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盥洗完，傾嫵過銅鏡，有些狐疑地瞥了一眼，一大早起來心便好的不得了的凌姑姑。

笑著問，“姑姑這是撿了金子？”

凌姑姑連忙了角。

表現的當真有那麼明顯？

隨即解釋道:

“奴婢昨晚做了一個夢，可不是就撿到了金子！”，說著剛剛被下去的角，又揚了起來。

實際上昨晚讓合風，給皇后娘娘送信，合風回來時還帶了金子，那是皇后娘娘賞賜給的金葉子。

雖然平日里吃穿用度，都用不著自己花銀子，但是金燦燦的葉子，見了還是會忍不住歡喜。

這世間誰又不金子呢？

那些口上說著不金子的人，要麼是錦玉食食無憂，要麼就是虛偽。

不要當那虛偽的人，但金子也是取之有道，頂多賣賣自家郡主……

腦子不知道飛到哪里去，但手上的作卻分毫未停。

順如同錦緞的青，在凌姑姑的巧手下，被挽飛云髻。

時間剛好。

春桃、夏喜分別捧著華服、珠釵進來。

傾嫵在瞧見春桃手中那件金彩蝶云錦時，心底的狐疑更大。

又瞥了一眼夏喜手中，金珠花流蘇頭面。

這三人一大早，一舉一就著古怪。

一個個臉上更是喜難掩。

凌姑姑不給自家郡主拒絕的機會，在看出眸中驚詫時，便先一步解釋。

“早上的時候東院派人來傳話，想請郡主過去一趟，有重要的事要同郡主商量。

估著是二小姐的病好了，又開始起什麼幺蛾子。

所以郡主必須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氣死二房那些心不正的。”

東院指的是老太太的院子。

拿著老太太當了借口，凌姑姑覺得今日可以討厭那老太太一點，晚上給皇后娘娘的信，也可以參一本。

傾嫵黛眉微蹙。

太子衛如今守在了梧桐苑的門口。

的祖母對那日的事怕是心有余悸，所以自個兒不敢過來，便想著讓過去，必然心里又算計著什麼。

若是不然的好祖母又怎麼會想起來，還有自己這麼一個多余的孫呢。

凌姑姑的理由雖然有些牽強，但見和春桃、夏喜三人心都極好，自己便不想掃了們的興。

反正準備都準備了，便穿著。

反正今日又不出府，倒是不怕太招搖。

凌姑姑伺候穿完裳，看著銅鏡中的人，傾嫵瞬間就有些后悔了。

水的廣袖上金勾勒著祥云紋路，擺上金繡著栩栩如生的翩飛雙蝶，再配上珠花頭面，金掐著蝴蝶的流蘇垂于面頰兩側，怎麼瞧著怎麼覺得自己打扮的像只花蝴蝶。

而凌姑姑的眼中則全然不是這般，癡迷的眼角不經意便顯出了幾道笑紋。

們早就知道自家郡主長得，但竟不知還可以的如同今日這般嫵風。

五致，凝脂似雪，姿纖窈窕，玉的腰封更顯得腰肢盈盈一握。

但是該翹的地方卻半分不含糊，當真是長得極好，怪不得皇后娘娘總說太子殿下當真是好福氣。

凌姑姑看得不由地紅了臉。

傾嫵輕晃了晃額間的流蘇，有些尷尬地看向凌姑姑:

“姑姑這樣是不是有些太浮夸了？要不咱們換一聲？”

“不浮夸不浮夸，郡主姿容絕，人比花！”，凌姑姑連連搖頭，在腦中飛速想著為數不多的詞匯，贊不絕口。

春桃和夏喜也滿臉驚艷，跟著點頭附和。

傾嫵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這三人折騰了了一大早上，不能讓們白白出了力。

于是就這樣去了老太太的東院。

老太太看見傾嫵，端著茶盞的手明顯一抖，連茶水都溢出了些許。

翠香連忙接過老太太手中的茶盞，幫了手背上的茶漬。

老太太這才緩過神，連忙笑著招呼傾嫵在矮炕上坐下。

傾嫵微微抿，此刻心中疑重重。

方才分明瞧見，祖母在瞧見時，那眼神里有驚艷、慌、迷茫、惶恐。

祖母究竟做了什麼，才會讓心虛這般？

不著痕跡地下心中疑竇，揚了一抹笑，面上也多了一抹乖巧，聲道。

“不知祖母找孫，可是有什麼要囑咐的？”

老太太滿臉慈，拉過傾嫵的手拍了拍。

“傾嫵如今出落地越來越標致了，讓我這個當祖母的可是喜歡的到心坎里了。”

老太太自顧自地煽，傾嫵也只是安靜地聽著，時不時“嗯”一聲。

直到等老太太覺得自個兒鋪墊的差不多了，才幽幽地嘆了口氣。

“祖母就你和傾城兩個孫，你是個爭氣的，可你那妹妹就不讓祖母省心……”

終于言歸正傳了。

傾嫵只是星眸染地聽著，也不搭茬。

老太太心頭一梗，恨極了傾嫵這個淡漠的子。

方才乍一眼，竟然將這死丫頭看了，那個死鬼陸錦繡。

陸錦繡嫁給長子之前，便不喜歡，因為的模樣長得太過艷麗。

老祖宗留下的話，娶妻娶賢不娶。

太濃勾得夫君在外不思進取荒廢仕途，對同父母離心可不是什麼好事。

但縱然不喜，也同長子說了多次。

奈何長子跟著老國公上過戰場，是個不好拿的，一心相中了那狐子。

加上老國公也同意這門親事，的話本半分重量都沒有，陸氏還是了府。

但好在府之后倒是乖巧，自己端著婆母的架子，也未曾忤逆。

府后的第二年，陸氏便生下了孫子，凌云，第四年又生下孫傾嫵。

眼瞧著兒子將那陸氏，含在口中怕化了，捧在手心又怕摔了，便越發看不慣陸氏。

那時二房的蘇氏恰逢有孕，一日長子下朝，陸氏向長子哭訴，二子意對不軌。

結果長子信了陸氏，下朝后對二子一頓暴打，甚至連肋骨都打斷了，二子整整在床上躺了半年才好。

從來不相信二子會覬覦長嫂，就算是一時糊涂，也定然是了陸氏的勾引。

從那時起便決心，這令家宅不寧的陸氏就是個禍水，不能留 ！

幾番打探才得了一種毒，名喚夢魘。

那毒無無味，服用久了會讓人孱弱，最后似在夢魘中一般，悄無聲息死去。

那毒不毒發時本檢測不出來。

就算毒發時，也得是醫極為高明之人才能識得。

當時便想著就算陸氏死了，東窗事發，的兒子怎麼也不至于會弒母，所以才有了膽子。

但誰知那陸氏還沒熬到毒發之日，卻差錯為救皇后丟了命。

倒是個好死法！

白白給傾嫵得了個郡主的稱號。

……

一時間老太太心中百集。

傾嫵見老太太剛說了一句話，便晃了神兒，在面前晃了晃蔥白的手指，喚了一聲祖母。

對上傾嫵那雙像極了陸氏的眸子，老太太心頭一，連忙拍開了的手。

“啪”的一聲，力氣有些大，白的手背，頓時紅了一片。

傾嫵不不慢地收回手，冷笑著看向老太太。

“祖母上說著喜歡孫，可是這行為上孫卻瞧不出半分歡喜。”

老夫人回神，出一臉愧疚。

作勢便要去傾嫵被拍紅的手，被不著痕跡地躲開了。

“孫看祖母今日神不濟，您若是有事就說，若是無事孫便不打擾祖母休息了。”

老太太見要走，瞬間放了語氣，也不再藏著掖著，直白道:

“祖母今日是有事要求你。”

傾嫵聞言重新坐了回去，看著老太太，表示在聽。

“你妹妹不懂事沖撞了太子，祖母也不期待再有希嫁給皇子。但作為郡主的妹妹，怎麼也不至于嫁的太寒酸。”

傾嫵差點被老太太的厚臉皮氣笑了。

哪里來的自信和底氣，傾城可以嫁給皇子？

經過蕭淮旭的敲打，如今希破滅，倒是好奇，這一家又瞄準了哪個倒霉鬼。

“哦？那祖母心中可有合適的人選？”

見傾嫵并未排斥之意，老夫人臉上不由地多了幾分真。

“祖母想著你和傾城脈相連，若是嫁的不好，也糟踐了你的臉面。你們二人都嫁得好人家，日后也可以互相幫襯。

祖母倒是覺得大長公主府的靖嘉小侯爺，家世人品都很不錯，你看看能不能幫襯幫襯從中說個話什麼的？”

陳靖之？

這祖母的算盤，果然打的寸草不生！

大長公主乃是昭寧帝親姐，駙馬陳平侯又有赫赫戰功，深昭寧帝倚重信任。

二人膝下只有靖嘉小侯爺陳靖之、嘉郡主陳嘉一子一。

這二人的份尊貴，完全不輸皇子公主。

傾城也配？

但是上卻也并未拒絕，倒不是真的要去辱沒大長公主的面。

只是想到那日的賞花宴，陳靖之賤的模樣，倏然就生了想惡心惡心陳靖之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