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冷。」包子道，「娘，蘇木。幫我想了個好主意，能找到虎符呢！」

他一臉孩子的純真，毫看不出來算計。

紫蘇心裏默默給這個小腹黑點了個贊——看起來，包子是不想出真面目了。

「哦？」易卿似笑非笑地看向蘇木，「有什麼好主意，說給我聽聽。」

蘇木低眉順眼道：「奴婢不敢。奴婢只是想，能不能借徐卿的兩條神犬來幫忙找找丟失的東西。奴婢從前在外面的時候就聽說過徐卿破案的事，所以才多，夫人恕罪。」

「既然是誠心實意為我想，」易卿扶了扶鬢角，笑得意味深長，「又何罪之有，是不是？」

蘇木低頭不敢作聲，形有些微微的抖。

易卿問：「蘇木？」

「奴婢在。」

「你什麼時候進府的？」

「回夫人，奴婢三個月前進府的。」

「你家人為什麼把你賣了？」

「回夫人，我娘生了病，把家裏的銀子都花完了。為了給我娘買葯，我只能自賣自……」

「哦，原來還是個孝。」易卿眼裏帶著冷笑，一瞬不瞬地盯著，「賣了多兩銀子？」

「回夫人，二十兩。」

「才二十兩？」易卿故作驚訝，「你這個年紀，給人做媳婦，彩禮也要二十兩吧；賣到窯子裏，那一百兩也不多。嘖嘖，何苦想不開要進府里為奴為婢，任人驅使呢？」

蘇木臉瞬時漲得紫紅：「夫人，您，您不能這麼說。」

易卿看了紫蘇一眼，捂住了包子的眼睛。

紫蘇上前毫不客氣地反手賞了蘇木兩記耳，把打得後退幾步，險些摔倒。

「夫人是你的主子，怎麼說你都可以。這是教你規矩！」

蘇木臉上閃過嫉恨之，然而到底忍住，低頭道：「奴婢知錯。」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易卿這才鬆開包子的眼，「本夫人暫且原諒你這一回兒。現在可以告訴我，為什麼非要進將軍府了吧。」

蘇木低頭盯著自己的繡花鞋，生怕更多的緒泄：「奴婢走投無路去找人牙子，說將軍府招人，奴婢就跟著來了。後來稀里糊塗就選上了，後來一直灑掃園子，戰戰兢兢，不敢懶，夫人明鑒。」

「你讀過書？」易卿毫緒都沒有外泄，慢條斯理地問。

「……略認識幾個字，不是睜眼瞎而已。」蘇木猶豫片刻后道。

「這麼說來，你從前家境也不錯，只是因為家道中落，母親生病，走投無路，府為婢，對吧。」

蘇木覺得易卿是在給挖坑，但是也只能著頭皮跳下去：「是。」

「你家就沒有給你定親？」易卿話鋒一轉問道。

紫蘇被的問話弄得都有些糊塗了，幾乎忍不住想吼好好審問，然而看著小包子，終究忍住了。

「定過親，後來人不在了，親事作罷，奴婢的名聲也毀了。背著克夫的名聲，沒人再敢上門提親。」蘇木說著，泫然泣。

可是在場唯一的「男人」也太小，還理解不了這種梨花帶雨，更別說憐了。

「真慘啊。」易卿搖搖頭，「那你將來打算怎麼辦？總不能一輩子為奴為婢吧。畢竟你讀過書，和別人不一樣。」

紫蘇：「！」

這是要將聊天進行到底的意思嗎？從前也不覺得你這麼話癆啊。

蘇木訥訥道：「奴婢想攢錢贖，回頭家裏境況好些，也會來贖奴婢的。」

「太可憐了，簡直聞者傷心，見者流淚。」易卿道，「我呢，本來想看在你一片孝心的份上放你回家。但是想想，這樣你是不是會愧疚不安？」

蘇木：「……是。」

「這就有點棘手了。」易卿眼睛一轉，「要不我給你加點活兒，再加點月銀？比方說白天灑掃園子，晚上刷馬廄？」

如果不是蘇木的臉被紫蘇打腫，恐怕臉現在立刻就白了。

紫蘇「撲哧」一聲笑出來，拍拍包子的肩膀：「要多和你娘學著點，多設地為別人著想。」

蘇木差點吐出一口心頭。

易卿往前走了兩步，鼻翼微，「但是我覺得現在似乎有更好的解決辦法呢。」

不等蘇木反應過來，易卿一把扯下了腰間的荷包——那是一個底白花，看起來再平常不過的荷包。

蘇木面上終於出震驚之。

易卿角勾起，冷笑連連，慢條斯理地把荷包送到自己鼻尖嗅了嗅：「荷包里的香，可以買一百個你了吧。」

紫蘇臉上出震驚之。

價值兩千兩銀子的香料？

「烏沉香，十分罕見的香料，『一兩烏沉萬兩金』。」易卿淡淡道，「怎麼樣，我還算識貨吧。」

蘇木終於不再偽裝，眼神驟然變得凌厲而兇狠。

「你本就不是蕭靖寒的孀，你是個冒牌貨！」蘇木指著，一字一頓道，「蕭靖寒邊，本沒有過人，絕對沒有過！」

「喲，原來是替天行道的，不知道你是哪路神仙？」

「看現在的樣子還用說嗎？」紫蘇涼涼地道，「當然是天蓬元帥了。」

易卿被逗笑，「別淘氣。看看人家，佩戴著幾千兩銀子的香囊來給將軍府灑掃園子。有錢人的這種好，還真是樸實無華呢！我等真是難以理解，是不是，紫蘇？」

蘇木後退兩步：「雖然我還沒有徹底查清楚你的來路，但是你敢這般侮辱蕭靖寒，我絕不會放過你！」

「不放過我？」易卿耳朵，「你算哪蔥？蕭靖寒的原配？」

蘇木臉漲得紫紅：「你不用管我是誰，你這樣的人，本就不配！」

「我也覺得我不配呢！」易卿道，「可是怎麼辦？皇上趕鴨子上架，非要把這個一品夫人給我，非要封賞我兒子當郡王，我真是好為難呢！聖命難違，要不你這麼有本事，替我進宮和皇上說說，別再為難我，把這個位置讓給你？」

紫蘇在心裏默默地給易卿點了個贊。

這一波，夠（表）夠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