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時念眉心,頭靠在冰冷的車窗上。
市電視臺策劃了一檔訪談類節目,是下個年度的王牌,目標對準各行業金字塔尖的大佬,主持位置很多人眼紅,喬思月也曾經私底下對宣戰,勢必要搶到手。
最后是靠著實績取勝,喬思月夾槍帶棒盯了好幾天。
但沒空去照顧別人心,因為最重要的第一期節目,臺里做夢似的居然要請鉑君集團的沈延非。
沈家這位新家主哪里接過什麼訪談,本就不切實際,然而臺里格外堅持,讓通過家里和商瑞的關系想想辦法。
姜時念的電話還接通著,手機忽然發出連續的輕微震,有信息進來。
順手劃下通知欄,看到是商璇發來的三張照片,心里有了的預,斂眸點開。
第一張照片,背景是Liz酒店的生日宴現場,拍攝時間是五分鐘前。
喬思月還是那素氣白,坐在沙發一角,鼻子通紅,商瑞在旁邊給遞水。
接下來,喬思月哭得厲害,喝水嗆到,商瑞紙巾靠近,俯幫。
最后,商瑞端來一盤蛋糕哄人,那個原本說是用來宣布跟他婚期的蛋糕,被他切下來送到喬思月跟前,商公子那張優越的臉上,還能看到一點拿人沒辦法的淡笑。
這笑容姜時念很悉,從前只對有過。
姜時念一張張翻完,跟副臺長的通話早就斷了,把手機倒扣在座椅上。
司機從后視鏡關注著,好幾次言又止。
姜時念映滿街燈的眼瞳朝他看過去:“徐叔,你想說什麼。”
徐叔這下憋不住,重重拍了下方向盤:“他們怎麼能這麼做事!養怎麼了,一起生活十多年,就完全沒?!姑爺也太過分了!”
徐叔在姜家十年,了解況,甕聲甕氣說:“今天這種局面本就是聯合起來把你往火坑推!你的家,名聲,工作,搞不好就全沒了!只要你表現出一點委屈,誰都會覺得是你的錯,罵你這些年占夠了便宜還不知好歹!”
姜時念盯著窗外的落雪。
局面確實是這樣。
因為這麼多年來,姜家在人前始終對很好,如今世一公開,任誰都會覺得最沒資格有緒。
應該對一切恩戴德,毫無怨言地迎接親生兒回家,主讓出未婚夫,回到的泥潭里。
姜時念本來會這樣做的。
但前提是,全家不要把當一個隨便砸破的木偶,設計這麼多,只為了名正言順把掃地出門,幫親兒快速融北城的權貴圈。
車穿越蒙蒙雪霧,轉過一個路口后,近Liz酒店燈火通明的門廊。
雪越下越大,可見度不高,所以姜時念直到下車,都沒注意到后面那輛一直不遠不近跟著的黑邁赫。
邁赫提前停下,跟酒店保持開適當的距離。
車里的源都關著,只有外面的白雪片混著暖黃路燈,忽閃忽暗地照進來。
駕駛座的年輕男人眼見姜時念單獨進去,急得直攥拳,忍了半天,還是憋不住回過頭,向后排座的影:“三哥?”
后排的單側車窗降下一小半,和夜風混了點碎雪,慢悠悠敲在玻璃上。
沈延非淡間銜著煙,他略偏過頭,手指虛攏,火在輕輕砂聲中乍燃,照亮深刻眉目。
他很煙,但今天,好像有只被困了太久的利爪掙約束,一直瘋抓撓。
違背本能地著,不太容易。
過了片刻,沈延非才從酒店門口收回目。
他指腹挲了一下手里扣著的禮盒,低聲回答前面那人沒敢問出口的話。
“再等等,我現在跟一起進去,對不好。”
Liz酒店一層宴會廳,商瑞扯松領帶,靠在單人沙發里,煩躁地翻了翻手機,依然沒看到姜時念的回復,他發去的幾條微信都好像石沉大海。
以前就算吵架,姜時念也沒什麼脾氣,更不會搞不吭聲這一套。
商瑞沒耐地張口:“你確定照片給發了?”
商璇在他對面,為那會兒得罪了沈延非的事還心神不定。
一聽商瑞的語氣,抬頭吃驚看他:“你讓我去醫院,不是為了確定裝病嗎,發照片不也是為了讓認清現實?現在怎麼又一副還惦記的語氣?”
皺眉問:“你做這些,不是要跟分手的意思?”
商瑞抬了抬眼,正對上不遠喬思月哭到楚楚人的臉,面無表地慢慢道:“誰說我要跟分手了。”
商璇瞳孔一下。
“我要是不這麼做,時念能拎的清自己境?”商公子散淡地揚眉,“只有被姜家算計,到威脅,隨時要從天上掉下去的時候,才會明白唯一能靠的是誰。”
商瑞懶得看手機了,干脆扔一邊:“我對越淡,越沒底,如果不來好好求著我,別的不說,連電視臺的位置都不見得能保住。”
他朝姜家人的方向抬抬下:“那一家子,得拼了命的幫親生兒上位。”
商璇愕然瞪著他,了口氣才說:“所以你故意的?下個月你還是打算跟姜時念結婚?”
“不然呢?”商瑞覺得好笑,“結婚前,我管教管教自己未婚妻,教怎麼當人老婆而已,否則以那個格,等哪天才能像別人一樣會撒會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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