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突發現公主有了一些變化。

　這些年, 在這片草原上扎，慢慢適應著一切，但始終和部族里的其他人不一樣。不管做什麼都是不疾不徐，仿佛有什麼著, 讓沉靜。偶爾沃突會看見獨自一人坐在那眺遠方——那不是殷國的方向。

　在看什麼？又在想什麼？沃突會想起從前夢中驚醒的模樣, 想起孩子出生后, 奔潰的哭聲。他想，也許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

　但是不知道也沒有關系, 每晚他們睡的時候, 公主睡著了, 總是會不自覺地靠在他的懷里, 那是一種非常依賴的姿勢。他只知道這是他一生護的人，知道需要且依賴著自己, 這就足夠了。

　殷如許開始常常跟著沃突一起出門去其他部族，學習其他部的話；的箭越來越厲害，終于換了一把大些的弓；他們遇到草原流匪，殷如許用那把隨匕首刺死了一個襲沃突后背的人；的笑容多了, 漸漸不再眺那個未知的遠方；們又生下了一個孩子, 做阿寄，是個格外乖巧的孩子, 總喜歡往殷如許的榻上爬, 半夜被沃突抱出來給他哥哥阿衍。

　烏圖部族的地界多出來幾座城, 最大的一座就是烏圖本族, 還有一座最出名的是氓山城，那里出產一種寶石，非常珍貴，用來做首飾極歡迎, 所以那一片許多開采工人，慢慢就形了一座規模不小的山城，每年都有無數人專程過去采購石頭，發展出了一個特石城。

　在之后的數十年中，不僅是烏圖與殷國接壤的城池里慢慢接了許多草原部族的常駐，相鄰的另外兩國也是如此。之后雖然幾國之間偶爾也有小，卻再沒了大型戰爭發生，比起前些年要安定許多。

　初夏的草原上，兩匹馬在清晨中迎風奔馳，殷如許在馬上出飛揚的神采，和旁邊的沃突輕輕拍了拍掌，們的笑聲一同回響起來。

　……

　幾十年后

　一列長長的隊伍在草原上蜿蜒前進，正中間的大車窗邊趴著一個，頗好奇地看著外面和自己平時所見完全不同的場景。

　“這就是草原嗎？真大，看上去比天還要廣闊。”

　“公主，您可別這樣了，快坐好，烏圖部族說不定馬上就來人迎接了，要是看到您這個樣子，說不定會對您印象不好的。”坐在邊的宮擔憂地拉著的袖子。

　撐著下，無憂無慮地笑：“怕什麼，不喜歡我就不喜歡我，烏圖部族里還有我姑在呢，聽說可厲害了，整個烏圖都聽的，肯定不會讓那個哈斯欺負我。要是我不喜歡他啊，就求姑給我找個其他的人，他們那兒不是很多勇士嗎，我就不信沒有一個好的。”

　宮們聽著哭笑不得，“公主，您是去和親的，和哈斯小王子的親事，怎麼能不喜歡就選別人。”

　“反正我不怕。”將手出窗外晃，著外面的風。

　在這個隊伍幾里外，上百人的狼騎朝這個隊伍奔來。為首的是個表桀驁不馴的青年，他悶悶不樂地皺著眉。

　“哈斯，你怎麼還是這個表，當心到時候把你的公主給嚇跑了。”旁邊的騎士笑道。

　青年哼了一聲：“嚇跑了最好，我本來就不想要那什麼公主，我一個人過得好好的，沒事給我找個公主來干嘛，麻煩死了。”

　與他年紀相仿的騎士笑話他：“你這樣說，要是被祖母聽到了，可要生氣的，也是殷國和親的公主。”

　青年：“我對祖母又沒意見，要不是因為這個，我才不會答應來接人，都是看在祖母的面子上我才來的。”

　騎士搖搖頭，心想這下可好，估計這場聯姻是不會好了。

　然后很快的，他就發現自己想錯了。

　兩方隊伍接上頭之后，騎士看到剛在在路上還一臉勉強的伙伴，這會兒完全沒有了不愿意，神別別扭扭地在那看大車里探出來的腦袋。

　“那就是公主啊……看著還行。”哈斯說。

　騎士：……什麼看著還行，你敢把眼睛移開一下嗎，人家公主都瞪你了。

　“你這個是狼嗎？我聽說過你們養狼的，可是為什麼其他人都養一只，你養兩只啊？”小公主趴在大車窗邊朝哈斯招手，一點都沒有拘束的意思。

　哈斯莫名其妙就騎馬過去了，“這是祖母養的一群狼后代，我和兄弟父親叔伯他們都有，這兩只是我親自照顧大的，是這一代最厲害的兩只。”他說著說著就自豪地揚起了腦袋。

　小公主很給面子地鼓掌，“真好，我能不能一下？”

　哈斯薅起自己的狼舉起來給。

　小公主整個人都快從車窗里掉出來了，沉迷狼，興的臉頰通紅。

　“公主，小心些別掉下去了！”大車里的宮們張兮兮地在后面拉，哈斯一抬手把差點摔出來的小公主重新給塞回了車里。

　小公主還沒夠這頂級的茸茸，在車窗邊上問：“我能不能也養啊？我要一只就行了！”

　哈斯都沒反應過來，就聽到自己說：“行，今年的狼剛生了狼崽，回去給你抱一只。”

　圍觀了這一切的騎士轉開腦袋，心里覺得自己多余擔心。誰剛才在路上信誓旦旦地說麻煩，不想要公主，只想自己一個人自由自在的？

　烏圖部族，穿著烏圖部族服飾，長相卻是殷國人的老婦人端著一碗漿走進王帳，“公主，你休息下吧，喝點漿水。”是陪嫁宮，幾十年了，從到老人，還是習慣殷如許公主。

　殷如許的年紀已經很大，滿頭銀。如今兒孫滿堂，大家族十分熱鬧，每次聚在一起，王帳都顯得滿滿當當的。

　放下手里的一件皮子，坐下喝漿。

　老婦人手也在邊坐下，擔心地看著外面，說道：“哈斯小王子去接人了，看他那麼不愿的樣子，也不知道能不能好好把人接回來。”

　殷如許并不擔心，的眼神沉穩而溫厚，有著睿智的，以及一點笑意：“放心吧，哈斯肯定能把人好好接回來。”

　老婦人：“這些孩子們都尊敬您，聽您的話，這我是知道的，可這不喜歡也不好強求啊，真要是接回來了不喜歡可怎麼辦。”

　殷如許卻笑了出來，嘆道：“他們這些孩子，跟他們祖輩父輩，都是一脈相承的別扭，我啊，覺得沒什麼好擔心的。真要是過不到一起去也沒關系，給那孩子選個喜歡的就是了，唉，誰我這麼多孫子呢。”

　老婦人聞言也笑了起來。

　長風吹過烏圖的草場，掠向藍天，飛往雪峰，牧羊的子唱著不變的古老牧歌，一代又一代的人，在這片土地上繁衍。

　歷史奔流向前，再不為一個人停留。

　……

　趙胥回到了主空間，他的空間已經坍塌一片廢墟，比他上一次來時還要凄慘許多。神了很久的綠化系統終于半死不活地給了他一點反應。

　——“回來啦。”

　趙胥沒理他，只看著那原本屬于自己控制下的世界一個接一個地在面前黯淡湮滅，最后只剩下一個微弱的點。

　——“你就剩下一個世界了，要是這個世界還不能保住氣運，你就會和這個空間一樣奔潰消散在時間隙里了。”

　趙胥了，臉上一點表都沒有，“不用你提醒。”

　——“哦，那你要不要看看上個世界的結局，主角一生幸福滿，不知道多爽呢。”

　趙胥：“閉。”

　——“看來你還是不愿意接現實，都被這麼多世界教做人了，你就沒有一點其他的想？”

　其他的想，趙胥是有的。憤怒、怨恨、恐懼、焦躁、無力……一系列緒他都久違地驗過了，而現在，他只有一個想法——殺了主。殺了這些注定要跟自己作對的主，這麼想一想，他這個主人格還不如那些小世界里殺了主的表人格痛快。

　他甚至惡從心頭起，想著反正就剩下最后一個世界了，恐怕那世界氣運也不會放過他，不如先下手為強，就算是徹底死了也算是出一口惡氣。

　顯然，他是真的快被這好幾次憋屈的死法給氣瘋了。

　檢測到他想法的系統浮現出一行字——“勸你冷靜下，沖是魔鬼，失敗剩骨灰。”

　趙胥想說去你媽的，可他想起自己從前沒聽系統勸告后發生了什麼，頓時就說不出話來了。

　他毫不掩飾心中的惡意和厭惡：“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但是要我從心底里認輸，為了一個人放棄我的權利尊嚴，我還不如死了。”

　——“嗯，你的渣和作，真是要貫徹到底。親，這邊是建議您早點去最后一個世界呢，早完蛋早了事。”

　趙胥臉一黑，“你這麼篤定我不能功！”

　——“對的呢親。”

　作者有話要說：下個故事是青梅竹馬男二，竹馬戰勝天降這種。

　大概是個校園文……大概吧。

　今天是雙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