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 送按椅的師傅上門，周黎請他們幫忙稍微挪了下沙發，將按椅放在了原來一組單人沙發的位置。

顧蓉午睡醒來一開門, 就見客廳裏多了一把按椅，就在平常習慣坐著看電視那個位置。

驚訝地看向周黎。

周黎站在一旁, 笑盈盈地著：“驚喜╰(*°▽°*)╯”

顧蓉一怔, 周黎已經上前, 將按到椅子裏，給調好了功能。

按椅啓, 顧蓉只覺肩背有熱流滾, 條件反地放松, 舒服地躺在上面。

周黎蹲在面前，和簡單說了說幾個按鍵功能。

顧蓉心不在焉聽著，過了會兒，側頭看向，略顯失：“原來男朋友不是驚喜啊。”

周黎：“……”

想到沈照, 心尖兒不由自主一跳，輕輕垂下眸。

不過面上一向穩，幾秒後, 又面不改地擡眸, 對顧蓉說：“您不用驚喜。”

“？”

“要驚喜也是他驚喜。”

“……”

……

話雖如此，周黎仔細想了想顧蓉說的話, 覺得還有道理的。

就算沈照真的只是喜歡的子，那好像也不能怪他。

自己對沈照，不也是這樣的麽……

先喜歡皮囊，之後才喜歡的靈魂。

那似乎就沒有立場去指責他對不懷好意了。

那問題來了，要怎麽才能讓沈照從喜歡的變喜歡的靈魂呢？

顧蓉說要讓先主給他一點點暗示, 那是因為顧蓉不知道那個人是沈照，否則就會知道，沈照從小到大，生命裏最不缺的應該就是孩子的主了。

他十八歲的時候就有人給他塞房卡，還不止一個兩個。

周黎覺得，要想超越，那不是一般般的難。

能想到比這更主的事，就是直接到他的床上躺平。

但這并不能讓他喜歡上的靈魂。

周黎為這事兒冥思苦想了兩天，結果沒想到該怎麽辦，反而先陷了對自己人生價值的自我懷疑之中。

忽然發現，好像沒有什麽有趣的靈魂。

真的就只是，平平無奇的一個人。

那沈照不喜歡，確實也無可厚非——

多麽痛的領悟。

于是，周黎的這一丟丟主，才剛剛起飛就墜機了。

不超過兩天，并且起承轉合全在意念裏完。

……

顧蓉生日一過，這一年就即將結束。

本學期還有最後一次學講座，之後研二上學期就過得差不多了，研二下學期學校的事只會更。

周黎打算找個實習。

輔導員偶爾會在群裏推送實習鏈接，不過很，而且這種實習一般是先到學校，然後各學院統一轉發，針對他們專業的就更。

英語專業的實習，大概率是在培訓機構當老師。

不過周黎不大想去培訓機構。

在微信裏和居湉湉討論這事兒。

居湉湉略顯驚訝：【我還以為你會繼續讀博呢。】

周黎盯著讀博兩字，輕嘆一聲。

居湉湉那邊又冒出一句：【就像宋清漪那樣。】

周黎：【……】

宋清漪像這麽大的時候已經是本校教授了，CNS常客。

周黎：【我倒是敢和人家比？】

居湉湉：【不，不是讓你去和天才比天才，就只是像一樣，長得好看，還喜歡學，最後嫁一個超級好看又對你一往深的老公。】

周黎盯著居湉湉這一句看了好一會兒，是沒從其中找到必然的邏輯關系。

雖然對文科生的邏輯思維不能過于強求，但這也過于放飛了吧。

周黎無言以對了半晌，正要退出微信。

居湉湉那邊忽然發來一個：【臥槽！！！】

配一個驚恐的表包。

周黎：【咋啦？】

居湉湉：【現在的大數據也太可怕了吧！】

周黎：【？】

居湉湉：【簡直！無孔！！不！！！】

居湉湉說著，甩給一個鏈接。

標題是：風和資本實習招聘。

周黎：“……”

臥槽！

現在大數據也太可怕了！

就剛剛才說到實習啊……

周黎也覺得不敢置信，不過目在“資本”兩個字上稍停留了幾秒，還是很沒有骨氣地點了進去。

瀏覽著實習要求，居湉湉那邊的消息噼裏啪啦掉下來。

居湉湉：【還有更可怕的，上周我在宿舍樓道裏到蔣彤剛洗完頭，就隨口問了一句用的什麽洗發水，然後我回到宿舍一刷手機，立馬就刷到了那款洗發水的準推送！】

居湉湉：【重點是！我之前！本！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品牌的洗發水！】

周黎看到這裏，退出鏈接，回複。

周黎：【那和你說一個更可怕的……】

居湉湉：【？】

周黎：【我剛正想著去投資公司實習，話還沒說出來。】

居湉湉：【……】

周黎：【現在的大數據已經能看穿我的心了。】

居湉湉：【……】

當晚，周黎和居湉湉一起，一面同仇敵愾不恥大數據，一面興致投上了簡歷。

真·沒骨氣·二人組。

第二天，學院這學期最後一次講座，茶歇時，不知誰最先提起的這話題，然後大家才發現——

都投了。

反正趕得及的一個沒落。

居湉湉湊上前去問：“還有趕不及的嗎？”

這條消息最初是在柯硯朋友圈裏出現的，現在就在風和實習，昨晚那條消息也是領導讓轉發的。

聞言點了下頭，說：“對的，人滿，昨晚10點半我再點開就發現已經刪除了。”

居湉湉聞言一慌，連忙轉頭問周黎：“那黎黎，咱倆不會沒投上吧？”

周黎心裏也一陣失。

其實還想去的。

雖然不是他的公司，也沒奢過到他邊去，但哪怕只是去同行業看看，知道他平時都在做些什麽也好啊。

周黎失落地垂下眼皮。

居湉湉不甘心地打開手機，點進微信，幾秒後，驀地大笑出聲：“哈哈哈哈哈哈！”

周黎轉頭看向。

居湉湉將手機湊到面前，指著昨晚倆最後一條聊天記錄，說：“你看！你看看！”

周黎看去，只見屏幕上是兩人昨晚最後的對話——

【你投好了咩？】

【嗯嗯，投好啦！】

這兩句上面居中是一條灰的小字，顯示時間——昨天10：28。

居湉湉激得大笑起來：“啊啊啊！黎黎！咱倆昨晚剛投完2分鐘他就刪了，咱倆！這是！什麽！！運氣！！！”

周黎眼睛也亮了起來。

剛好踩點兒，覺得運氣好好。

這樣想著，眨了下眼睛，笑瞇瞇又有些傲地說：“那，我們都踩到點點上了，應該就是有緣叭。”

此時，柯硯說：“有緣怕是沒什麽用。”

衆人看向。

柯硯攤了攤手：“風和資本是圈top2，咱們算是外行了。”

蔣彤喃喃問：“不是說專業不限，只要會說話、不懟人就行嗎？而且就是個實習生啊……”

柯硯：“那你是不知道風和幕後大佬的魅力，我們主管說，這招聘一出來，估計幾條街的高管都要連夜跳槽過來。”

周黎心頭微微一，輕聲問：“幕後大佬……很有魅力嗎？”

柯硯搖了下頭：“我也沒見過，不過據說他長得……”

茶歇時間這時結束了，外籍教授回到報告廳，邊簇擁著院長和書記，幾人說話的聲音掩蓋了柯硯後面的話。

不過柯硯可能也沒說完，大家自覺安靜下來。

周黎心裏卻一直糾結著柯硯沒說完的話。

可惜柯硯坐得離太遠了，也不好忽然去問。

想了想，在微信上打字問居湉湉：【柯硯剛說大佬怎麽來著？】

居湉湉正在看手機，秒回：【沒聽太清，就聽見個——大佬長得可胖了。】

周黎：“……”

行吧。

就知道是癡心妄想。

沈照又不胖，沈照剛剛好。

看起來芝蘭玉樹的，抱著的時候，能覺到他的結實有力。

周黎想著，心尖兒一，眸子輕輕垂下。

此時，居湉湉正轉頭往看來，見兩頰微紅，仿佛在白皙的上輕輕染了一層薄薄的胭脂，又又。

居湉湉愣住了。

三秒後，怔怔轉頭，看了眼臺上揮灑自如的外籍教授。

好看是好看，外國人棱角分明的，五都很立。

但就……

居湉湉忍了又忍，最後忍不住，良心勸阻：“他頭發都白了，不適合你啊妙齡！”

周黎一怔，愣愣對上居湉湉的目。

片刻後，若有所悟，轉頭往臺上看去。

霎時。

“……”

……

多虧柯硯對風和的渲染，周黎徹底不癡心妄想了。

聽完講座，和居湉湉一起吃了個午飯，在圖書館呆了會兒，下午約好了導師，拿著論文去給陳教授看。

這過程裏，手機一直靜音。

陳教授對的選題和論述大是滿意的，但覺得理論部分的佐證稍微欠缺了一些，又給發了幾本專著，讓回去看。

周黎臨走的時候，陳教授想到什麽，住：“你目前只是碩士，獨作發表SSCI是非常難的，要不考慮考慮和別人共同發表？”

周黎眼睛霎時一亮，以為陳教授是要帶發論文了。

卻見陳教授說：“你可以找一個和你研究方向相近的博士學長，和他一起發表。”

周黎：“……”

倒是想。

周黎：“咱們只有學姐。”

陳教授一怔，想到外語學院這男比例，又笑說：“不一定局限在咱們系嘛，你這是學科研究，我也幫你留意一下。”

雖然聽起來很像找對象……

周黎：“謝謝老師。”

周黎離開，走出學院大樓，順手掏出手機看了一眼，見屏幕上多了一條短信。

1小時以前發來的——

【風和資本】周黎同學您好，您的簡歷已通過我司初步篩選，現邀請您于12月25日下午4點來我司進行面試，地址：昭區鸞路1號。

……

鸞路1號是本城市中心的市中心，周圍全是高端消費場所。

居湉湉沒有收到面試通知，當天，周黎獨自一人前往，提前十分鐘就到了。

出租車停在高樓前，擡頭，目落在大廈上方鐵畫銀鈎的四個字——風和資本。

大樓裏有人進進出出，無不西裝筆，足下生風，臉上的神疏離又驕傲，與周圍放松的消費氣氛格格不。

下車，進大樓，需要門卡。

周黎走到前臺，和對方說明來意。

前臺姑娘怔了怔，隨即對說：“您稍等，我打電話問一下呢。”

周黎輕輕眨了下眼睛。

難道還是到得最早的一個？

這時，前臺姑娘掛了電話，含笑走出來：“您請跟我來，這邊。”

替周黎刷了門卡，領著走到電梯，幫摁下16樓。

“出電梯就是人事部了，祝您一切順利。”

周黎含笑道謝：“謝謝。”

面試看起來似乎順利的。

向人力遞了簡歷，對方隨意問了幾個問題，還好答。

都是些日常對話，也沒有什麽陷阱。

譬如“A大的？”“英語專業？”“想實習多久？”“能接出差嗎？”……

這種，基本就只有一個答案的題。

如果不是這家公司江湖名聲著實顯赫，周黎都要懷疑他們缺人缺到來者不拒了。

不過轉念一想，就想到另一種可能。

覺得他們應該是已經定了，只是因為比較走運，剛好踩點兒投上了簡歷，對方就順手讓過來陪個跑。

剛閃過這個念頭，就見居中的人輕點了下頭：“行，就這樣吧。”

又看向周黎，問：“你這邊還有什麽問題嗎？”

周黎心下了然。

下一句大概就是讓回去等通知了。

這樣想著，就覺得自己也不能白來這一趟。

對上提問人的視線：“有一個問題。”

“嗯，請問。”

周黎：“你們這個行業，覺得什麽樣的靈魂，比較有趣？”

人：“……”

會議室其他兩人：“……”

……

空氣陷了詭異的安靜。

周黎輕輕眨了下眼睛，覺得雙方的位子可能對調了。

才是面試。

并且給他們出了一道非常有哲學深度的面試題。

看著對面三人一言難盡的表，忽然有種奇妙的錯覺，覺得，如果現在對面是沈照，會又一次被趕出去。

于是非常識趣地站起來，向對方鞠了個躬。

“謝謝，我回去等消息。”

直到轉過，居中的人才回過神來，連忙住：“請等一下。”

周黎轉。

人笑了笑，委婉地問：“您今天很忙嗎？”

周黎不解，不過還是老實地說：“倒也不忙。”

“那先去見一下帶您的師父，再回去？”

周黎：“帶我的師父？”

人點了下頭：“一般來說，實習生都會跟一個師父，這是公司的規定。對了，還沒有自我介紹，我仲晴，人力總監。”

仲晴起走到邊：“請跟我來。”

周黎恍恍惚惚跟在後，只覺這家公司的效率高得過于詭異了些。

一般來說，就算錄取，不是也該先讓回去等等通知什麽的嗎？

更何況，剛剛才發了個靈魂拷問，這也能錄取？

仲晴帶著進電梯，刷了下自己的員工卡，而後摁下三十三樓。

周黎瞟了一眼，三十三樓是頂樓。

仲晴這時轉頭看向，含笑道：“抱歉，安排得湊了些。不過江總明天要回總部，直到年後才回來，所以就先讓他見見你。”

周黎下意識問：“總部？”

“是的，在B城。”

周黎睫一，輕聲問：“那他去B城，我也要去嗎？”

仲晴笑道：“這我就不清楚了，得看江總的意思。”

周黎心裏忽然就有點抗拒。

這時，電梯到了三十三樓，不鏽鋼門往兩旁拉開。

擡眼，是空曠疏朗的空間，空氣裏有淡淡清冽的味道飄散。

周黎走在仲晴後，不聲掃了眼四周。

空間開闊，三面落地窗。

從落地窗往外看去，整個A城盡在腳下，卑微而渺小。

仲晴將帶到一張辦公桌前。

“稍等一下。”

說著，走到一旁閉的辦公室前，輕敲了下實木的大門。

片刻後，裏面傳來一聲不甚清晰的“進。”

仲晴這才半推開門。

周黎站在後不遠，只聽說了一句：“江總，實習生到了。”

而後，仲晴返，走到面前：“那我先下去了。”

周黎輕輕點了下頭：“謝謝。”

“不客氣。”

仲晴往電梯走去，同時，周黎餘瞥見，有一道影從辦公室走出。

迅速調整了下臉上的神，微微含笑轉頭。

然後剎那間，笑容僵在臉上。

震驚地看著從裏面走出的男人。

頎長拔，眉目俊朗，正裝穿在上，氣質略顯沉冷。

江述。

沈照的助理。

也就是剛認出江述的瞬間，餘瞥見江述後又有一人緩緩走出。

心口“噗通”一跳，下意識，視線越過江述，往他看去。

男人姿拔，容驚豔，眼尾一顆朱砂小痣紅得妖孽。

他今天一休閑裝扮，走到門邊就沒了，疏懶斜倚在那裏，眸眼尾微揚，似笑非笑瞧著。

四目相對。

男人的結輕輕滾了滾，發出輕佻人的嗓音。

“喲，你這次還真沒令我失。”

周黎仰頭看著他，心口飛快跳著，茫然地眨了下眼睛。

“前兩天才給我砸了錢。”

“……”

“今天又追到我辦公室來了？”

“……”

“你這主，還有層次。”

“……”

果然，這個人最大的問題是——

過分，識風。

周黎輕抿了下：“我來面試，小姐姐帶我來見師父。”

男人聞言，下輕輕擡了擡，示意往旁邊看：“你說的師父應該是江述。”

周黎：“……”

江述點了下頭：“對，是我帶你。”

“……”

江述看了眼沈照，微微一頓，問周黎：“不過我現在得趕去機場，晚上的飛機回B城一個月。你看，你是願意和我一起去出差，還是留在這兒？”

周黎：“……”

這是選擇題嗎？

這不是選擇題吧。

江述點了下頭：“行，我知道了。那照哥，我先走了。”

沈照目一直在周黎上，聞言，意興闌珊點了下頭。

江述到辦公桌上拿了自己的東西離開，不久，電梯門合上的聲音傳來。

疏闊的空間裏霎時只剩下了周黎和沈照兩人。

男人斜倚在門邊，漆黑的眸子直勾勾盯著。

周黎原本就小鹿撞，此時心口跳得更加劇烈。

下意識想躲避他的目，又忽然想起顧蓉的話。

要主制造機會，讓他喜歡上的靈魂。

本來還愁制造不出機會，現在機會來了，好像沒有躲避的理由。

張地了指尖，正想出聲，忽聽他輕哂一聲。

兩秒後，他慢悠悠地開口：“就這麽想留在我邊啊？”

周黎：“……”

覺得不用主了。

……

冬天的A城，天黑得早。

轉眼，暮四合，霓虹璀璨。

周黎和沈照走出大樓，放眼去，好幾顆聖誕樹在黑夜裏發著星星閃閃的亮，四周傳來Jingle Bells喜慶而嘈雜的歌聲。

周黎這才回過神來，原來今天是聖誕節。

這種節日，在高消費的地方普遍比較隆重。

在家那邊就比較冷清了。

畢竟，門口賣紅薯的大叔并不會因為什麽520什麽聖誕節就給打折。

周黎正走神，耳邊，沈照的聲音忽然傳來：“想吃什麽？”

周黎一怔，轉頭看向他。

微暗的線裏，男人眉目清冽，眸幽黑深湛。

輕輕眨了下眼睛：“哈？”

男人一手揣在口袋裏，漫不經心道：“你是江述的徒弟，現在他出差了，你要負責完他的工作。先去吃飯，吃完再去看個電影。”

周黎下意識想問：江述的工作包括陪你吃飯，還陪你看電影？？？

這也，太鬼扯了吧！

不過話到嚨口，輕輕咽下了。

想，給他一點點暗示，看看他的反應。

指尖無意識地，垂著眸子，盯著昏暗的地面，輕聲嘟囔了一句：“那，我還沒有答應要來實習啊。”

話落，耳邊許久沒聲。

悄悄擡眼，看向他。

只見他側著眸，似笑非笑地注視著，表玩味。

過了一會兒，他間逸出一聲輕哂，忽地扯開話題：“我剛剛聽說一件有趣的事。”

周黎輕聲問：“什麽？”

“聽說，”他看著，慢悠悠道，“你面試的時候，覺得面試問的問題過于簡單，于是你隨意發揮了一下，把他們給難住了。”

“……”

“為老板，手底下的人被你問得啞口無言，我覺得有點丟臉。”

“……”

“那要不，我親自來回答你。我們這行，覺得什麽樣的靈魂，比較有趣？”

周黎心頭微，似有一陣熱流過。

原本就只想知道他一個人的答案而已。

仰頭看著他，黑白分明的眸子裏帶著認真的期待。

沈照深深注視著：“記好。”

周黎眨了下眼睛。

等他繼續說下去。

然而還等了好幾秒，他沒再開口。

兩人周圍只有Jingle Bells歡樂的音樂和過往路人的笑鬧嘈雜。

周黎：“嗯？”

“我覺得記好的靈魂比較有趣。”

沈照低聲問：“記不記得我上次說過什麽？”

他斂去幾分妖孽，驀地變得認真起來，周黎一下子有種被他目懾住的覺，腦子有剎那的空白。

怔怔看著他。

男人的結輕輕滾，嗓音低啞：“不要再來找我，除非你願意。如果哪天你對我主了，我一定，不會再給你反悔的機會。”

四目相對，周黎子輕輕一。

他的眸子深不見底，看著他，似被蠱一般，臉頰漸漸發熱。

過了好一會兒，才恍惚反應過來——

主了？

什麽時候主的？？

倒是想要主來著，不過那主就在自個兒的意念稍稍起了個飛，還沒來得及真飛就先墜機了，本就還沒來得及實現啊……

覺得有點幹，不知道是不是心虛，輕輕咽了咽口水。

不過面子穩是真的穩。

片刻後，神恢複如常，一本正經地點了下頭：“嗯，我記得。”

沈照靜靜瞧著。

周黎：“我剛那麽說，主要是想先問一下。”

沈照：“什麽？”

周黎對上他的視線，輕聲問：“你們公司，不止辦公室？”

男人的眸子裏，驀地有什麽急遽閃過，看的目瞬間變得更加.窒懾人。

周黎心跳得飛快，面上一派淡定：“要是止，我就不來實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