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漸晚，一行人回到別墅，外套左一件右一件隨意丟擲。眾人累癱在沙發上，紋不。

陳逸鳴：“好累。”

于安然：“不想了。現在幾點了？”

池佳看了眼手機：“五點三十六。”

陳逸鳴一本正經：“是不是又該吃晚飯了？”

于安然踢側的人一腳，“吃吃吃，你就知道吃，你是豬嗎？”

眾人哄笑。

陳逸鳴怒瞪：“我只是說說而已！”

賀煜斂起笑意：“確實又到吃晚飯的時間了。”

于安然肚子：“我一點不。”

眾人附和。

吃中飯時間晚，現在還沒消化，于安然提議：“要不我們先回房間休息會兒，六點半集合？”

眾人同意，原地解散，三個孩爬樓進各自房間。

二樓是山景房，客廳落地窗外就是雪峰，看日出最佳景觀位。

徐晚意關上門，總算松了口氣。趴在床上給打了個電話，告訴一切都好，明天就回家。

掛斷電話，徐晚意翻看手機班級群消息，部分同學在吐槽大後天過完年沒幾天又要回學校上課。

天！塌！了！

一條新消息通知。

-J：【要不要出去逛逛？】

-xuuwy：【可以。】

-J：【我在樓下等你。】

-xuuwy：【好。】

這是第一次遠行游玩，更想多去逛逛。

畢竟這樣的機會對來說，不多。

回復完江樾，徐晚意爬起來穿好外套，拿上圍巾手套，準備離開房間。手到門把手往下一擰，忽然滯住。

退回梳妝臺前，對鏡理了理雜的發，離開房間。

客廳靜謐，江樾收拾好坐在沙發上玩手機，見到徐晚意過來，他起：“走吧。”

兩人站在玄關，徐晚意蹲穿好雪地靴，又直起腰，戴圍巾，戴手套。

準備開門。

“等等——”

徐晚意轉，耳罩套在自己腦袋上。

江樾拍的腦袋，“戴著，保暖。”

徐晚意乖乖“喔”了聲，拉開門。

太即將下山，天空呈墨藍，氣溫比之前更低。別墅區人煙稀，靜謐冷寂，兩人沿石板路漫無目的前行。

江樾打破沉默：“你想過要讀什麼專業嗎？”

徐晚意沉半晌：“沒有誒。”

沒想過去哪里上大學，也沒有想過要讀什麼專業。好像讀什麼都行，沒有一定要讀什麼。

“我想讓我讀師范當老師。”

“那你呢？”

“啊？”

“你怎麼想的。你喜歡嗎？你想讀師范？”

“我不知道。”

覺得，好像都行。對一切都沒有特別強的，只要能賺錢，讀什麼都可以。

“要是你都不喜歡就別讀了。那麼考慮別人的看法干嘛，這是你自己的人生，想學什麼就學什麼，想過什麼日子就過什麼日子。”江樾希徐晚意可以為自己著想，換言之：“你想想要是每天面對一群不聽話的熊孩子，不得把你自己氣死。”

徐晚意笑了下，“那你呢？”

“我什麼？”

“你喜歡什麼？”

江樾止步，沉思忖。徐晚意轉看他，耐心等待答案。

須臾後，年眼前一亮：“我喜歡你啊。”

徐晚意心跳空了兩拍，耳紅了，嗔道：“江樾！”

江樾裝傻：“咋了？實話都不讓說？”

徐晚意怯抿，繞過年往前走。

江樾窮追不舍，像只蜂嗡嗡不停。

“怎麼了？喜歡你都不行嗎？你還不允許我喜歡你啊？”

“你要不要這麼不講理啊，我又沒說你喜歡我，只是說我喜歡你都不行嗎？”

“徐晚意。”

“你別說了。”

“徐晚意我喜歡你。徐晚意我喜歡你。”

“你別說了！”

迎面有對十指扣走來，徐晚意轉變方向，大步朝前走。

江樾臉皮厚，毫不顧忌：“徐晚意我喜歡你我喜歡你。”

徐晚意捂住耳罩，步履加快，彎起的角卻將出賣。

……

天變暗，路燈在雪夜亮，兩人找到一長椅坐下。

徐晚意雙手抄進兜，直，盯著遠別人堆的致小雪人。

年倚著長椅靠背，仰頭看黑藍天空呼了口氣，語氣悠長：“你剛剛問我喜歡什麼。”

徐晚意偏過頭，年一臉正經，似乎在認真思考。

“其實，我也沒有特別喜歡的東西。”江樾頓了頓，“唯一的一件，已經被否認了。”

徐晚意輕聲：“什麼？”

江樾無力揚起角，“其實我想讀警校來著，看不出來吧？”

徐晚意怔住，回憶起江樾舅舅和說過的話。

“然後呢？”

“然後啊……”江樾把話說了一半，“我爸覺得很危險，不讓我讀。”

徐晚意沉附和，“確實危險的。”

江樾笑：“要是都覺得危險，世界上就沒有警察了。”

徐晚意抿點頭，“你為什麼想讀警校？”

江樾笑容僵在臉上，逐漸斂起角，“其實，我有一個哥……”

不合時宜的電話鈴聲打斷了他的話。

江樾出手機，示意是陳逸鳴打來，他按下接通。

“江樾你們人呢。”

“啥？”

“啥啥啥，屋里怎麼一個人都沒有，你跟賀煜都不在，上哪去了。”

江樾看了眼徐晚意，如實相告：“我和徐晚意在一起。”

對方沉默三秒，“那賀煜呢？”

江樾：“我怎麼知道。你問他去。”

陳逸鳴：“嘖，趕回來得了。看看現在幾點了。”

江樾看了眼時間，“六點十分，怎麼。”

陳逸鳴打蔫似的：“我不舒服，你趕回來吧。”

江樾蹙眉，忙不迭站起，耳邊已是掛斷的嘟嘟聲。

徐晚意愣住：“怎麼了？”

江樾慌張：“陳逸鳴不舒服，我們得趕回去。”

徐晚意連忙站起來，兩人原路返回。

心中有很多疑慮，徐晚意試探問：“陳逸鳴……他不好嗎？”

江樾頓了頓：“先天心臟病。”

徐晚意瞳孔驟，不可置信。

兩人慌忙趕到家，江樾大力拉開門，呼喊：“陳逸鳴……”

聲音響徹房屋，伴隨不合時宜的游戲背景音。

當事人從沙發上直起，雲淡風輕，“吼那麼大聲干嘛？我還沒死。”

江樾沒換鞋三兩步走過去，“你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醫院。”

陳逸鳴擺手，作游戲手柄，“沒事啊，我沒事。”

江樾松了口氣。以為陳逸鳴又騙他，怒氣上頭，“你他媽沒事跟我說什麼不舒服？！”

陳逸鳴沒看他，側，“別擋著我打游戲。”

江樾咬牙，強忍想收拾陳逸鳴的心，“再他媽信你我是狗！”

睡醒起床的于安然剛站到樓梯口，未見其人先聽吼聲。看到江樾怒氣沖沖走到島臺，取下帽子狠狠摔到桌上，隨後連灌了三杯水。

于安然木訥走下樓梯，開口：“怎麼了，這是。”

與此同時，在商業小鎮收獲滿滿的池佳和賀煜進門，池佳欣喜道：“我們買了烤紅薯和淀腸！誰要吃！”

屋驀然飄散著烤紅薯的甜香味，無人回復，氣氛冷場。

池佳疑進屋：“咋了。咋都不說話？”

于安然接過池佳手里的烤紅薯，“不知道啊。”

陳逸鳴在打游戲。

江樾在洗杯子。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兩人之間分明不太對。池佳悄悄問徐晚意：“他們倆咋了？”

徐晚意眨眼，視線在鬧別扭的當事人上來回游，“陳逸鳴說他不舒服。”

賀煜接話：“然後回來看到他在打游戲？”

徐晚意點頭。

賀煜：“那沒事，不用管他。”

池佳：“沒事嗎？”

賀煜：“嗯。”

陳逸鳴經常用不舒服的理由使喚他們。

即便如此，于安然仍再向陳逸鳴確認有無不舒服的況。得到沒有的回答，松了口氣。

-

天黢黑，落地窗外盞盞路燈點亮，室歡笑不斷。

廚房灶上，鍋的水沸騰冒泡，島臺上靜置著六個放好調料的空碗，有的沒放蔥，有的沒放醋，有的沒放辣椒油。

徐晚意拆開包裝，出面條放沸水，隨後用筷子攪。

江樾在一旁削蘋果皮，賀煜負責切塊。

池佳打開冰箱，“你們想喝什麼飲料啊？有雪碧可樂。”又看了眼冰箱旁的儲柜，“還有唯怡。”

癱在沙發打游戲的于安然舉手，“我要可樂！”

陳逸鳴從房間出來，“我要雪碧。”

池佳看向側的人：“行，你們呢。”

先前眾人分好工，不做飯的人負責收拾洗碗。陳逸鳴負責洗碗，于安然負責收拾。

賀煜：“雪碧。”

江樾：“可樂。”

徐晚意不斷攪拌鍋中面條，“我也要可樂。”

一鍋無法煮完六人分量，徐晚意分了兩次，隨後把炒好的番茄蛋分別倒碗中。

“可以端走了。”徐晚意說。

眾人端著獨家定制的面碗回客廳在矮桌落座，電視正在播放晚間劇，充當吃飯背景音。

啟易拉罐“呲呲”的清脆聲接連響起。

徐晚意正要扭開可樂，江樾用開瓶打開唯怡玻璃瓶蓋，上吸管遞給：“你喝這個，常溫的。”

沒接，“我想喝可樂。”

江樾擰開可樂：“你想喝就喝一口我的。太冷了，到時候你肚子又不舒服。”

徐晚意愣住。忘記自己臨近生理期了。每次來都會痛經，將折磨得生不如死。如果這個時候喝冷飲，後果不堪設想。

不知何時，原本嬉笑吵鬧的旁人停止說笑，意味不明盯著兩位主角，眼神如看戲。

陳逸鳴又開始怪氣：“喲沒看出來啊，我們江樾這麼心。”

徐晚意忽略炙熱的目，沒接江樾手中的可樂，拿起玻璃瓶，咬住吸管。

于安然打趣：“江樾你什麼時候能對我這麼心？好歹我們一起長大的。”

江樾仰頭喝可樂：“下輩子。”

眾人哄笑。

于安然故作生氣：“江樾你等著！你那些黑歷史小意是不是還不知道。”

徐晚意瞪大眼，好奇：“什麼啊？”

池佳在一旁附和：“什麼？什麼？”

于安然賣關子：“你們知不知道……”

江樾冷聲打斷：“于安然……”

雖然知道被江樾大名準沒好事，但于安然不怕，揚下看回去，一副怎麼著你能拿我怎麼樣。

池佳在一旁煽風點火：“說說說！快說！”

陳逸鳴邊吃面邊說：“什麼啊？有我不知道的嗎？”

他跟江樾從小一塊長大，怎麼沒聽過江樾有什麼黑歷史。

于安然笑出聲，“你當然不知道！”

賀煜：“江樾小時候穿子？”

陳逸鳴笑如雷。

池佳震驚：“江樾小時候還穿過子？！”

賀煜：“嗯。我還有合照。”

江樾出生前，梁淑梅吃酸，以為是個兒，準備了一堆漂亮小子，沒想到是個兒子。

于安然笑容神，緩緩搖晃食指。

徐晚意咬著吸管，“我想看。”

江樾黑臉：“不行。”

賀煜又猜：“那是不是江樾被狗嚇到尿子的事。”

那時江樾被一條金嚇到哭著跑回家，他正好在。

眾人仰天長笑，不顧江樾沉的臉。

池佳笑噴，沒想到江樾還有這樣的黑歷史。

當事人蹙眉，開始反擊：“賀煜你是不是忘了你讀小學五年級還在尿子的事。”

眾人再次哄笑。

池佳笑出眼淚，拍賀煜肩膀：“你怎麼這麼大還在尿子啊，哈哈哈哈！”

賀煜笑不出來了。

陳逸鳴驚呼一聲，“我找到了！江樾穿子的照片！”

池佳積極舉手：“我要看！”

江樾試圖奪過陳逸鳴的手機。陳逸鳴快速起躲開，江樾撲了個空。

“賀煜，你看住江樾！”

賀煜開始復仇計劃，死死摁住江樾的肩膀將他制在地毯上，原本戴在頭上的帽子落在一旁。

江樾扭掙扎：“賀煜你是不是想死。”

賀煜摁得更用力，“兄弟，誰讓你把我尿子的事說出來了。”

那麼大還在尿子，他怎麼知道為什麼，現在不尿子就行了。

池佳看完照片捧腹大笑，彎腰癱趴在地毯上，“救命哈哈哈！”

于安然笑到肚子痛：“陳逸鳴你這張照片我怎麼沒有！”

陳逸鳴得意：“因為是我媽拍的！”

那天是六一兒節，兒園每個小朋友都要表演節目。他記得江樾表演的是一段舞蹈，是什麼記不清。他只清楚記得，那天江樾表演完，哄堂大笑。作忘干凈不說，小朋友都知道他是男生卻穿著子。

面對臺下的嘲笑，小男孩自尊心極度辱，在臺上嗷嗷大哭。

照片定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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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劇場：

池佳：笑死我了，江樾你還有多驚喜。

于安然：不是，有誰來救一下我，我肚子好痛，停不下來了。

賀煜：還有沒有，都翻出來給他們看！

江樾：你想死是不是！

徐晚意：其實，我覺得可的啊。

池佳于安然賀煜陳逸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