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如輕紗般鋪滿街道,路燈的線灑在石階上,漸漸模糊半明狀。
許父披著夜趕回家中,叨嘮著公司的瑣事,剛落座,唐溫便懂事地將湯碗放在他面前。
許老爺子見見狀,輕笑一聲,停下筷子問:“溫溫今天開學,怎麼樣啊?”
坐到座位上拾起筷子,笑意盈盈地回答道:“班主任姓尹,是個教數學的老師,脾氣看上去好的。”
有些口,了下,捧起面前的湯碗喝了一口。湯是剛盛的,碗面上還氤氳著熱氣,火辣辣的熱量燙的舌尖發麻,皺著臉了倒吸一口冷氣。
許珩年輕瞥了一眼,蹙起眉來,忙將自己面前吹涼的湯碗推到面前,把熱的那碗端了過來。
唐溫眨眨眼,捧起碗來將湯“咕咚咕咚”全都喝下了肚,開心地搖頭晃腦,還打了一個輕嗝。
許母笑了笑,適時地話進來:“那你跟珩年的班級離得遠不遠?”
“啊?”
這個問題倒是把問倒了,雖然知道所在的教學樓也有一部分高二的學生,但遠不遠還不清楚,在學校還沒來得及見許珩年。
只見許珩年慢條斯理地夾起青菜,清了清嗓子:“不遠,就在他們樓上。”
“哎?”好奇地側過頭去。
驚奇地并不是樓層相鄰的短距離,而是他竟然知道的班級,甚至班級的位置,要知道從來沒有提起過在一班的事。
許珩年夾起一棵青菜來,目不疾不徐地落在上,那眼神仿佛是在說:調查這點事對我來說豈不是輕而易舉……
唐溫:“……”
傻樂了兩下,低頭拉米飯去了。
——
試穿軍裝的時候,唐溫終于明白了許珩年在車上所說的“太長”是什麼意思。
外套的袖子太長了,的手又小,袖口大到將整個拳頭包裹在,甩兩下,特別像唱戲的。
著腳丫站在床上,踩著太空被,有一下沒一下的晃著袖子玩,想著期待已久的軍訓。
正出神著,門口傳來一陣清脆的敲門聲,連忙胡理了兩把頭發,清清嗓子:“請進。”
許珩年端著一只水晶碗走進來,里面裝著削好的西瓜和蘋果,邊打量邊將碗擱在的桌角:“媽讓我給你的。”
“幫我謝謝阿姨!”笑起來,在床上蹦蹦跳跳的。
他倚在書桌前,漫不經心地掃了一眼稍長的袖口,挑眉輕笑了一下:“尺寸沒報對?”
不提還好,一提起來,立馬委屈地皺起眉頭,嘀咕著說:“這是最小號了。”
以為會合適的。
許珩年眼底的笑意更濃了一些,信步上前,輕撈過不安分的手,在不解的眼神中,認真地將過長的袖口翻折上去。
他的作很慢,修長的手指按在糙的布料上,骨節白皙均勻,手背上的青筋彎曲起迷人的線條。
小姑娘瞪大眼睛看著他,角的弧度抑制不住,在臉蛋上出兩個甜甜的梨渦。
“明天記得帶水。”整理完一只袖子,他又撈起另一只,還不忘提醒。
“哦對,”拍了拍腦門,“你的水杯還在我這兒呢。”
“明天拿給琴姨就好了。”
唐溫點點頭。站在床上,比許珩年高了整整一頭,難得能夠垂著眉看他。
他的耳廓很,耳分明,在白熾燈清到仿佛能看見流通的管。耳垂厚而飽滿,細細打量,還有一層短而的絨。
看上去手不錯。
唐溫的腦海中突然蹦跳出這樣的想法,歪著頭眨眨眼睛,毫無預兆的出手去,用溫熱的指尖輕輕住了那只耳垂。
許珩年手上的作頓了一下。
那只手小,近腮骨的掌心帶著幾分熱意,大的袖口隨著指尖的作無意地著他的脖頸,惹得他耳迅速躥紅,滾燙一片。
“哇,年年,你的耳垂真。”
心好的時候就喜歡這樣喊他,眼神清亮,眉梢都染著甜浄的笑意。
許珩年的嚨不由自主的一滾,覺有些口干舌燥。他垂著眉清了清嗓子,像哄著似的“嗯”了一聲,聲音沉如悶雷。
說完之后也沒有要躲的意思,子朝向微側了半分,就這麼任由拉扯。
小姑娘沒注意他不自然的表,玩了一會兒就松開了手,又瞅著他耳骨的廓看了一會兒,自顧自地說:“聽說長這樣的耳朵有福氣誒……”
“嗯?”
不確定的降低了聲音:“應該是吧……我記得是這樣說的。”
“……”
“哎呀,你肯定有福氣!”
了下,糯的小手輕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臉篤定。
“……”
許珩年不說話了,松開那只折好的袖子。
即使將袖子折好,服也有點像麻袋一樣墜在上,還好腰帶別到最里面可以起到勒的作用。
“帽子合適嗎?”
許珩年有些擔憂的看了眼的頭圍,簡直就是傳說中的掌臉和蘿卜頭。
“差不多吧,”馬馬虎虎地說著,眼神一目不錯地落在桌角的水果拼盤上,咽了下口水,出手指頭他的手臂,期待地看著他。
許珩年無奈地輕嘆一聲,退后兩步,長臂一撈便將果盤端到了手里,又到面前。
的眼睛亮晶晶的,欣喜地拿起竹簽,了一塊涂滿沙拉醬的蘋果,迫不及待的放進口中。
的很小,一口下去,整個左側臉頰被塞得鼓鼓的。
許珩年端著盤子,目直直地落在上,抑住笑意。
每次吃東西的時候,都喜歡將眉眼都會彎一條線,遇到好吃的還會搖頭晃腦,看上去很幸福。
幾口果下肚,興地跳了跳,像只小兔子。
“你也吃呀。”
停下來,口齒不清地嘟噥了兩句,用竹簽仔細剃掉西瓜的籽,起來送到他的邊。
許珩年頓了頓,耳熱著低垂下眉眼,抬手虛握住潔的手腕,湊到邊一口咬下那塊西瓜。
清香的果在齒尖肆意橫流,果松松的,像是此時被他在手心里的手掌。
想到這兒,他驀地輕笑出來,深邃的眼眸里閃著。
唐溫疑著湊近了半分:“怎麼了?”
“太甜了。”他一本正經地看著。
皺鼻,嘗了一塊,細細咀嚼,半晌后狐疑地歪頭——
啥啊……西瓜有那麼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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