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得格格不【128】

蘇念垂著眸子，稍稍猶豫之後道：「我回去和欣欣商量一下。」

謝靖秋聲音頓了頓，道：「好……下班兒我去接你。」

「恩……」蘇念再次點頭。

……

下班，其他同事已經陸陸續續走了，蘇念還在弄手邊兒的事。

陸心妍已經收拾好，拎著自己的包看向蘇念：「都下班兒了，明天再弄吧！我們一起走……辦公室人都走了！」

蘇念抬眸，四下看了看……

果然被燈照得明亮辦公室里就剩下蘇念和陸心妍了，就連今天值班的大夫都去吃飯了，看了眼放在桌角的手機……

謝靖秋的電話還沒來，可能在路上堵車，蘇念還得再等等。

「你先走吧……我把這些一口氣弄完，能安心些！」蘇念對陸心妍道。

陸心妍勸不蘇念，只能先走。

安靜的辦公室，蘇念把騰騰的病歷整理好，手注意事項也羅列清楚，抬腕看了眼表……

差八分鐘七點，去吃晚餐的值班醫生也回來了，他手裡拿著餐盒看到蘇念很是意外：「還沒走？！」

蘇念笑著起，整理了一下自己辦公桌上的東西，道：「這就走……」

謝靖秋的電話遲遲未到，蘇念在更室里作磨蹭緩慢。

其實一開和謝靖秋時，蘇念就應該做好這樣的準備，能諒謝靖秋的繁忙。

換好服，蘇念站在鏡子前，把頭髮攬起重新紮好，這才拎包離開。

……

從醫院大樓出來的時候，路上路燈已經亮了起來，天漸黑。

蘇念雙手單手進外套口袋裡，走下臺階……準備往回走。

剛走了兩步，卻看到停在停車場最外面的那輛賓利，是謝靖秋的車牌號碼。

蘇念一怔，腳步頓了一下。

賓利的車燈打開……線有些晃眼，蘇念抬手擋了擋，這才低著頭連忙朝著賓利車副駕駛的方向跑去。

拉開車門，蘇念坐進副駕駛后，看著指尖夾著香煙的謝靖秋把耳邊電話移開，掛斷。

眼裡全都是驚訝之：「你到了？！」

謝靖秋深邃的目看著蘇念，指了指安全帶：「沒看到我給你發的簡訊嗎？！」

「簡訊？！」蘇念更是一臉懵的樣子，系好安全帶，連忙從包兒里翻出手機，果然有一條未讀簡訊。

蘇念點開，是謝靖秋髮來的，時間是五點半，容只有十個字，已到，忙完下樓，六點等你。

謝靖秋到的早，上樓陪了騰騰一會兒，想著蘇念六點下班兒就差不多了，可謝靖秋一直沒等到蘇念，也沒見蘇念給他回信息，想著蘇念可能在忙。

蘇念倒吸一口涼氣，現在已經七點多了，也就是說……謝靖秋在樓下等了一個小時，而一直在樓上等著！

今天下午謝靖秋給蘇念回電話的時候，因為辦公室里安靜……蘇念手機鈴聲太大，蘇念就把手機調靜音振，可能是弄騰騰的病歷太過專心，沒注意到手機振了一下……

蘇念特別歉意的看著謝靖秋道歉：「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在樓下，我手機靜音了，我沒發現……」

「沒關係……」謝靖秋打火，開車，詢問蘇念，「想吃什麼？！」

蘇念記得謝靖秋喜歡吃清淡的，低著頭翻看手機：「我查一查……」

「不用遷就我……」謝靖秋看出蘇念的意圖，聲音都帶著暖意，「就說你想要吃什麼，你喜歡吃的東西……我很願意去嘗試。」

謝靖秋的的嗓音十分聽，蘇念抿不語……眉眼裡卻有了略微的笑意。

謝靖秋給蘇念時間去想。

想吃什麼？！

蘇念在腦海中搜索著，想到了以前經高中時期……常和大哥去吃的一家路邊攤，想到了……高中時期和大哥去吃的一家米，都是小店……

蘇念側頭用目悄悄凝視謝靖秋的側，他這樣的份……恐怕不會去那樣的地方吧？！

「想到了？！」謝靖秋回眸看了眼蘇念，問。

蘇念卻是想到了，卻不好啟齒，在想……還有什麼店，是曾經吃過覺得比較好吃，店面也裝修不錯的？！

蘇念想到了小皇帝酒樓，雖然不大……但是裝修很有格調，蘇念也是四五年前常去，生意很火……不知道現在還在不在。

蘇念給謝靖秋報了地址，可等謝靖秋把車開過去……小皇帝酒樓已經關門，原址上新開了一家腳城。

蘇念看著尷尬，給謝靖秋道歉：「不好意思，這是我四五年前常來的店，沒想到都已經改腳城了……」

謝靖秋並沒有怪蘇念：「沒關係……還有什麼想吃的？」

「我都已經很多年沒回金城了，我想……可能以前我喜歡去的店，都改了……要不，隨便在附近吃一點兒？！」蘇念和謝靖秋商量。

「這附近，除了你說的已經改腳城的這家，還有哪些是你喜歡吃的？！」謝靖秋問蘇念。

蘇念顯得有些不好意思：「有是有……只是，我怕你可能會吃不下去……」

然而，讓蘇念沒有想到的是……謝靖秋跟著蘇念去了，更讓蘇念沒有想到的是……略有些偏僻的無名路天橋下面，那家路邊攤還在，

蘇念曾以為，所有的事都會在幾年是人非，原來……有些人有些，竟還在。

還是曾經蘇念悉的夫妻倆，妻子溫聲語，眉宇間儘是江南子的神韻，清秀恬靜，丈夫架著拐杖，對妻子疼惜有加，眼神里都藏著深深地意。

賓利車停在路邊，引來了路人的注意……

無名路屬於小路偏僻地方，路燈很……二十幾米才有一個，並不亮堂，整條街道路兩側只開著幾個居民樓的後門，平時也不大有人。

幽暗的小街，只有天橋下這個小攤兒上，有幾桌人圍著吊在樹枝上的照明燈圍坐。

蘇念沒有解開安全帶，擔心謝靖秋適應不了……所以給謝靖秋後悔的機會：「你看……我覺得你應該吃不慣，不然……我們換地方好不好？！」

謝靖秋目過副駕駛的車窗玻璃，看向那個攤位……瞳仁深邃悠遠，讓蘇念猜不。

謝靖秋的遲疑，讓蘇念更加確定了謝靖秋不想在這裡吃東西的想法，面頰有些微紅……早就知道謝靖秋不會和一起在這裡吃，竟然還帶著謝靖秋來。

可謝靖秋沉默了一會兒，竟然解開了安全帶：「走吧……」

「恩？！」蘇念意外，忙道，「你不用刻意為我勉強，這種地方……你應該會不習慣吧，我們換個酒店吃飯吧……」

「走吧……」謝靖秋幫蘇念解開了安全帶，看著蘇念張又歉意的表，他笑了笑，「酒店飯菜緻可口，街邊小攤……也有街邊小攤的滋味，我以前……也吃過路邊攤，不會不習慣！」

真的假的？！

蘇念對謝靖秋的話將信將疑，卻還是跟著謝靖秋一起下車。

蘇念和謝靖秋選了一張稍微離燈下遠一些的桌子，聽謝靖秋問：「吃什麼？！」

「我去點吧……你想吃什麼？！」

蘇念和謝靖秋兩個人就站在小桌子旁，誰都沒有落座。

「我去吧，你想吃什麼？！」

蘇念見謝靖秋堅持，便沒有和謝靖秋推辭……

「他們家的蒸餃和包子，還有混沌湯……都不錯！」蘇念對謝靖秋道。

謝靖秋點頭，邁朝著那對正在忙碌的夫妻倆走去，點餐。

蘇念從包里掏出紙巾，仔細的拭桌子，蘇念拭桌子和小櫈子主要是擔心，謝靖秋就不習慣，其實……他們兩夫妻把小桌子和板櫈得很乾凈。

蘇念完把包兒抱在前，坐下……側頭看向謝靖秋的方向。

謝靖秋就站在燈下，他高長，姿態拔，穿著白的襯衫和西，雙手兜，氣場很是強大，引得其他人紛紛朝謝靖秋看去……

果然，謝靖秋和這種街邊小攤的確顯得格格不。

老闆娘給客人送完混沌回來，看到謝靖秋一愣，隨即笑開來：「呀！先生……您都有三四年沒來了吧！」

謝靖秋抿未語，五廓在燈照下越發深邃。

「還是和以前一樣……一屜蒸餃，一碗湯，再來一份兒鍋？！」老闆娘很是熱，說起話來聲音的很好聽，見到謝靖秋似乎真的很高興的樣子。

謝靖秋顯然在老闆娘的記憶力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老闆娘連三四年前……謝靖秋來了吃什麼都記得清楚。

「兩屜蒸餃，兩屜小籠包，一碗湯，一碗混沌，加一份兒鍋！」謝靖秋聲音徐徐不不慢。

老闆娘一愣，老闆舉著滿是麵的手，用手肘撞了撞老闆娘，示意老闆娘往遠那方小桌子看去。

謝靖秋高大的影擋著，蘇念看不到老闆娘和老闆的神，低頭那手機給尤嘉欣發了一條信息，叮囑尤嘉欣一定要記得吃飯。

線不好，老闆娘沒有看清楚，笑的越發高興：「好……先生您先坐，一會兒我給您送過去！」

謝靖秋回來，坐在蘇念的對面，從煙盒裡掏出一香煙，點燃。

蘇念遞給謝靖秋一張紙巾，讓謝靖秋手。

這個位置，大樹的枝枝蔓蔓擋去了一大半兒本就不足的線，倒是讓蘇念更放鬆些。

不然，和謝靖秋四目相對，蘇念不知道說些什麼，就只能玩兒手機掩飾尷尬了。

謝靖秋吸了一口香煙，吞雲吐霧間，問蘇念：「你以前來過這裡？！」

蘇念點頭：「這裡離我以前的高中不遠，我們學校延點晚自習上完之後，我哥會來接我，就在這裡吃點兒東西……」

謝靖秋點頭，關於蘇念的大哥……謝靖秋聽說過，顧晚澤……好像在名流圈還算有名氣，後來都傳說是被蘇念給害死了，別的謝靖秋就不清楚了。

謝靖秋指間香煙燃著……

老闆娘拿了一個煙灰缸過來，放在他們那張小桌子上，看了眼蘇念……覺得很眼，卻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直到蘇念和老闆娘點頭，老闆娘才想起來，蘇念也是以前的老顧客，有四五年不曾見過了……

「哎呀！是你啊！」老闆娘笑的明朗，用自己腰前的圍了手上的水漬，笑道，「以前……你總是和你哥哥來對不對，你哥哥個子高高的白白凈凈很好看！」

蘇念點頭，卻不曾說話，心中有什麼地方被老闆娘的話輕微……

是啊，顧晚澤……個子高高的，白白凈凈很好看！

「原來你和這位先生認識啊！」老闆娘的聲音格外溫，「下次可以和你哥哥，你們一起來……我送你們茶葉蛋！」

說完，老闆娘就去忙了……

夜風微涼，蘇念裹了裹自己的外套，以後……再也沒有辦法和哥哥一起來了。

看到蘇念輕自己雙臂的作，謝靖秋起……從車上拿下自己的西裝遞給蘇念。

蘇念道謝，披上……西裝上謝靖秋的男氣息夾著煙草味包裹住蘇念，溫暖了不。

很快，老闆娘就把包子和蒸餃端了上來，還附贈了兩個茶葉蛋，說是讓蘇念和謝靖秋稍等一下，混沌和湯馬上就好。

蘇念對老闆娘輕笑：「不急……」

蘇念垂著眼睫……用桌子上擺放的兩個小碟子給謝靖秋和調了蘸料。

謝靖秋一香煙還沒完，讓蘇念先吃……他等等湯。

蘇念低頭，夾了一個蒸餃，蘸了蘸蘸料，了一張紙巾接在筷子下，輕輕咬了一口。

小攤的位的桌子櫈子不多，但來買外賣帶走的人不，夫妻倆還是有點兒忙。

沒過幾分鐘，一輛白的奧迪A4停在路邊，一個穿著職業套裝的短髮看起來二十七八歲，穿著開車時穿的平底鞋，走到老闆和老闆娘的後：「姐……姐夫！我來幫忙了……」

「呀！你怎麼又來了！」老闆娘一臉心疼，「剛下班？！吃了沒有？！」

那短髮看起來很幹的樣子，下自己的外套，搭在三車副手上，解開襯衫袖口就幫忙：「剛下班兒！」

「你看你……剛下班兒不回去休息！跑這裡來幹什麼？！律師事務所一天那麼忙！」

老闆娘的妹妹輕笑著，眼底裡帶著的淺淡笑意：「沒辦法，我給你和姐夫買的房子你們不住，給你們錢也不收，非要在這裡辛苦……那我只能來幫忙了！」

蘇念側頭看了一眼，對於老闆娘這個妹妹，蘇念以前聽顧晚澤說過，說是……老闆娘的父母早亡，老闆娘就和有殘疾的姐夫，一直擺攤兒賺錢供妹妹上學，妹妹也爭氣考到了金城政法大學……他們夫妻倆就這樣一直供著妹妹。

「這是哪桌客人的？！」老闆娘的妹妹端過剛出鍋的湯和混沌問。

老闆娘沒辦法，指了指蘇念和謝靖秋那一桌：「那邊兒……」

老闆娘的妹妹把混沌和湯端過來，在看到謝靖秋的時候大驚，音調緩慢：「靖秋哥，有三四年都沒見了吧！你今天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