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歸疑,程大牛又覺得自家實在沒什麼值得大鏢局惦記的。
要說圖家產,也就棠寶的牛車和那頭野驢值點錢。而這兩頭牲口,加起來都不夠買高鏢頭那匹良駒的一條。
要說圖人,崔神醫跟老程家也是萍水相逢,完全沒必要帶上他們這一百多號人。
程大牛很早前就聽說過威遠鏢局的名聲,除了鏢鏢必達之外,大掌柜在江湖上也是素有俠義之名。
村長聽著程大牛的分析,也開始猶豫起來。
這些天以來,托了棠寶的福氣,村民們吃的在家里時都好,走在路上氣就跟別的災民不一樣。以至于隔三岔五就有人打劫,日防夜防還出了家賊。
高鏢頭說的水路直通江南,切實中了他們的需求。
只是機會與危險并存,他們還得問過大多數人的意見,才能下決心。
這邊商議著怎麼跟村民們說,那邊程三牛盤問了兒子半天,什麼也沒問出來。
一晚上又被老娘罵,又被媳婦怨,還要收拾小舅子惹出的爛攤子,整個人都要憋屈死了。
要知道楊智明帶去買書的五兩銀子,那是程老太撥出來給兩個孫子的讀書錢。
結果什麼都沒買回來,還欠了人債。
五兩銀子,程三牛得不眠不休地做五十天木工才賺得到,這還得是有人請他做工的況下。
折騰了半宿,老程家沒幾人能睡上安穩覺。
程老太更是被楊氏哭得心煩氣躁,瞥到凄慘的程文韜和淚眼汪汪的程三蓮,只得翻了個假裝看不見。
楊氏好不容易哭到丈夫心,還沒喝上口水潤嗓子,就發現自己哭太早了。
天剛蒙蒙亮,麻煩找上門。
“爺,就是他!”
“姓楊這小子污了我們族里姑娘的清白,還想就這麼跑了!”領頭的是個五十來歲的老頭,指著楊智明怒道。
他后浩浩地跟著一群男老,中間簇擁著一個楚楚可憐的。
而差那邊,帶隊的是程小棠眼的宋差。
不知是不是錯覺,程小棠總覺得宋差一進來就在找自己,視線對上后還微妙地嘆了口氣。
程小棠不明所以地眨眨眼,就看到宋差不太練地出一個笑容。
由于太過僵,看著比不笑還嚇人。
示好失敗,宋差重新板起臉,將楊智明和程文韜喊出來理糾紛。
主要是楊智明,他被指控在茶館聽書時就心懷不軌,后尾隨彈琵琶的孤白氏,意行不軌之事。
楊智明看到差就嚇蒙了,這要是被記錄在案,他這輩子休想再考取功名。
當下就將之前抵死否認的事,一五一十地全說了。
事也很簡單,楊智明手頭難得有了銀子,又有空閑時間,就想著帶外甥重溫下當初在川縣城的好日子。
他沒敢太嘚瑟,只挑了家不大不小的茶館聽曲兒,還大方地打賞了彈琵琶的子一角碎銀。
之后在去書局的路上,又偶遇了琵琶。對方故意掉了一方手帕,又在眉目間傳于他。
活到十七歲還是的楊智明頓時就迷糊了,囑咐程文韜在路邊等著,迫不及待地跑去去追多的子。
接著,就被好幾個自稱是白氏長輩的男人堵在巷子里,要求賠償白氏的損失。
“爺,在下是清清白白的讀書人,本連那毒婦的手指頭都沒過啊!”楊智明指天立誓,瞪著白氏的眼神猶如殺父仇人。
對面的老頭往地上啐了一口,“呸!你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行!我們家的姑娘怎麼可能看得上你,還讀書人呢,也不嫌害臊!”
“差大人,這小子當時說用牛車賠償,我們才答應私了的。”
“結果剛走出城門口就溜了!”
白氏族人紛紛出聲附和,眼珠子在兩輛牛車中轉來轉去,準地相中了程小棠那輛帶車廂的大牛車。
“就是這輛!差大人,您可得給我們做主啊!”
一群人想上前就拉牛車,就被程翠兒一箭在了前十寸,險些摔了個屁墩。
帶頭的幾人看著圍上來的程大牛幾人,心里直打鼓。
這些外地來的泥子,怎麼看到差還敢手,之前可沒見過這麼兇的。
“牛車是我的,不是楊家舅舅的呀。”程小棠站在牛車上,不解道。
“大人說事,小丫頭什麼話!”自稱是白氏族長的老頭本沒把程小棠看在眼里,趕蒼蠅一般擺手。
這一下就犯了眾怒。
老程家人從表微妙地圍觀,瞬間變隨時能擼袖子打架的氛圍,將白氏族人退了好幾步。
心極差的程老太一拍板車,冷冷道:“老東西,說話注意點!”
“冤有頭,債有主,你們跟楊家小子的事,沖我們程家人逞威風。”
楊氏頓時慌了神,“娘,小明他可是我親弟弟啊!”
“二弟妹別急,誰也沒說他不是。”謝玲花不冷不熱地開口,“你們姐弟深,也不能惦記我閨的東西吧。”
楊氏被兌的臉一陣青一陣白,訕訕道:“大嫂,那都是外人說的。”
“誰說了!”
“什麼楊家人程家人,”白老頭一蹦三尺高,不肯相信自己抓錯了羊,“你們在我面前做戲!”
反正是找楊智明算賬,程大牛只想撇清程家人的關系。
他看都不看白氏族人一眼,只對宋差拱手道:“爺,您是知道的。他們聽曲的那段時間,我們一家還在衙門里。”
“而這輛牛車,村里人都可以作證,是小一人的。”
宋差微微頷首,對仙人跳見怪不怪,“放心,此事與你們無關。”
他在休沐日瞞著盧縣令跑這一趟,是有要事找程小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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