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溪》 第21章 第 21 章 別出聲,在水裏藏好
第21章 第 21 章 別出聲,在水裏藏好
回城後,葉明渡帶人來葉家問葉逐溪在楊主出事當晚在哪兒,做什麽事,邊有什麽人。
葉明渡這次倒不是故意針對,只是奉命查案。
他要見一遍所有參加過圍獵的人,還得以閑談的口吻詢問,而不是審問,世家是絕不會容忍自己被當犯人那般審問的事發生。
所以葉逐溪在見他時捧著一碟瓜子磕,還當他面吐瓜子皮。
葉明渡想罵鄙不堪,丟他們百年世族葉家的臉,礙于張行止也在,強忍住沒罵出口。
他之前當著張行止罵葉逐溪,事後被父親狠狠打了一頓,責備他遇事總頭腦發熱大鬧,不懂以家族為先,現在長記了,學會在張行止看不到的地方損。
不過好在還算是有問必答,葉明渡才消氣點。
問了大約兩刻鐘,他起告辭。按理說,葉逐溪該起相送,但屁跟長在椅子上似的,半點不挪,偏偏臉上的表還很無辜,就像不諳世事的小孩。
葉明渡氣得險些不住脾氣,轉念一想,不懂禮節更能證明就是鄉野長大的野丫頭,爛泥扶不上牆,他不跟一般見識。
他沒多加寒暄便走了。
葉逐溪嗑完最後一顆瓜子才拍拍手起,這時候,連葉明渡的人影都瞧不見了,耳朵,又個懶腰:“耳朵終于清靜。”
討厭一個人,聽到他的聲音也會煩這句話說得真沒錯。
要不要殺了他呢?
認真考慮。
算了,還是找墨令要。葉逐溪打聽到離京都不遠的茶鎮出現了墨令,剛得知這個消息的是不信的,墨令怎會出現在一個小鎮。但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萬一呢。
萬一真的在茶鎮,其他掌牌人收到風聲去了,卻沒去,被他們奪得墨令,那該如何是好。
必須得親自去一趟。
雖說茶鎮離京都不遠,但也需要兩天左右的路程,是完全沒辦法瞞著張行止出去一趟再回來的,派其他人去,又不放心。
那可是墨令,誰得了能號令數萬墨者的。
問題來了,該如何對張行止說自己想去茶鎮?葉逐溪冥思苦想,忽然靈機一,走到張行止面前,張開手抱他腰:“近來發生多樁命案,我心有不安。”
張行止低頭看,只能看到側臉:“如非必要,你今後出門,直到案件水落石出。”
“我想出門散散心。”葉逐溪醉翁之意不在酒。
盡管楊主的死還沒調查清楚,但府沒膽量,也沒資格限制世族出行,他們出行自由。
更何況世族的就在京城,無論如何都會回來。
“出門散散心確實比悶在家裏要好得多。”張行止表示理解,“去哪兒,我可以陪你去。”
葉逐溪終于找到機會提及茶鎮:“我說的不是出門逛街,我聽說離京城不遠的地方有個茶鎮的地方,那裏風景不錯,我想離開京城,到茶鎮住上幾天。”
“我盡量在今天和明天把牒牘都理掉,後天陪你出城。”
眼珠微轉:“不用,你忙你的,我有綠階和紫春,們陪我去就行。你也知道,們是我回葉家認祖歸宗前便在江湖上認識的,會武功,足以保護我。”
張行止堅持:“可我還是不太放心你一個人帶們出門。”
葉逐溪:“真不用你。”
他靜靜地看著。
怕繼續拒絕,他會懷疑些什麽,只好退一步:“好,你後天陪我去。說起來,我們倆也很久沒一起離開京城去游玩了。”
張行止看了眼天:“我先去書房理牒牘。”
葉逐溪站直子:“那我回房看看有什麽是需要帶去茶鎮的,晚上你記得回院子和我用膳,別又忙到連午膳都忘記吃了。”
他見急著去收拾東西,笑了:“這麽急,不是後天去?”
有一套自己的理由:“當然早點準備更好,這樣明天還有空想自己有沒有帶東西。”
葉逐溪當即去收拾行李。
沒讓下人代勞,親自收拾。剛收拾到一半,綠階開珠簾走進來,往四周看,確定只有和紫春在,悄聲道:“姑娘,宋瘋子最後一次出現的地方是城外。”
葉逐溪見過南潯後回府就立刻吩咐綠階去調查宋瘋子的行蹤,今日才勉強有點眉目。
手一頓:“城外?”
“是的。”
墨樓基地雖在城外,但除了掌牌人會面,一般沒人去,他們素來在城各司其事,若無樓主召見,分派任務,大家皆互不幹擾。
再說了,墨樓沒藏什麽東西,宋瘋子應該不會在那裏。
而為掌牌人,要出城辦事也正常,不正常的是宋瘋子居然會扔下南潯,出城這麽長時間。
聽南潯說,他臨走前還買了不食給,預計有五天的量,是吃完了才出來找人的。
葉逐溪分析了下,就目前而言,有兩個可能。
一是宋瘋子出城辦事,遭遇不測,已死,尚未被發現;二是宋瘋子原本只打算出城辦事幾天,誰知被什麽人或什麽事絆住了腳,沒法按時回來,不過人還活著。
更希是前者。
死人最安分,不用怕他會在背後搞什麽小作。
可希是一回事,現實況又是另一回事。直覺告訴,宋瘋子這廝命沒那麽短,還活著。
禍害千年嘛。
葉逐溪從櫃裏挑出幾條鮮豔的子,行至銅鏡前,放子到前對比,一條又一條,好像真的只是在為出門游玩散心作準備:“他出城後就沒回來過?”
綠階搖頭:“沒。”
葉逐溪挑完子,去梳妝桌挑要帶的首飾,挑得眼花繚:“他出城後往哪個方向去了?”
“不清楚。”
分不清各種首飾的用途,它不像子那樣簡單明了,挑了片刻,還是決定把挑首飾的重任給紫春:“你幫我挑幾套首飾。”
紫春上手挑:“好嘞。”
葉逐溪癱到羅漢榻上,想起南潯:“南潯這幾天怎麽樣?”
綠階一直有監視:“這幾天都在城,每天會去食肆三趟吃東西,除此外,并無不妥。”言下之意,宋瘋子沒聯系過南潯。
葉逐溪“哦”了聲。
紫春邊挑首飾邊問:“姑娘,您是明天出發去茶鎮?”們知道過于看重墨令,不容有半點閃失,要親自前往,不只是派們去。
“後天。”
紫春不太理解:“為什麽是後天,而不是明天?”按照家主子的子,不該是能盡早去就盡早去,免得夜長夢多的麽?
葉逐溪在羅漢榻翻了個:“因為我要和他一起去。”
“他是誰?”
綠階代答:“是姑爺。”
“啊?”紫春一臉震驚,轉看向羅漢榻,“我們不是去找墨令?姑娘您帶上姑爺會不會太冒險,萬一被發現了怎麽辦?”
要是被尋常人發現了,還可以一殺了之,就此掩埋。
可張行止是夫君,總不能也一殺了之吧,紫春不明白葉逐溪為什麽會同意和他一起去。
葉逐溪心不在焉道:“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張行止也并未良善之輩,那晚在鬼市殺人跟削蘿蔔似的,仔細一想,將他放邊看著也好。
紫春見下定決心,不再多說什麽,默默接著選首飾。
“謝令璟那邊可有靜?”
葉逐溪突然問起他。
綠階:“圍獵過後,謝掌牌早出晚歸,整日為變革選制度奔波。”
在圍獵時,謝令璟明明答應過會找機會來見這個樓主的,怎麽回城後給忘了,難道他也生了反心?葉逐溪不由皺了下眉。
紫春察言觀:“姑娘要是想見他,我去把他抓來。”
綠階瞥:“得了吧,他武功雖不如姑娘和其他掌牌人,但也在我們之上,你能把他抓來?”
“你瞧不起我?”
綠階發覺總是歪曲自己的意思:“我是不想你去送死。”
“哼。”
葉逐溪心還在墨令上,一時靜不下來:“別管他了,你們接著收拾東西,我出去釣會魚。”
釣魚能靜心想事。
張府後院有個養魚的池塘,拎著釣竿搬張椅子到那坐下,就可以直接開釣。為防止下人發出靜驚擾魚群,還讓們退下了。
池塘四周紅牆環護,有藤蘿掩映,環境清幽,只聞得水聲潺湲,蟲鳥輕鳴,葉逐溪其中久了,慢慢專注于釣水中魚。
一個時辰後。
終于快釣起一條魚,忽有人從後側紅牆跳落,驚走了魚。
看著魚游遠,頭也不回,隨手撿起一顆頂端較為尖銳的石子往後扔,直朝來人命脈。
裴子承眼疾手快接住,劫後餘生道:“你差點把我殺了。”
“這不是還沒死麽。”
葉逐溪回首:“你怎麽來了?”
裴子承:“我……”
話還沒說完,他被一腳踹進池塘裏,砰一聲,浪花飛濺。
他正想浮上水面,聽到岸上的葉逐溪語速極快地說了一句話:“別出聲,在水裏藏好。”
裴子承剛被踹進池塘裏不到片刻,張行止就出現了。
“我方才回房取印章,聽下人說你在後院釣魚,便來看看你……”他顯然聽到水聲,也看到了水面浪花,不過看不清水底有什麽,“什麽東西掉水裏了?”
“一條魚。”
葉逐溪歪了歪腦袋,眼底純澈,看著不像會撒謊的人。
魚裴子承在水下吐泡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