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安瀾卻半點也放心不下,對方或許不會別的朝廷命,但是陸離卻未必。誰讓這貨格外的欠呢。輕嘆了口氣,謝安瀾道:「多謝高將軍,不過我還是想要去看看。對了,高將軍,陛下信任你麼?」
「什麼意思?」高裴一愣,不解地道。
謝安瀾道:「若是陛下不夠信任你,你覺得,陛下現在會放你進宮麼?」讓你堵我,我也堵你!
高裴默然,皇帝信任高家麼?當然是信任的。但是,皇帝有信任到足以將家命都教到他手上麼?高裴卻不敢回答。如果皇帝真的對高家沒有毫的疑慮,就不會將正當盛年戰功赫赫的高裴召回京城來閑置這麼久了。年輕的高裴比已經年過五十的定遠侯更有潛力,皇帝不過是怕再出現一個睿王罷了。當年睿王上戰場的年紀也跟高裴差不多,不過幾年時間就已經雄踞西北,皇帝甚至不敢去削他的兵權。
見高裴神微黯,謝安瀾不覺有些愧疚,真的沒想挑撥人家君臣關係。
「那什麼,我就是隨口一說。」謝安瀾連忙道:「不過高將軍你還是小心一點吧,宮門那邊叛軍肯定比承天府更多,萬一進不去你再想退可就難了。」
高裴點點頭道:「多謝無公子提醒,既然如此,公子保重。」
其實他們都知道將要去的地方危險無比,卻都依然選擇了義無反顧。謝安瀾只是為了陸離,高裴卻是為了君臣之義。
兩人分別之後,謝安瀾繼續朝著承天府的方向而去。一路上將遇見過得兵馬都暗暗記載了心裏。猜的果然不錯,這次叛的絕對不止是羽林營,如今這皇城中的兵馬至也有五六萬之多。況…十分的嚴峻啊。
承天府外面,手持兵的士兵將整個承天府圍得水泄不通。又是大白天,即便是謝安瀾想了半天也沒想到能夠從哪兒進承天府。在承天府外面蹲了將近一個下午,最後謝安瀾才喬裝改扮混進了給被困在承天府裏面的人送水送飯的人裏面,才混了進去。
大堂里,曾大人無比煩躁地走了走來,快要將地板磨出一個來了。陸離坐在一邊端著早已經冷了的茶水沉默不語。曾大人忍不住扭頭看他,「雍啊,你說咱們現在該如何是好啊?」
陸離抬頭,神有些古怪地道:「大人你…問我?」
「不然呢?」
陸離道:「我怎麼會知道要怎麼辦?下手無縛之力,就算是有心殺賊也沒有那個能力啊。」
曾大人差點想要一頭撞在大堂里的柱子上,「說得也對,本聽說海臨百里胤文武雙全啊,當初陛下怎麼就沒將百里長安分到承天府來呢?」
百里胤文武雙全?曾大人從哪裏聽來的謠言?現在嫌棄他了,之前將他使喚的團團轉的時候是怎麼說的?
雍啊,你不愧是今科探花,就是明能幹啊。將事給你,本就沒有不放心的。
被曾大人煩的不行,陸離撐著額頭無奈地道:「大人,你不用擔心。暫時咱們應該好不會有事。」
「那什麼時候會有事?」曾大人問道。
陸離道:「新皇登基的時候,一朝天子一朝臣,大人你明白的。」
這麼一說,曾大人反倒是冷靜下來了,「就憑羽林營那萬把人就想要造反?這是那個腦子有坑的人的主意?找死也沒有這樣找的吧?」羽林營在上雍皇城裏確實是所向披靡,但是再厲害也就那幾個人。京城外面還駐紮著京畿巡防營的大部分兵馬,還有鎮守雍州的兵馬雖然隔得遠了一些,但是快馬加鞭兩三天趕到絕對不是問題。那可是十幾萬兵馬。再往後雍州附近鎮守的兵馬,時間長一點也能趕到。到時候勤王大軍一人一口唾沫說不定都能淹死這些人。
陸離道:「哦,忘了說。如果最後真的要完了,我們可能也會有危險。那位腦子有坑的可能會想要跟咱們同歸於盡。」
「懷德郡王?」曾大人試探著問道。
陸離思索著道:「應該是吧?這京城裏腦子有坑的人也沒有幾個。」
曾大人有些鬱悶,「本一直以為他是個深藏不的啊。」在承天府和陛下眼皮子底下搞出那麼大的靜,怎麼看都是深藏不的角,怎麼就腦子有坑了呢?陸離想了想道:「大人你可以當他是深藏不,也可以當他是膽小怕死。」而且,哪裏不了?至對東方靖來說懷德郡王都快要了好吧?陸離有些懷疑,這次的事說不準都有東方靖的手筆,現在京城打,不是正合適東方靖渾水魚嗎?不過這只是陸離自己的略帶惡意的猜測,未必準確就是了。
「我還是想知道,他到底是怎麼說林軍叛的。是不是整個神武軍都不可靠了?」曾大人沉悶地道。
陸離沉默,他也沒有想明白,有些事顯然不是靠想就能想出來的。
「吃飯了!」門外有人毫不客氣的了一聲。幾個伙夫打扮的人拎著飯菜進來,陸離抬眼看過去,目落到最後一個人上卻是一怔。
那人微微抬頭對他挑眉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