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州城中，雖然已是寒冬臘月，但是今年卻是和往年不同，顯得格外熱鬧。

前段時間，李寬讓薛禮和王富貴帶著一堆陶瓷皿和鐵鍋食鹽去草原上收購羊，那些牧民們看到原本一文不值的羊居然真的可以換到東西，貿易的熱立馬就高漲了起來。

把羊送到部落裡和把羊送到涼州城，價格是完全不同的，稍微膽子大一點的牧民都選擇了自己送到涼州城來。

反正大冬天的也沒什麼事，還不如藉著這個機會自己送羊去涼州。

馬周和褚遂良就是在這麼一個況下，達到了涼州城。

不管是馬周也好，褚遂良也好，對於李寬要他們來涼州，是有點意外的，也是有點不願的，但是吏部直接下了調令，他們也沒有辦法不來。

涼州遠離長安，同病相憐的兩個人就乾脆結伴而來了，路上還有個說話的人。

褚遂良還好，褚家大小也算是個世家，要去涼州了，邊的隨從、護衛跟了幾十個；但是馬周就悽慘了，之前自己都孤一人在常何府上做了幾年客卿，雖然今年被李世民看上，正式朝爲，但是家裡除了一個廚娘和門子，連個丫鬟都還沒有。

“褚兄，這涼州城孤懸西北，我原以爲會是非常荒涼、冷清，沒想到街道上倒是人來人往的，著實令人到意外。”

“賓王，一路而來，我們也不是第一次進西北，像是鄯州，雖然比涼州更加靠近長安，但是卻是城小人，商業很不繁華。如今的涼州城會有現在的模樣，我倒是對楚王殿下給的差事有了一些期待呢。”

馬周比褚遂良小五歲，所以褚遂良都是馬周的字，而馬周則是稱其爲兄。

“草原牧民和漢人之間的信賴關係一向非常的薄弱，但是剛剛城的時候，我確發現有許多都不是漢人，楚王殿下的手段，還真是讓人有些期待呢。”

“能夠寫出舉杯邀明月，對影三人這樣的詩句，我從不認爲楚王殿下會是一個紈絝子弟，以前的種種傳聞，我覺得更多的是以訛傳訛，以及楚王殿下年時期的搗蛋之作而已。”

馬周和褚遂良把坐騎的繮繩給到小廝，兩個人並排走在涼州城的大街上。

離開長安的時候，兩個人都是有點緒的；這個節點離京，註定是沒有辦法在長安過年了，並且還不知道牛年馬月才能再回來呢。

不過一路上十幾天的路程，也足夠他們想清楚事。

這兩都是能夠封侯拜相的主，眼也好，才華也好，心也好，都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

這一次被調遣到楚王府擔任長吏和主薄，未嘗又不是一次機會呢？

如果能夠在荒涼的西北作出一番功績，甚至是開疆拓土的話，之不能會是一個更好的機緣呢。

“咦，賓王，你看這些牧民馬背上駝的像不像羊？”

從進城開始，褚遂良已經發現了好幾撥駝著一堆東西的牧民了，雖然看上去很相似羊，但是他是知道羊沒什麼用的，所以有點不大敢確定。

馬周盯著旁邊一個路過的牧民，“確實是羊。”

聽到馬周也這麼說，褚遂良乾脆上前攔住了一個牧民，“這位壯士，請問你們馬背上的羊是拿來涼州城販賣的嗎？”

那個牧民被褚遂良突然攔下，嚇了一大跳，手按在腰上，差點要刀出來了；不過反應了一下，才知道這裡不是草原。

“是……是拿來賣的。蒙頓告訴我只要把這些羊運輸到涼州城衙門旁邊的西北貿易，就可以換鹽和鐵鍋等東西。”

“蒙頓？”褚遂良皺了皺眉頭。

“對啊，你聽說過他嗎？他跟我涼州城沒有幾個人不知道他的，他是替大唐的王爺做事的。”

褚遂良和馬周對視了一眼：替王爺做事？莫非這些羊和楚王殿下有關係？

“我褚遂良，也是第一次來涼州，剛好有空，我們跟你一起去西北貿易看看吧。”

褚遂良並不著急去見李寬，反倒是對牧民口中的西北貿易提起了興趣。

“我……我做阿斯卡，你們要是不嫌麻煩，那就跟我一起去就行，不過我也不知道怎麼走就是了。”

估計是第一次有唐人主和他說話，還是一副友善的模樣，阿斯卡出了一個憨厚的笑容。

“這個小事一樁，我問問就知道怎麼走了。”

涼州城不大，西北貿易在哪裡，自然是難不倒褚遂良的。

事實上，就在褚遂良和阿斯卡對話的過程中，邊機靈的小廝就已經找旁邊的路人問了西北貿易怎麼走。

“兩位郎君風塵僕僕的樣子，應該不是涼州本地人吧？”阿斯卡見褚遂良他們似乎很和善的樣子，也放下了戒心開始攀談起來。

對於這些薛延陀裡面的小部落牧民來說，如果能夠和涼州城的唐人攀上關係，應該是一個不錯的提高自己地位的方法。

特別是如果能夠和涼州城權貴扯上點關係，基本上部落的酋長就不敢隨意的欺負你了。

別以爲草原民族就多麼團結，在部落部，各種欺一點也不必中原大地差，甚至欺的更狠。

“壯士好眼，我們兩位是從長安遠道而來，都是第一次來涼州城呢。”

褚遂良也想從側面瞭解一下涼州城的況，所以倒也比較坦誠的和阿斯卡聊了起來。

從阿斯卡口中，他也證實了自己的一個猜測，那就是這些羊都是楚王殿下派人收購的，雖然阿斯卡也不知道爲何王爺會大量收購羊。

因爲這些羊在草原上，雖然有部分牧民會用來製作褥子，但是由於不知道怎麼清洗掉羊上的油脂，這些褥子的質量特別的差，還有一非常難聞的味道。

所以，除了非常窮困的牧民會用，其他人都不喜歡。

可以說，羊在草原上，基本上就是連羊糞也比不上的玩意，後者好歹還能夠充當草原的料。

“褚兄，我觀王爺今年以來的舉，往往出人意料，但又給人驚喜。我現在倒是有點期待，在這些羊上會發生什麼驚喜呢。”

一行人來到了西北貿易門前，馬周滿懷期待的看了褚遂良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