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雨微這才小心謹慎地將手挪了下去,捂在了兩隻眼睛前。過兩指間的隙觀察著晏謫江,發現他似乎並沒有怒,這才又戰戰兢兢地將手放了下去。
兩人相對無言,正開口說些什麼話緩解氣氛,晏謫江卻忽然從袖中取出了一條白布,遮住了的眼睛。
舒雨微心下一驚,就知道晏謫江不會這麼輕易放過!
當即手胡去抓那條白布,一面努力地將它扯下來,一面慌慌地喊道:「晏謫江!我都說了多遍了我不是細作,你到底還怎麼樣?!」
晏謫江抓著那條白布不鬆手,任憑舒雨微如何用力也無濟於事,看著面前的小人如同驚弓之鳥般六神無主,他默了片刻,忽然輕地出聲:「聽話,別。」
舒雨微哪裏肯聽,滿腦子想的都是這次絕對不能讓他得手!而且要逃走,一定要逃走!絕對不能再忍下去!
見還是死死地拽著那條白布,像是想要將它扯斷一般,晏謫江忽然鬆手,就在舒雨微以為自己功了的時候,道忽然被面前的人給封住了。
晏謫江不不慢地從手中拿回白布,作輕地遮在了的眼睛上,繞過耳蝸,他將白布條打了結系在一起。
「不要……」舒雨微連說話的聲音都抖了起來,害怕極了,可此時渾不能彈,只能無力地求饒:「我求求你,不要再折磨我了……晏謫江……晏謫江你換個人折磨行不行,算我求求你了,你放過我吧,你放我走吧……你就當是積德了行不行!行不行?」
子忽然被人凌空抱起,舒雨微眼前又是一片漆黑,心中不免愈發慌。
「晏謫江……你好好想想,你從頭到尾好好地想一想,我從出現在你邊以後,從未做過對你不利的事,我不欠你什麼……晏謫江,我真的要瘋了!我不了你了,我真的……我真的不了了……」
雖然看不見,但卻還是能覺到抱著的這個人正在上階梯,似乎是個很長的階梯,他走了好幾層也沒走到頭。
舒雨微現在甚至希自己能掙扎著從他的懷裏跳下去,哪怕從這長長的階梯上滾下去!摔死!或者摔昏過去,都不想再承這樣的心理力。
耳邊忽然傳來一陣溫熱的氣息,接著,便聽到一陣又輕又蠱的聲音。
「不管你是誰的人,我這輩子都不會放過你的,你要永永遠遠的,待在我邊。」
一陣無力霎時席捲而來,舒雨微幾乎絕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腦海中想過無數種晏謫江可能會折磨的刑罰,每想到一種都令渾發抖。
被放下坐到了什麼地方的時候,晏謫江才拆開了雙眼上的白布條,解開了的道。
舒雨微本以為會是在地牢裏,卻沒想到晏謫江只是將抱上了馬車,心中的恐懼尚未平息,轉眼又多了重疑,四環視的看著馬車壁,生怕這裏又是一個小的地牢。
側的人忽然手將拉了過去,舒雨微本就警惕疑懼的神經立刻又被撥,不由得嚇了個激靈,驚慌失措地大喊了一聲,但下一秒就被人捂住了。
「唔唔唔——」
小的被人一隻手就固在懷裏,舒雨微想要掙扎著離開,腦袋也不停地搖,想要擺捂著的那隻手,然而晏謫江卻不依不饒,一點都不肯放開。
舒雨微心一橫,一口便咬了上去,覺的腥味從齒尖流,但邊的那人卻依舊面不改。
額間忽然落下了一個輕至極的吻,整個人愣在了原地,接著便被晏謫江抱到了他的上,又被按著後腦勺撞在了他的懷裏。
舒雨微睜大了眼睛看著眼前素領,大腦一片空白,耳邊忽然又傳來晏謫江莫名溫的聲音。
「你乖乖地坐好,我們回府。」
舒雨微傻愣了好一陣才緩過神來,抬頭看向晏謫江,晏謫江也低頭看著。
腦袋裏忽然閃過一些零星的畫面,是不太記得的事,但好像又真實的發生過。
水滴刑的那天夜裏,晏謫江臉上出的擔憂……晏謫江抱著出了地牢……晏謫江耐心地出聲哄……
一切的一切與此此景疊在一起,舒雨微恍然卻又迷茫。
看不晏謫江,從來也沒有看過。
雖然心裏有所期待,但方才的那憂懼卻也並未完全消失,舒雨微盯著他的雙眸看了許久,才巍巍地出聲問道:「晏謫江,你是想要回到府里再懲治我嗎……?」
晏謫江輕笑一聲,抬手起了散了額發,舒雨微看到他手上的那兩道印,心中的憂懼不免又加重了些。
「我在哪都可以整你。」
舒雨微心下一沉。
那短暫的溫果然只是假象嗎……?他還是不肯放過自己。
「但我現在只想帶你回府。」
他聲音輕悠悠的,雖然漫不經心,但卻足夠令舒雨微能獲得暫時安心。
晏謫江這才將又放回到馬車上,緩緩出聲道:「你這暑氣才將將散去,還沒緩好,你定定心,不要擔心那些有的沒的,我說了不會整你就一定不會。」
這話算是徹底將心安了下來,舒雨微垂下了眼,卻又再度瞄到了他手上的牙印,雖然已經不再往出冒了,可是那兩道鮮紅地印子卻也不安。
「晏謫……小爺,你上有細布嗎?……我……我替你包紮一下傷口吧……」
聽到這樣喚自己,晏謫江的角不免又浮出一笑意,他沒有回應的話,反而道:「腦袋又清醒了?不發瘋了?」
舒雨微抿了抿乾裂的,沒有回答他,只是默默將視線挪到了車窗上,正手掀起車窗簾時,卻突然被晏謫江手攔住。
他話音嚴肅:「不要往馬車外看。」
舒雨微只好收回了手,結合方才抱出來時給蒙的白布條,心裏大抵也明白他是不想讓自己知道這個地方。
但又不好奇起來,方才的冰窖應該是晏謫江私有的地方,而且估計也是鮮人知,那他又是為何會找到這麼一個地方……?
舒雨微忽然想到了什麼,瞳孔不由地放大,腦海里全是方才在冰窖里的場景。
所以……所以晏謫江發病的時候,其實是在這裏度過的?在那個四周全是冰霜的地窖里,度過的?
不過是在那躺了幾個時辰,就已經被冷得從昏迷中清醒過來,可晏謫江一待就是,期間還要忍溯病的各種折磨,苦不堪言。
皺著眉頭閉上眼去,垂下頭雙手掩面,不斷地告訴自己不要再想下去,晏謫江所承的一切都是活該!
都是活該……
可如果沒有這個病,他原本也應該備矚目晏家二公子,以他的本事與能力,足以與晏謫湘比肩,而不只是終日活在別人的鄙夷當中。
是,整個晏府,甚至整個京城的人其實都知道晏謫江,但在他們的心裏,晏謫江就是一個被晏老爺寵壞了的孩子,折磨人的時候心狠手辣,各種令人髮指的手段層出不窮,人人避而遠之。
但其實他也有出眾的能力,也有過人的長,所以才會為原書里最大的幕後反派,在背後縱全局,扶持三皇子登基,又挾天子以令諸侯,整垮晏府,將晏家幾輩子人的心毀於一旦。
他與晏謫湘之間的差別,不過是多了個凄慘的過往。
知道不該心疼他,因為他就是個瘋子,一陣對好一陣對惡,攪得神智錯,幾次瘋掉的邊緣,可是一旦想到他上的溯病,舒雨微就是沒有辦法抑制住自己心裏的難過。
「你知道我為什麼要罰你站在日頭底下嗎?」
晏謫江忽然出聲,打斷了的思緒,舒雨微抬起頭來看向他,又回想了一遍他方才的話,才低低道:「因為我逃課。」
晏謫江淡笑一聲,道:「你當真以為我不在的日子裏,你逃課的事我就全然不知?」
舒雨微垂下眼去,默了一會,才又道:「是因為你到現在還覺得我是個細作,你想我說出背後的人。」
「也不是。」晏謫江挑了挑眉,目不轉睛地盯著舒雨微看了一會兒,見實在是想不到了,才出聲給出了答案:「因為你識人不清。」
舒雨微不解地看向他,腦海里第一個閃過的人影便是憶蘭。張了張,本想出聲問出來,可卻又擔心不是自己想的那樣,若是直接說出憶蘭的名字,說不定會給帶來災禍。
在一切都沒有清楚之前,暫時還不想在心裏給憶蘭定什麼罪名。
晏謫江沒再出言給解釋,舒雨微的心思也不在這個上面,便沒有再出聲多問,轉瞬又將此事拋諸腦後。
兩人回到晏府的時候,天已然夜。舒雨微本想去沐浴一下再上床睡覺,但晏謫江沒同意,他拽著舒雨微到了床上,又命令給自己更。
舒雨微心累不已,便也懶得再去跟他辯駁什麼,順著他的意思便做了。
夜裏晏謫江還像從前一樣摟著睡覺,但舒雨微的心境卻已不復從前。
不會再眷這短暫又微小的溫了……一定要離開這裏,永永遠遠地離開晏謫江,再也不要回到這個令備煎熬的地方。
舒雨微垂著眼,默默在心裏計劃著離開的事宜,獨自想了會,又在潛意識裏跟小悠商量了起來。
晏謫江的手一直在的臉上,他垂著眼看著在他懷裏的人兒,不知在想些什麼。
他忽然收了手臂,雙抵在了舒雨微的耳邊,聲音極輕極。
「小東西,不要想著離開……如果你敢逃走,我不介意將你囚在地牢裏,至死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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