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鸮每日亥時去翠月樓已了習慣,這一日,他又晃著他那柄玄鐵扇,邁著四方步踏上了翠月樓的樓梯,媽媽知道他的習慣,照例將他送到頂頭一個房間。
茹鸮沖著媽媽使了個眼,媽媽領會,走到門外還不忘高聲道:“爺您先歇著,睡醒了再姑娘來陪您啊。”
今日茹鸮倒是沒有喚姑娘來作陪,而是往床上一躺,居然睡起了覺。
亥時至子夜,正是勾欄院最熱鬧的時候,翠月樓也更如此,不同的是,勾欄院中男均有,而翠月樓中只有男客人。
亥時末,窗欄被輕輕叩響,茹鸮一個激靈,翻下床,走到南窗前,低聲問道:“誰?”
“我是您正在等的人。”窗外傳來極輕的男子聲音。
聽得此言,茹鸮輕輕打開窗,一個男子翻而。
茹鸮即刻關閉窗戶,看著這個年輕且甚為英俊的男子問道:“你是誰?”
男子沖他一抱拳:“茹兄,我金子輝,是將軍肖寒的人。”
茹鸮抱拳回禮,笑道:“你倒是聰明。”
金子輝道:“茹兄在等我?”
“……你怎麼知道?” 茹鸮饒有興趣地看著他。
金子輝:“假茹鸮暴,真茹鸮自是會小心謹慎,先生日日來此,又不喊姑娘作陪,難道是奴司沒床,您要來這睡覺?”
茹鸮“嘿嘿”一笑,道:“果然聰明。說吧,是將軍有什麼事找我嗎?”
金子輝道:“肖將軍想知道,奴司有何異?白若兮打算何時手?”
茹鸮道:“白若兮等不及了,一直在催促奴司加快速度,艾羅已經令在湘國的各據點做好準備,艾羅將大批布置在其他三國的武功高強的親信都調了回來,打算將他們盡快送湘國京城,同時,也有奴直接冒充商販進湘國,在川大軍境的時候,奴要同時強攻京城。”
金子輝道:“們的計劃大概在什麼時候?”
茹鸮:“最多一個月。”
又道:“告訴將軍,作快些,必須趕在他們之前。行前一定要找個借口封鎖各口岸,不要讓奴混進去,這些奴的攻擊極強,湘國部的奴也要打掉。”
金子輝問道:“奴設在湘國的那些據點可有變?”
茹鸮:“暫無變,艾羅現在也本沒有辦法去重新調整那些據點,到時候你們把網收了就行了,不過,你們在川的幾個點,稽查組也已經查出,你們要提前做好準備。”
金子輝點頭:“明白了。多謝茹兄。”
茹鸮問道:“你信我?”
金子輝道:“將軍信你。”
茹鸮笑了, “替我多謝將軍信任。”
金子輝道:“奴司自從苗賀死后一段時間曾元氣大傷,我們失去了一次徹底鏟除奴司的好機會,艾羅上任后重振旗鼓,所謂擒賊先擒王,我們本想刺殺艾羅,可是卻毫找不到機會。”
茹鸮道:“艾羅行事素來小心謹慎,無事從不外出,對了,有件事我要告訴你,或許就是個機會也未可知。”
“茹兄請講。”
“下月初十,京城富商柳楚析大婚,請了艾羅。”
“會去嗎?”
“不去也得去。”茹鸮冷哼一聲,道:“放心吧,我拖也要拖著去。參加婚宴,又有我在側,還有那麼多達貴人在,應該不會帶很多奴前去,到時候就看你們的了。”
金子輝道:“這果然是個好機會啊。”
茹鸮咬牙道:“是啊,這麼好的機會可別錯過了呀。”
突然又問金子輝:“你可知柳楚析此人?”
金子輝道:“川富商,家財萬貫。”
茹鸮“嘿嘿”一笑,低聲道:“他突然找到艾羅做合伙人,還分了一半的利潤給,隨后就突然定親了,又邀請了艾羅,你說,奇不奇怪?”
金子輝道:“子輝只知他要娶親,其他并不知曉。”
茹鸮突然附在他耳畔輕聲道:“不久前,他剛去過湘國呀……”
言罷笑瞇瞇地看著金子輝,“我還以為他是你們的朋友呢。”
金子輝道:“茹兄您才是將軍的朋友,至于這柳楚析嘛,待我問問將軍吧。”
聽得此言,茹鸮正道:“不管柳楚析此舉究竟是什麼意思,總之,艾羅一定會去赴宴,你們該怎麼做,好好籌劃吧。話又說回來了,奴司在周邊四國中,早已是臭名昭著,真不知有多人想除之而后快,就連川國也有不人對奴司恨之骨。”
他苦笑一聲,“從前,苗賀的殘暴,人盡皆知,亦是人皆畏之。”
金子輝道:“大戰在即,茹兄可有何打算?“
茹鸮道:“我還能有何打算?但愿能活著走出奴司的大門,從此在家好好孝順爹娘吧。”
金子輝道:“一定會有那一天的。”
他從懷中取出一條黃的帶遞給茹鸮,道:“此茹兄請收好,關鍵時候請將他扎在自己左手腕,我們便知是自己人。”
茹鸮接過帶,笑道:“果然想的周到,那就多謝了。”
金子輝低聲道:“奴司大門出來向西五十步,一株老槐樹下有個算命先生,那是我們的人,您有急事可以通知他。”
茹鸮頷首:“好。”
金子輝抱拳道:“子輝不便久留,這就走了,先生保重。”
茹鸮拱手回禮:“好,我等你們的好消息。”
“告辭。”金子輝言罷打開南窗,飛而出。
茹鸮眸深邃,喃喃道:“肖寒,看你的了。”
他將帶小心揣懷中,了一個大大的懶腰,隨即走到門前,拉開房門,沖著門外喚道:“媽媽,爺睡醒了,兒來。”
樓下傳來媽媽那甜甜的聲音:“哎,就來,就來。”
……
子夜的星空中,一滿月將銀的輝灑在大地上,溫而恬靜,就在這漫天星下,一只灰的鴿子悄無聲息地在天空盤旋一周,撲閃著翅膀向湘國方向飛去……
天尚未亮,那鴿子便落在湘國將軍府后院的鴿子籠上,撲騰兩下翅膀。一名家丁忙奔過去,抓起鴿子,從它的腳上拆下一小手指般細的竹筒,將鴿子放籠中,悉心地將食盆添滿,這才疾步而去。
肖寒今日要上早朝,寅時便起了床,將朝服穿戴整齊,躡手躡腳地打開房門。
“夫君,記得用了早飯再去。”
后傳來婧兒溫的聲音。
他從起床到穿都輕手輕腳,生怕吵醒婧兒,誰知,婧兒還是醒了。
他有些歉意地看向,走回床前,自責道:“還是把你吵醒了,我這就去吃飯,你再睡一會兒,不許,這傷得好全了才能下床,知道嗎?”
婧兒笑道:“別忘了,我也是大夫哦。”
肖寒昂頭道:“別忘了,你這肚子剛傷的時候,頭一回還是我給起來的呢。”
婧兒道:“嗯,難怪不結實。”
肖寒笑道:“好好好,還是我的夫人醫高絕……”
突然,窗外傳來家丁的輕聲呼喚,肖寒一愣,道:“這麼早我?”
婧兒道:“快去看看,是什麼事。”
肖寒這才前去打開了門。
家丁將那小竹筒遞給肖寒,道:“剛送來的信。”
肖寒“嗯”了一聲,一邊出竹筒中字條,一邊走了回來。
見他面凝重,婧兒問道:“飛鴿傳書?什麼事?”
肖寒看著字條,咬了咬下,道:“一個月,白若兮就會手。”
婧兒道:“一個月?那你可得趕在們之前行,時間可來得及?”
肖寒突然沖出一個神的笑意,道:“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婧兒松了口氣,笑盈盈,沖他豎起大拇指。
他對婧兒道:“有軍師在,本將軍可是如虎添翼啊。不過現在呢,你給我好好躺著,待我上了朝就回來陪你。婧兒聰慧,你再好好給我出出主意,不過,我還需要一批火炮。”
婧兒道:“商無煬整日跟屁蟲一樣地跟著你,你問他要便是。”
肖寒道:“他說過,如今山上鐵礦足夠多,山上火炮早就準備了不,他說會讓耿宇將火炮直接送去邊關,如今他是生怕我丟下他呢,怎麼也不肯回伏龍山。”
婧兒笑道:“你把苗家讓給他,他一定聽你的。”
“苗家?”
肖寒微微一愣,突然明白婧兒的意思了,苗賀是商無煬殺父仇人,苗賀雖死,但卻是肖寒所殺,而苗家兄弟又布局險些害他喪命,舊仇未去,又添新恨,此仇不報非君子,既知他心思,索隨了他心意,倒也做個順水人。而且伏龍山離川最近……想到此,他滿眼笑意,道:
“果然還是軍師有主意,沒錯,待我回來就跟他談談。”
肖寒深凝視著,指尖輕輕過溫潤的面頰,忍不住俯下去,在的小上溫一吻,道:“再睡會兒,啊,我走了。”
手指又輕輕了的鼻尖,這才依依不舍地轉走出臥房,又將門輕輕關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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