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霧正要點頭。

一邊沈明落抬起下，馬尾一甩，姿態甚至倨傲，“不用你，我們倆就想讓他來介紹。”

林霧眼睛睜大了一些，扭頭看著沈明落，不知道在發什麼神經。

沈明落察覺到的視線，沖挑挑眉，表示流程我都知道。

林霧：“……”

差點忘了，以前混賬的時候，一向喜歡來徐京妄兼職的地方找他麻煩。

往事不堪回首。

林霧扯了扯沈明落的胳膊，示意別說話，然後瞥了一眼沒什麼表的徐京妄，跟店長說：“我朋友可能是誤會了，不用介紹，來兩杯招牌茶就行。”

店長怪異地看了林霧一眼，大概是沒想明白怎麼突然轉了。

不過這樣正好。

店長松了一口氣，笑容滿面做了兩杯茶。

徐京妄低聲說：“我來打包。”

店長猶豫了一下，很快點點頭，把位置讓了出來。

林霧看著徐京妄。

年打包的姿勢很嫻，手指如若材質上乘的白玉，扯了一個印著logo的塑料袋，將茶放進去，再放吸管。

看著那食指勾住袋子的時候，林霧荒誕地想起了那混的一夜。

疼得厲害，一邊流眼淚一邊罵人。

徐京妄就是用這只手掉了眼角的淚。

……

“茶。”徐京妄將兩杯打包好的茶遞到了林霧面前。

林霧恍然回過神。

跟那雙漆黑的眼珠對視上的時候，極度的恥染紅了的耳，“好，好的。”

磕了下，拎著兩杯茶拉著不明所以的沈明落，落荒而逃。

兩人走後，店長說：“大小姐今天是轉了嗎？”

徐京妄收起眼里的探究，淡道：“不知道。”

兩人又忙活了一個小時，才休息。

徐京妄換下工作服，背著書包要走。

店長扯著嗓子問：“你下個月真不干了？”

“嗯。”徐京妄點點頭。

他之前簽了一個月的合同，自然不好反悔。

十七歲的徐京妄需要來茶店兼職，二十三的徐京妄有很多賺錢辦法。

徐京妄回到了自己的寢室。

華這邊都是單人間，有豪華間也有普通間。

免除學雜費的貧困生都是統一的普通間，里面只有一張床一個書桌一個柜，和一小間獨立衛浴。

不過就算是普通間，也比徐京妄的臥室要大。

他拉開書包拉鏈，里面空空如也，只有一個包裝致的小蛋糕。

他拆開蛋糕，看了很久。

然後一口一口吃干凈了。

-

下午一節理一節數學。

林霧過得生不如死，聽又聽不懂，不聽又著急。

下課鈴一響，飛快拎著書包帶著一書包作業溜了。

司機丁叔就在外面等著。

“小姐是回家還是……”

以往林霧總是要纏著謝厭淮，謝厭淮去哪里就去哪里。

林霧往後座一趟，疲憊地嘆了口被理數學荼毒過的氣，“回家回家。”

丁叔：“好嘞。”

林霧像是無聊，隨口一問：“丁叔，你家閨今天多大了？”

丁叔今年三十多歲，他文化水平不高，勝在人比較老實，開車很穩。

家里一共兩個司機，一個王叔一個丁叔，王叔一般負責林川穹和江繁星的出行。

而丁叔負責送姐弟倆上下學。

丁叔跟妻子就生了這麼一個兒，他笑笑：“六年級了，馬上上初中了。”

林霧點點頭，“好的。”

很快扭頭看向窗外，好像剛剛那個問題只是隨口一問。

丁叔在後視鏡里多看了幾眼，輕微松了口氣。

-

二十分鐘後，準時抵達了皎月灣的十一號別墅。

看見悉的家，林霧腳步輕快地背著書包，一進門就看到了江繁星。

江繁星神慵懶，坐在沙發上，面前是一杯熱氣騰騰的紅茶。

“媽。”林霧主打招呼。

江繁星似乎是有點訝異，輕慢地瞥一眼，很快就收回了視線，“怎麼回來這麼早？”

“下課了，就回來了。”

林霧想到一書包的作業就開始悲傷難過了。

江繁星點點頭，沒再開口。

林霧正準備回臥室寫作業，剛走兩步，江繁星的手機忽然響了。

“是。”

“我是林肆的媽媽……”

聽到這句話，林霧的腳步停了下來，站在樓梯上，一手拄在扶手，回過頭。

大概過了半分鐘，江繁星掛了電話。

李媽端著一盤水果從廚房走出來，關心問道：“爺怎麼了？”

江繁星神沒什麼變化：“打群架進了派出所，你去撈一下。”

“哎呦，怎麼又打架了？多危險呀。”李媽一臉擔憂，迅速把水果拼盤放在了茶幾上，“你們吃啊，我先去看看爺。”

“等一下。”林霧出聲喊住李媽。

李媽疑地看過來，“怎麼了小姐？”

林霧說：“我去吧。”

江繁星用叉子叉了一塊西瓜，聽見這話看了過來。

李媽下意識看向江繁星。

江繁星點點頭，“想去就讓去。”

“好。”

李媽點點頭。

林霧先是在手機上了一個出租車，把書包丟在書桌上，把校服換了，隨手挑了一件T恤和短。

打車件效率很高，林霧換了服，網約車已經停在樓下了。

林霧下樓的時候，李媽好奇問：“小姐怎麼不丁叔？”

林霧神不變，“吃飯時間，還是不打擾丁叔了。”

等林霧走後，李媽說：“怎麼覺小姐最近脾氣好了不？”

江繁星緩慢咀嚼著西瓜，沒說話。

李媽悻悻地進了廚房。

-

上了出租車。

司機確認了一下手機尾號，便啟車子，開往單區。

單區距離皎月灣并不遠，是一比較破舊的城中村，因為位置比較偏僻，這麼多年了，一直說要拆，一直沒有拆。

前世林霧一次都沒有來過。

進單區的那條街後，街道逐漸變得有些破舊，兩邊的店面顯得局促凌，店名全是一些什麼惠民好運，電線桿上滿了各種廣告，地面有些臟。

林霧落魄那幾年，一直都住在這種地方。

出租車最後在派出所停下。

司機大概是覺得稀奇，回頭看了林霧一眼，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