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黎遲疑了一會兒, 又猶猶豫豫地退出通訊錄。

切回微信，點開與居湉湉的對話框。

這一次，沒敢再直接點開語音條。指尖長按上去, 將它轉換了文字。

居湉湉：【他這是饞你的子，想睡你吧。】

周黎盯著這句話看了許久。

知道居湉湉說的不一定對, 但除此之外, 好像又沒有別的合理解釋。

并且仔細想想, 這個答案還能完對上沈照說的每一句話——

“不要再聯系我，除非你願意。”

“如果哪天你對我主了, 我一定不會給你反悔的機會。”

“周黎, 言出必行, 記住了。”

周黎想想就很氣。

原來他的願意，竟然指的是——這種事！

這個，不要臉的，臭，流, 氓！

周黎不想讓他得逞。

退出微信，切回支付寶，點開沈照給的轉賬, 扣除了的家教費, 直接給他轉回去198000元。

轉完後，輕輕吐出一口氣, 正要轉回包間，微信忽然跳出條消息。

商場服務員委婉地問付款好了沒。

周黎一拍腦門。

都是沈照害的，害把正事兒給忘了。

又連忙打開支付寶，重新打開付款二維碼，付好一萬元。

退出, 卻見消息欄上飄著個紅數字1。

條件反地點進去，只見是沈照給發了個好友請求過來。

沈照請求添加好友。

想到居湉湉的猜測，本來不大想搭理他，可一想到微信那邊一直在拒絕他，心裏又對他有一丟丟的愧疚。

猶疑了片刻，輕輕眨了下眼睛，指尖往上，輕點接。

剛為好友，沈照那邊立刻三連發給發來消息——

【？】

【你這是想包養我啊？】

【那這點錢只能按次計算，包月可不行呢。】

周黎站在原地，眼睜睜看著那邊一條接一條的消息蹦出，震驚地瞪大了雙眼。

怎，怎麽會有人可以這麽顛倒黑白？

頓時又覺得好後悔。

剛剛，就應該先主問責一下他！

現在可好，反倒給了他先下手為強的機會。

線抿直，低頭，直接在支付寶對話框裏打字回複。

【你多打錢給我了，這是多餘的，退還給你。】

剛發送出去，那邊立刻回了一個：【？】

周黎盯著這個問號。

簡單暴，理直氣壯。

簡直快要被氣笑了，只覺自己再沒見過比沈照還無恥的人。

直接切進賬單，找到沈照給轉賬那條記錄，截圖，發送給他。

幾秒後，沈照消息過來：【忘打小數點了。】

周黎：“……”

絕對有理有懷疑他是在凡爾賽，可能連凡爾賽都不是，還要更直接一點，他就是在炫富。

2千塊能打20萬，還能渾然不覺，那得是多有錢。

錢已經轉回去，也解釋好了，周黎覺得話題可以就此終結，正要退出。

那邊忽然又冒出一條：【你這日子選得還妙。】

周黎頓住。

嗯？

愣了幾秒，猛地反應過來今天是12月20號，顧蓉生日。

1220。

——要，，，你。

臥槽！

周黎重重呼出一口氣，只覺這個人真的是絕了。

他，到，底，還，有，什，麽，是，不，能，曲，解，的！

好氣。

不想理他。

但又怕這樣會放縱他誤會。

抿了抿，周黎誠懇地打字解釋：【抱歉，手機沒有推送，我剛剛才發現。】

沈照那邊沉默。

周黎等了一會兒，見他沒有回複，覺得這事算是說清楚了，于是轉回包間。

剛推門進去，就聽見沙老師趁不在，問顧蓉：“黎黎好漂亮啊，有沒有男朋友啊？”

剛走進門的周黎：“……”

顧蓉一擡頭就見回來，笑著喊了一聲，也是婉轉地將話題揭過的意思。

沙老師卻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不僅沒領會到顧蓉的意思，見周黎走回，還越發上頭，直接湊過來問：“黎黎，有沒有男朋友啊？沒有的話，姐姐給你介紹怎麽樣？”

“我一個表哥，家裏條件可好了，好幾套房，自己也是海歸，名校畢業……”

“他自己條件好了嘛，眼就高，不過黎黎長這麽好看，白貌子又好，他肯定會喜歡的，要不你們先加個微信？”

說著就低頭去翻手機。

周黎頭皮一，只想阻止，連忙說：“有了，有了，沙姐姐，我有男朋友了。”

話落，沙老師神頓時失，惋惜地“啊”了一聲，悶悶不樂將手機放回。

顧蓉和周鴻安卻沉默了，兩道視線不約而同落到周黎上。

連竇楠都輕飄飄往看來。

周黎：“……”

默默低下頭。

……

飯後，周鴻安帶著人去樓下棋牌室打牌。

顧蓉原想跟著過去招呼，奈何多喝了兩杯，有點上頭，只好笑說先回家躺會兒。

周黎則是必須先回去，等著送按椅的師傅上門。

母兩人打車回家。

路上，顧蓉果然不出所料，開口問：“黎黎，什麽時候的男朋友啊？媽媽怎麽不知道？”

周黎：“……”

也很想知道自己什麽時候的男朋友。

輕聲道：“沒有，就不太想讓沙老師介紹，故意那麽說的。”

顧蓉側頭盯著，忽地輕笑一聲：“那怎麽不敢看媽媽的眼睛？”

周黎：“……”

現在看還來得及嗎？

轉頭，對上顧蓉的視線。

顧蓉含笑，兩頰微紅，神微微迷醉，可是看起來真的很開心。

“你爸說你今天給我準備了驚喜，原來竟是這個，媽媽好喜歡呢。”

“……”

顧蓉擡手，溫和地了的頭發：“黎黎，媽媽今天好開心。不是因為他們，是因為你。媽媽的黎黎，終于長大了，這就是你給媽媽最好的禮。”

周黎：“……”

真的沒辦法解釋了是嗎？

“你不用害，媽媽早看出來了。”

“？”

“你這一個多月啊，有事沒事就會自己傻乎乎地笑，有時候又會苦惱地咬，可是眼睛裏有，像星星在海水裏，水瀲滟，璀璨惹眼，漂亮極了。”

“……”

“剛剛出去接電話，是不是就是和他聊天去了？難怪回來的時候臉紅紅的。”

“……”

“媽媽是過來人，媽媽都知道。”

“……”

行吧，就這樣誤會下去吧。

媽媽生日，媽媽開心最重要。

回到家，周黎給顧蓉沖了一杯蜂水。

顧蓉接過，又輕輕拍了拍自己旁邊的位子。

周黎乖乖坐到顧蓉邊。

顧蓉喝了一口，將杯子放到茶幾上，轉頭看著周黎，輕聲問：“剛剛在車上，媽媽沒好意思問，你們現在到哪一步了？”

周黎：“……”

現在，就，好意思了？

周黎腦子裏鬼使神差閃過沈照抱的畫面。

救的時候，將按在懷裏。

還有在暖房宴上，單手將攬在懷裏。

睫了，輕輕垂下眸。

顧蓉見這副模樣，若有所悟，遲疑了一下，委婉地說：“黎黎喜歡的肯定不會錯，媽媽也不是老古板，媽媽就想和你說……”

周黎擡眸，茫然地眨了下眼睛。

顧蓉頓了頓，輕聲說：“記得，做好措施。”

周黎：“……”

周黎：“！！！”

這到底是什麽絕世大誤會！

“不是！”周黎連忙否認。

可是顧蓉不信了，端起蜂水，將剩下的喝完，就打算起回房躺回兒。

這下周黎真的急了。

哪天顧蓉要是知道那個人是沈照，還誤會他們已經發生了不可描述的關系，那得活活被氣死。

周黎連忙扯住的角：“不是，真的不是……”

顧蓉含笑看著，溫和地拍拍的手。

周黎：“……”

周黎無奈，只好說：“是我喜歡他，但他不喜歡我。”

顧蓉神一斂，立刻鄭重坐回來。

顧蓉盯著周黎看了一會兒。

不是自誇，的兒，要是男人，都喜歡。

容貌自不用說，如初生，如花綻放，白皙水靈能掐出水來。子也好，雖然還有點早年留下的小乖張，可是又又溫和，還一心一意，要是喜歡上誰了，基本就是一輩子的事，會一輩子對他好。

顧蓉沉默了一會兒，開口：“他是不是，眼睛不太好？”

周黎：“……”

周黎稍稍思索了一會兒，輕聲說：“他好像是喜歡我的樣子，不過好像就……”

將居湉湉的話委婉地翻譯了一下：“就，只是喜歡我的皮囊。”

顧蓉秒懂，蹙眉思索了一會兒。

半晌，說：“那也不能說他錯，畢竟你這副模樣，他要不喜歡是他眼瞎。”

“……”

“不過，你還是得多制造和他相的機會，讓他漸漸也喜歡上你的靈魂啊。”

周黎心頭輕輕一，遲疑地看著顧蓉：“您這是要我，追他？”

顧蓉微微一笑：“那有什麽不可以的？不過呢，媽媽建議，追可以你來追，但表白最好還是等他向你表白，你就負責給他暗示，讓他知道你的心思就行。”

顧蓉緩緩道：“這男之啊，其實敏的，男人大多識風。過分不識風，要麽是蠢，要麽是拒絕。”

“黎黎，你就先往前走一步，看看他的反應。”

顧蓉說完回房休息了。

周黎坐在沙發上想了想顧蓉的話，而後拿出手機，輕輕點進支付寶。

支付寶還沒有退出，一點進去，就自進到和沈照的聊天界面。

而後，沈照的回複就這麽猝不及防跳視野。

沈照：【行，你說我就信。】

——你這日子選得還妙。

——抱歉，手機沒有推送，我剛剛才發現。

——行，你說我就信。

周黎：“……”

他這是信嗎？

這明顯就是強行涵故意挑了這麽個日子勾引他啊！

輕輕吐出一口氣，摁熄屏幕，將手機放到一邊。

呆呆盯著面前漆黑的電視機屏幕。

覺得，沈照的問題可能不是過分不識風。

而是——

過分，識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