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轉完西城的各商鋪，又買了三袋糧和兩袋麥麩，加起來五百多斤，直接將牛車上層的棚子也塞滿。

至于大米白面什麼，吃起來太拉仇恨，程大牛只買了兩斗，打算給弱多病的兒開小灶。

不到一個時辰，就超額完程老太吩咐買的東西，程大牛不敢再逛，趕往與村長等人約的仁和堂匯合。

路過包子鋪時，程小棠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之所以會來到這里為老程家的棠寶，就是因為王癩頭要搶包。

“棠寶是不是了？”程天福關心地問道。

早上天剛亮就趕路，抵達常寧城已經快中午，因為邊上圍著的難民太多，他們沒敢拿餅子出來。

忙活到現在又過去半天，程家父子三人早就得前后背，只是擔心城里東西太貴，家里又還有那麼多，就想著等回去再吃。

“嗯吶，想吃大包！”程小棠被大哥提醒，才想到家里人該了。

程小棠這小板大概是有先天低糖，不算很嚴重，就是不能，一就會心悸手抖。

因此自發現系統商城以來，在早晚兩頓飯外，加餐不斷，從不會讓自己到。

包子鋪攤主見他們停下來，立即熱地招呼起來。白面饅頭和素包子兩文一個，包三文一個，比川縣貴一倍，勝在個頭很大。

程大牛了干燥的，盤算著先一人來一個墊墊肚子。

棠寶都說了，錢要花在刀刃上，家里還有那麼多，花錢吃包就是浪費。

而程小棠已經跳下牛車，數出四十三文錢，對攤主道：“嬸嬸，我要九個包，四個素包和四個饅頭。”

“分四份，剩一個包單獨給我就行。”

二哥喂的菓子太扎實，程小棠還想留著肚子吃榴蓮，只打算吃個包藉。

攤主做了多年生意，乍一聽程小棠的要求也算不過來，只能自己先數著揀包子，讓上過學堂的兒子幫忙算賬。

“娘，包九個二十七文，素包八文，饅頭八文，加起來的確是四十三文。”攤主兒子看起來跟程天祿差不多大，說完忍不住多看了兩眼程小棠。

程小棠付錢的速度太快，程大牛也不好意思從婦人把銅錢奪回來，只得接過四個油紙包，分發給程翠兒和兩個兒子。

一人倆包一素包一饅頭，再次被棠寶安排得明明白白。

“棠寶，你哪來這麼多錢？”程天祿再次發出疑問，他記得妹妹兜里一直只有四個銅板。

這一下就拿出四十三枚，娘親知道肯定要收起來幫管的。

程小棠拍拍小荷包，笑眼彎彎道：“蕭爺爺給我的。”

遇事不決，蕭家饋贈。

程天祿回想了下蕭小大夫的格，大概是想給就給了，不會想到小孩子的教育問題。

“蕭小大夫對棠寶真好。”程翠兒默默啃包子，咬了一口冒著熱氣的包，瞬間子都暖和起來。

程小棠點頭認可，“蕭爺爺和蕭大哥都很好，肯定會萬事如意的。”

這些天一直在吃野豬和熊，比起家養豬是珍貴不，但口上就差遠了。

程小棠坐在牛車上晃著，努力張大，以求一口能咬到。

下一刻，不知哪里竄出來一個人，搶了手上的包就跑，速度比峨眉山的猴子還快。

“我的包。”程小棠著遠去的敏捷背影，驚呆了。

程翠兒一拍車轅就要去追，“站住！”

悠閑日子過久了，居然松懈至此，這要被看到，臉都要丟。

“算啦。”程小棠扯住程翠兒的袖，拍拍手掌道，“我已經吃飽啦。”

宿命一般的包，大概就是不屬于。

程天祿將包湊到妹妹邊，“棠寶，吃二哥的。”

程天福將整個油紙包放到妹妹懷里，“大哥吃飽了。”

程大牛吃飯速度快，幾個包子早就下肚了，“爹回去給你買三個大包。”

在荒年里，能有這麼疼自己的家人，已經比許多掙扎求活的孩子們幸福很多了。

像剛才搶包的那個孩子，一個包或許就能撐過好幾天。

程小棠嗷嗚咬了一口包，著小肚子道：“我真的飽啦，不然又要肚子疼的。”

一想到棠寶之前撐吐的可憐模樣，程大牛父子三人立即停止投喂。

“好，了一定要說哦。”程天祿又喂妹妹吃了一口，才收回來自己吃。

之前村長等人為了避開買熊皮的場合，跟程大牛約定分頭買完東西后，一起在仁和堂匯合。

程怡要給有舊疾的二妹抓藥，榔頭要給娘親抓藥，隊伍里還有不人擔心天寒地凍容易生病，紛紛拜托村長和程大牛幫忙買一些治療風寒發熱的草藥。

仁和堂不僅是常寧城最大的醫館，也是最負盛名的。每逢大災或是酷暑寒冬，都會在城外義診，免費送湯藥。

是將醫館位置挑選在西城，就讓貧苦百姓們激不已。

“大牛叔！你們終于來了！”程榔頭百無聊賴地坐在騾車上，一看到程大牛等人就興地揮手。

他進城要辦的事最，買完糧食就來抓藥，又不敢逛，就一直在外面等著。

村長帶著程卓去打探南邊的消息，程怡還要

“天福，你跟榔頭一起，等村長來了就說我們在里面抓藥。”程大牛看著還有不病人排隊的仁和堂，囑咐大兒子也在外守著牛車。

“幾位是看診還是抓藥？是否有指定的大夫？”

剛踏進回春堂，就有十三四歲的藥前來招待，禮儀周全，一看就是訓練有素。

“看診，也抓藥。”程大牛抱著兒指了指在問診的程怡，“我們與那位婦人是一道的。”

“那請在這邊稍后，我們大夫會依次看診。”藥打量了下臉紅潤的小娃，將程大牛引到隊伍末尾。

程翠兒問道：“你們掌柜在嗎？”

“掌柜正在忙，不知姑娘有何要事？”藥依舊很有禮貌。

程翠兒掏出一封信，“俺舅舅是掌柜的舊相識，麻煩你將這封信帶給他。”

“好，姑娘請稍等。”

藥是識字的，掃了一眼后就快步走向后堂。

沒一會兒，就有一位穿靛青長袍的中年男子走出來，后還跟著一位須發皆白的老者。

“在下是仁和堂的掌柜，鄙姓徐。”

“老夫姓盛，你們可以喊我盛大夫。”

兩人相繼對著程大牛自我介紹，態度比先前的藥還熱。

程大牛有些不著頭腦，“見過徐掌柜，盛大夫，我程大牛，川縣榆林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