,并生出荒謬的貪來。
倘若日子能一直這樣過下去,好像也不錯。
那天早上起床后,我忽然接到了許灼的電話。
「抱歉這麼早打擾你,國應該還是早上吧?」
我穿好外套,應聲道:「沒事,我已經醒了。」
「其實就是過來出差,正好路過之前遇見你那家餐廳,忽然就很想你。」
電話那邊有風聲傳來,伴隨著許灼輕淺的笑聲,
「不過你現在應該也不會再想起我了。尤貞,這是我最后一次給你打電話了,祝你幸福。」
我握手機,愣怔片刻,到底輕輕開口:「許灼,再見。」
開了臥室門,才發現陸嚴就站在門口,保持著要敲門的作,似乎出了神。
我微微挑眉:「有事嗎?」
他垂眼著我,眼睛里仿佛有霧氣彌漫:「給你做了早餐,吃完再去公司吧。」
13
最近幾天,公司在談合作,競爭的公司里就有一家陸氏主要持的。
會議期間,老板調了張照片,放大給我們看:
「這是陸家目前主事的兩個人,陸嚴和陸瑜,嚴格意義上來說,這兩個都是私生子,只不過陸瑜這人更狠得下心,之前陸家權變,就是一手策劃,帶著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一起折騰的。」
聽到陸嚴的名字,我凝神看去,卻忽然愣在原地。
那照片上的人,赫然便是之前我和小璇在餐廳遇到的,和陸嚴同行的那個人!
竟然是陸嚴同父異母的姐姐?
愣神間,邊已經有同事認出了陸嚴:
「誒,這陸家的主事人,怎麼看上去之前給我拔智齒的那個牙醫啊?」
老板明顯知道些幕,淡淡道:
「嗯,他的確是學醫的,四個月前剛被陸瑜拉進生意場。而且三年前,他母親病逝后,他就憎惡陸家的,不知道陸瑜是怎麼勸的他——總之,這人應該很難纏,我們要做好一切前期準備工作。」
他的語氣很平靜,卻宛如一道驚雷在我耳邊炸響。
陸嚴的母親三年前過世了?
那不就是我剛出國后幾個月的事嗎?
一瞬間,我忽然想起小璇說過的話。
「當年你出國后,他來找過我,后來被陸家找回去,也就沒了消息……」
心里一團麻般,有緒在橫沖直撞,遲遲找不到出口。
討論方案一直到天黑后,終于下了班,我驅車回家,陸嚴卻并沒有在客廳等我。
推開他住的次臥大門,房間里彌漫著淡淡的酒氣。
而他倚在飄窗上,目瀲滟地向我,眼睛里醉意繚繞。
「尤貞。」他啞著嗓音喊我,「當初你出國,我是該一起跟著你出去的,是不是?」
我不知道如何回答,只是沉默著走過去,正要開口,卻被陸嚴抓住手腕拽進他懷里,欺吻了上來。
月輕似紗,暈開在他冰消雪融的眼睛里。
上一次,他仿佛恨不得弄死我一樣力道巨大,這一次卻輕得像是落在我們之間的月,幾乎令我錯覺他對我還有。
還有憐惜。
還有舍不得。
一切的一切,最終都化作了無聲的迎合。
第二天我醒來,陸嚴已經起來了,正背對著我,站在窗邊。
「陸嚴。」
我了他一聲,眼看著他緩緩轉過來。
這就是他的目的吧,像之前那次一樣,引我沉淪,再當著我的面辱我,讓我也嘗嘗被玩弄的滋味。
我閉了閉眼睛,等著他接下來的嘲諷。
然而沒有。
陸嚴走過來,指尖輕輕著我的臉頰,聲音也溫又憐惜:「是我的錯,尤貞,是我莽撞了。」
我一時怔住。
他又問:「你有沒有不舒服?應
該滿三個月了,不知道會不會傷到你肚子里的孩子……」
啊??
我整個人愣在那,好半天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你說什麼?什麼孩子?」
陸嚴抿了抿,從床頭柜屜里拿出一個文件袋,遞給我。
我打開一看,竟然是之前許灼為了騙他母親,偽造的那張孕檢單。
后來病房里兵荒馬,東西不知道丟到哪里去了,因為是假的,我也就沒放在心上。
「那天我和陸瑜去許家談之后的合作相關事宜,正好遇見許灼回去。他跟許家的老頭子說,他要出國工作,去倫敦,不會再回來了。」
「后來我問他,那你怎麼辦,孩子怎麼辦,他說只是想和你玩玩,又不會真的對你負責。」
我忽然想到那天在機場,許灼臉上的傷口,還有他古里古怪的話。
當即試探地問:「所以,你和他打了一架?」
陸嚴繃下頜,神萬分嚴肅:「對。」
我了眉心,無奈地說:「可是我沒有懷孕,陸嚴,你不用再照顧我了。」
他神忽然有些僵住,半晌才輕輕吐出一句話:「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你不用再因為覺得我是個被拋棄的孕婦而可憐我了。」我掐著手心,迫使自己微笑地看著他,「我不可憐,我和許灼不過是各取所需。」
陸嚴著我,眼神像是深海。
「那昨晚呢?」
手心的銳痛強迫我在心底筑起堅固的高墻,讓我云淡風輕的表看上去毫無破綻:「你就當作難自,或者一場醉酒失控后的夢境吧。」
14
那天之后,陸嚴從我家搬了出去。
幾番打聽,我終于弄清了我出國后發生的事。
我出國后沒多久,陸嚴的母親就病重了。
過世后,陸嚴被接回去,作為陸夫人爭奪份的籌碼,用過后,又把他踢出了陸家。
而陸瑜也是在那時候聯系到陸嚴的。
的說服持續了三年之久,一直到小半年前,查到陸嚴母親的死很可能和陸夫人有點關系,最終說服陸嚴加了的陣營。
「加陸氏的商業戰場后,陸家那小子應該也知道你家的事了,包括你當年出國的真正原因。」
幫我去查這些事的,是昔日的狐朋狗友,說完這些話,他端起面前的酒一飲而盡,然后就著我吊兒郎當地笑。
「知道又能怎麼樣?」
我連酒都不想喝,只是盯著手里的酒杯發怔,
「我和他,是一開始就不合適。我脾氣太差,他又不可能永遠遷就我。」
他是萬花叢中過的浪子,理解不了我的矯:
「我說尤貞,你以前好歹也是瀟灑過的,怎麼就栽在那小子上?栽就栽唄,現在人都回來了,他明顯還對你念念不忘,你又搞什麼?」
「脾氣差?那你改改唄!」
其實那天他在走廊質問我的時候,我就約猜到,陸嚴大概是知道我之前出國的真正原因了。
可那又能怎麼樣呢?
我了解他,他的驕傲并不遜于我半分。
他也一定很生氣,我為什麼不肯把事實告訴他,反而演了那樣一出戲,就是為了和他分離。
與傷害在我們心里同時存在,并不能互相抵消。
我搖搖頭,執著地固守著心里殘破的城墻,卻在目流轉間,看到了不遠卡座里悉的影。
是陸嚴,他也正看著我。
愣怔間,他已經放下酒杯走到我面前,輕聲道:「出去走走吧,尤貞。」
酒吧就開在江邊,從側門出去,過兩塊草坪和一條馬路,就能看到倒映霓虹燈的江水。
夜風凄清,我把手揣進風口袋里,側頭看著陸嚴,卻正對上他看過來的眼神。
我輕聲問:「陸嚴,你是不是恨我的?」
他抿了抿,半晌才道:「你剛出國那會兒,我媽生病走了,我真的恨你的,尤貞。」
「好像就是一夜之間,我就什麼都沒有了,只剩下我自己。」
「可我遠離了陸家,幾乎就要過上普通人的生活的時候,你又回來了。」
我們停在了臺階最下面的位置,這里沒有圍欄,江水奔涌著,幾乎從我們腳邊拍打過去,偶爾有冰涼的水花濺上我擺下的小,又又冷。
這種冷讓我心尖跟著一:
「我當初騙了你,我不是因為所謂的打賭才去追你的,陸嚴,我是真對你興趣。」
「我知道。」
他笑了一下,眼尾微微上揚,江面倒映的照在他臉上,呈現出明暗不一的彩,
「我還知道,你裝許灼的朋友,陪他去見了他母親最后一面。」
這句話他只說到這里。
我卻很明白未盡的意思。
對許灼來說,哪怕是假裝的,至我跟
著去見過了他母親。
可陸嚴呢?
他一直想帶我去見他母親,可到最后,是我先丟下了他,任憑他一個人去面對至親的死亡。
我幾乎要被這種深重的痛意垮,艱難地吞咽了一下,連背也跟著弓下去:
「對不起,陸嚴,你還是不要原諒我了。」
他沉默的那幾秒,我的心也向無底深淵跌落下去。
「可是尤貞,我不想跟你談原諒。」
很久,陸嚴終于開口了,
「那天在許家,跟許灼打起來的時候,我想了很多。尤貞,遇見你那年,我二十二歲,現在二十七了,五年對我來說,不是一段很短的時。」
「人生不過百年,除了生死,再無大事。這五年里,我已經永遠失去了我媽,不能再失去你了。」
「我不是單純因為你懷孕才回去找你的,我是真的想跟你重新開始——」
他停頓了一下,凝視著我的眼睛,輕聲道,「因為我還著你。」
我在他眼底看到了自己的倒影,清晰的,正在流眼淚的。
陸嚴出手來,停在我手邊。
「尤貞,我來服,我來妥協,和三年前一樣,你只要握住我的手就行了,好不好?」
我說好,然后抓住他的手,再也不肯松開。
15
和好后我才知道,其實陸嚴并沒有真的搬走。
他只是把行李搬到了同小區的另一棟樓,所以才能如此及時地出現在我去的酒吧里。
「所以你是篤定了我會回心轉意嘍?」
我瞇了瞇眼睛,著他,陸嚴勾起角:「如果你不想回心轉意,何必在口腔診所的時候就來撥我。」
「想跟你玩玩,然后再跟你說一句,你也不過如此。」
他有些惡劣地在我耳垂咬了一口:「真是記仇,我到底是不是不過如此,難道你不清楚?」
再后來,我跟著陸嚴去城郊的墓地,看了他母親。
出來的時候,外面下著濛濛的小雨,我坐進車里,忽然一陣反胃干嘔。
陸嚴怔了怔,倏地轉頭看向我:「你上一次生理期,什麼時候來的?」
我反應過來,有些張地咽了咽口水:「好像……快兩個月了。」
最后陸嚴直接把車開到了醫院。
我真的懷孕了,細算起來,就是許灼最后一次打來電話,而陸嚴在門外聽到后,喝醉的那天晚上。
「從目前的檢查況來看,胎兒各項指標都比較健康。」
醫生一臉嚴肅地囑咐我們,「但未來要及時產檢,煙酒都不能再了。同房這件事,也要等滿三個月才可以。」
出去后,我站在醫院的走廊,手足無措。
下意識出煙盒,想到醫生的叮囑,又趕丟進了旁邊的垃圾桶。
最初的慌過后,陸嚴已經鎮定下來,握著我的手安我:
「沒事,沒事,之前我以為你懷孕的時候已經做過功課了,會沒事的。」
我低頭看了看自己尚且平坦的小腹,只覺得新奇萬分。
這里面,竟然已經有了一個屬于我和陸嚴的孩子。
出了醫院,陸嚴把車開回家,然后翻箱倒柜地開始找東西。
「怎麼了?」
他停住作,抬起頭看著我:「尤貞,我們結婚吧。」
我們去領證那天,特別好。
冬日難得有這樣燦爛的日,不免令人想到難以忘懷的盛夏。
那個夏天,我在圖書館門口遇見了陸嚴。
人會永遠自己二十歲那年夏天上的人嗎?
我的答案永遠是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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