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你說你喜歡雨,但是下雨的時候你卻撐開了傘。你說你喜歡,但當播撒的時候,你卻躲在涼之地。你說你喜歡風,但清風撲面的時候,你卻關上了窗戶。我害怕你對我也是如此。因為你說你我。」——莎士比亞
-
手機被謝采洲搶走。
應曦沒,面無表靠在椅背上,默默向他。
兩人之間隔了熱鍋、依舊冒著白蒸汽。
香氣四溢。
但誰也沒心思再繼續吃飯。
謝采洲微微努了努,表看起來有些張。
說要解釋,但又半天沒說出話來。
應該是在整理措辭。
然而,應曦只消簡單一想,差不多就能猜個七七八八。
多半是謝采洲被自己拉黑之后,弄了個什麼小號來加。結果正好丁志明說完,也沒仔細問,就誤會搞錯了對象。
遇上這種巧合。
人干脆將錯就錯。
應曦簡直要氣笑了,語氣還是穩穩當當、反倒更有些攝人,“學長,怎麼不解釋了?”
“曦曦,我不是故意騙你……”
“學妹。”
謝采洲從善如流,改口道:“學妹。真的,你不要生氣,我本來沒想騙你。”
“但還是騙了。”
“……”
應曦嗤笑了一聲,不急不緩,繼續說:“謝采洲,說到底,你還是自信自滿,覺得我永遠不會發現是嗎?就像之前用我打賭一樣,就認準了我不會知道,知道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反正只是個不怎麼喜歡的朋友嘛、后面排隊的生一大堆,對麼?喝醉只是意料之外。如果這次不是剛巧咱們今天來吃飯,再過上幾個月,我就也忘得差不多了,是吧?”
畢竟,大家都很忙。
誰會死纏爛打地追究、一個網友學姐真實份是誰呢。
所以,謝采洲就算發現認錯人,也沒想著要解釋一下。
居然還一本正經、探討起了什麼攻辯技巧。
也得虧他說得上來。
言之鑿鑿地說完。
應曦出手,“手機還我。”
謝采洲不肯。
輕輕蹙起眉。
他飛快開口說道:“應曦,你真是特別能腦補。都是你想的,能不能也聽聽我怎麼說?”
“……”
見應曦沒有反駁什麼。
謝采洲穩了穩心神,表嚴肅起來。
終于,他說:“我承認,確實是因為你當時把我拉黑了,我有點著急,就想用小號加了你,也不用說話,看看你朋友圈態。然后你一上來就打招呼喊學姐,我怕你看出來是我的小號,只能認了下來。”
謝采洲被很多人喊過學長。
被作學姐,卻還是第一次。
他沒有這方面癖好,自然不覺得有什麼欣喜親昵。甚至,在屏幕上看到這倆字,就覺得尷尬。
但那時候。
不是無可奈何麼。
應曦油鹽不進,謝采洲想不到任何方法靠近、讓心下來,自己又排解不能,這才采取了盧元培這個“下下策”,去做這種大失水準、毫無底線的稚事。
當然,底線這種東西,掉著掉著、就看不到底了。
漸漸地。
他開始網絡上、應曦短暫溫態度。
痛并快樂著。
“……那次你說要送東西過來,我才不得不請崔穎星幫個忙。結果被傳到論壇上,還又被誤會一通。”
謝采洲嘆了口,“應曦,我今天本來就是想跟你坦白這件事的。沒想到會這麼巧。”
竟然就這麼剛剛好。
在他開口之前,就會在這里到崔穎星。
好幾次了。
好幾次都是在這里到些什麼事。
謝采洲決定,要把這家火鍋店拉黑名單、再不顧。
“……因為你把我從黑名單放出來了,我本來就是想今天告訴你的。辯論那些也不是瞎編了誤導你,是找人問過的。當時,也就只是想幫你罷了。”
應曦了然點點頭。
怪不得。
怪不得每次一說到辯論賽相關問題,這個“學姐”就回得比平時閑聊慢那麼多。
、就是現買現賣。
背地里,正急急忙忙找人作弊呢。
謝采洲:“應曦……學妹,你很生氣嗎?”
應曦:“當然。”
雖然不是原則問題,但在同一件事上跌倒兩次,任憑誰、心也好不了吧?
當然,合理想象一下。
如果以后他們真的還有什麼其他發展,謝采洲說不定還會再犯。
說不定還會再欺騙什麼事。
思及此。
應曦懶得和他繼續廢話,站起,手臂一揚,眼疾手快、將自己手機從謝采洲手里搶了回來。
“曦曦!”
謝采洲又急急喊了一聲。
然而,沒能將人喊停,反倒應曦加快作。
拿起包和外套。
轉過,快步離開。
謝采洲沒帶現金在上,要先去柜臺掃碼付錢。
偏偏,前臺網絡不佳,掃了好幾遍、都轉不出來。
只得目送應曦影消失在對馬路。
他蹙起眉,表十分不虞,卻又無可奈何。
看來,又要進黑名單了。
就是不知道,這次還要有什麼契機、才能小姑娘回心轉意。
……
應曦步子邁得極大,只用了平日一半時間,人已經功回到寢室。
周薇和楊珮菱還沒有回來。
將東西隨手掛在柜掛鉤上。
忍著怒意,給自己倒了杯水。
仰起頭,一飲而盡。
終于,漸漸冷靜下來。
這一路上,冷風吹得人腦袋清醒、一掃混沌之。
說實話,這次,謝采洲確實沒有犯什麼十惡不赦的大錯。如果沒有前頭那一遭,還能說是麗的誤會、只是用了些追求孩的方法,不含什麼惡意。
但那個賭約,應曦耿耿于懷那麼久。
就算此刻,和原來那個小孩,早已經偏離很遠。
也不代表傷害已經徹底抹除。
兩樣相加。
就不是什麼誤會、小事了。
人類自古以來、就是這麼脆弱的生命。
應曦牢牢握了拳頭。
眼里醞釀起風暴。
恰好此時。
寢室門被人從外面推開。
周薇看到亮著燈,忙不迭跳進來,“曦曦,你在寢室啊!吃飯了沒有?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去吃飯?”
應曦抬起頭,輕輕眨了下眼睛。
吃飯?
浪費了那麼多,結果什麼都沒吃。
這樣想想,更人生氣了。
周薇見表變幻莫測,頗有些不著頭腦,問道:“曦曦?你怎麼了嗎?”
“……”
“難道是還和零零在生氣嗎?”
話音未落。
楊珮菱從后面走進來,走到應曦邊。
臉平靜,看不出什麼惱怒端倪,淡淡開口:“我和你道歉。”
應曦一愣。
楊珮菱:“是去年的今天吧?因為晚上出了糗,我說話有點不好聽,對不起,希你不要放在心上。咱們后面還要同寢將近一年,總歸不好老是這樣尷尬。不行的話,你也罵我一頓吧?”
“……”
應曦有些啼笑皆非。
連忙站起,擺擺手、解釋道:“不是的,和你沒有關系,是發生了一些其他的事,剛剛有點愣神、沒反應過來。零零,我沒有還在介意。之前不是都說了扯平了麼?那些事我早就忘了。”
就在楊珮菱去機場送那天。
已經默認兩人恢復室友邦。
甚至,連宋千禾都沒再怎麼聯系過,又怎麼會還耿耿于懷這些口角小事呢?
楊珮菱點點頭,“行。那一起吃飯去嗎?”
“好。”
應曦輕輕一笑。
……
沒陳亞亞在,四個生變了三個。
坐一桌,還會空個位置出來。
遠遠看過去,頗有些是人非事事休的寂寥之。
時間已經過了飯點。
食堂空空、只有幾桌學生。
應曦買了一份麻辣燙,端著托盤坐下,抿了抿,輕聲說:“我今天問我們班的輔導員拿了丫丫家里的電話,準備打個電話問問。我還是有點不放心。”
說起來,要不是謝采洲突然來電、打斷,這會兒,應該都已經聯系上陳亞亞了,何必再等到明天。
謝采洲這個麻煩鬼。
實在是好生氣人。
應曦垂下眸子,恨恨地攪拌了一下湯底。
周薇:“原來你剛剛是在想這件事啊?嚇死我了,我還以為呢。”
夸張地拍了拍口。
應曦一噎,訥訥,“唔……算是吧。”
楊珮菱也端來了石鍋飯,先攪拌幾下,想了想、開口道:“其實是蠻奇怪的,要是真就是老家有什麼事,怎麼后來連消息都不發一個了,像失聯了一樣。”
“……”
猝不及防地。
應曦想到了陳亞亞口中那個“弟弟”。
其實,早在出發流前,在很多細節上、陳亞亞就已經表現得十分不對勁。但們倆都習慣了低調沉默,有什麼事,也不會表現出來。
再加上,當時應曦自己忙得焦頭爛額。
各種手續、各種資料,都要短時間準備起來。
頗有些自顧不暇。
自然也沒能仔細關注到好友。
要是沒有那個突如其來的“弟弟”,或許,況還不會這麼人擔心。
抿了抿,下定決心。
“反正先打電話吧。不行的話,我就去老家看看。”
距離寒假還有沒幾天,大中小學生都在準備期末考試,家教行應該不是十分好。
應曦不用參加考試,這段時間就是平白空閑出來。
走一趟也不是太麻煩。
要回到一、兩年前,估計任憑誰也沒想過,會變這樣一個人。
會把朋友放在這麼重要位置。
甚至,連應曦自己也是萬萬沒想到。
實在人慨萬千。
楊珮菱:“那你知道況之后,盡快發消息告訴我們吧?有什麼需要我們幫忙的話,也盡管開口。”
“沒問題。”
-
次日一早。
難得出了暖。
應曦洗漱完,撥通輔導員發來那個號碼。
這是一個座機號,打過去之后,聽筒里傳來一首復古彩鈴歌曲,夾雜著“刺啦刺啦”刺耳雜音,聽起來很有年代。
靜待片刻。
那頭,終于有人接了起來。
“里臘格哦?”
接電話的應該是個中年男人。
開口就是一句方言。
應曦沒聽懂,只得小心翼翼打招呼道:“你好,請問是陳亞亞家嗎?我是陳亞亞的大學同學。”
“……”
又是一陣嘰里呱啦方言應答,和江城方言沒有任何相似之,仿佛在說某種外語。
和第一次聽人說德語時、沒有任何區別,陌生到讓人心生膽怯。
應曦著頭皮,再次試著用普通話通,“你好?”
中年男人沉默一瞬。
再等幾秒。
聽筒里換了個稚聲線來。
這次,雖然說得不太標準、但好歹總算是普通話,沒有通障礙。
“你好,是哪位?”
應曦將自我介紹復述一遍。
那個小孩聽完,立馬就反應過來,“姐姐,你是亞亞姐姐的同學啊?”
“對,請問在家嗎?”
小孩:“這里不是亞亞姐姐家,家沒有電話的,只有手機,你怎麼不給打手機呀?”
應曦低低笑了一聲,語氣溫客氣,“因為一直打不通。”
“哦。可能是被阿姨拿走了。我阿姆說,亞亞姐姐馬上要結婚了,最近應該很忙的。”
“結婚?!”
應曦瞪大了眼睛。
一時間,腦海閃過很多可怕猜測。
比如落后地區未年婚、強行賣兒之類,樣樣皆有。
是不是該先報警?
電話那頭,小姑娘煞有其事、說得磕磕絆絆,“對哦。姐姐,亞亞姐姐沒邀請你來參加嗎?你們是不是關系不好呀?”
“……”
同鴨講半天。
應曦總算問出位置,匆匆將地址記下。
小孩家人也沒覺得有什麼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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