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老張在放學後把竹語攸喊到了辦公室，遞給了一張不記名飯卡，并且按照白世南的說法，著重跟待了幾句，大意就是卡里的錢只能用來吃飯，吃不完就純屬浪費。

至于這筆補助金的來歷，也隨便安了一個國家新政策的名頭，反正花的是他自己的錢，怎麼說都可以。

竹語攸很地對張齊棠表示了謝，這位老師確實幫了很多，張齊棠也只是淡淡點了點頭收下了謝，說了幾句讓好好學習為國爭之類的話。

事待得差不多了，張齊棠咳嗽了一聲說道：“你是咱們班的學委，有余力的話也可以兼顧一下班上同學的學習，比如白世南那小子，最近績下降得有點厲害了，你偶爾也可以幫幫他，前提是不影響你自己的學習，知道嗎？”

錢和卡雖然都是他出的力，但主意是白世南那小子出的，雖然不能直接把白世南說出來，但他覺得還是得讓竹語攸也謝一下對方。

“知道了。”竹語攸乖巧地應了下來，只是心卻起了疑，覺得今天這事或許跟白世南有關。

班上績比白世南差的人多了去，但張齊棠偏偏就只提到了白世南一個人的名字，這很難不讓人多想。

“也沒其他事了，回去吧。”張齊棠揮了揮手示意竹語攸可以離開了。

竹語攸退到門口的位置，朝著張齊棠的位置微微鞠了一躬才離開。

等到竹語攸離開，白世南才從隔壁的辦公室走了出來，剛才老張和竹語攸的對話他全程都在場。

“老張，不是說好把我摘出去嗎？干嘛還要提一。”白世南幽怨地看了張齊棠一眼，那丫頭可不笨，難免聯想到自己上。

“我不也是為了你著想，馬上都要高考了，有學年第一肯教教你，你就著樂吧。”張齊棠沒好氣地說道。

“學年第一？很快就不是了。”白世南自己小聲嘀咕著，等下次月考績出來，老張就會知道他這完全是多此一舉。

白世南估著竹語攸應該走遠了，就打算跟老張告辭，他也還沒吃飯呢，但沒走出兩步就被老張喊住了。

“你等等，我沒記錯的話，明天周四就是穆雨薇生日了吧。”張齊棠似乎是回憶起了一些不好的過去。

白世南愣了一下，明天就是農歷三月初一，確實是穆雨薇的生日，他惦記著竹語攸的事差點就忘了這回事。

“沒錯倒是沒錯，但老張你居然會專門去記一個學生的生日，這...這傳出去不太好吧。”白世南看著張齊棠的眼神微妙起來。

“滾！”張齊棠差點沒一口老噴出來，也就是辦公室沒其他人，不然他這半輩子的清譽就這麼毀了，“我為什麼會記得穆雨薇的生日你自己心里沒點數嗎！你問問你自己，前兩年穆雨薇生日的時候都干了些什麼！”

被老張這麼一提醒，白世南也有點不好意思了。

第一年，他著運了一個二十二寸的大蛋糕進了學校，在晚自習時間膽大包天地關掉了教室的燈，串通了全班同學給穆雨薇唱生日歌，他則是和李鵬飛兩個人搬著點了十六蠟燭的大蛋糕緩緩走進了教室。

事後當然是被狠狠臭罵了一頓，要不是老張極力護著他，當晚也沒出什麼意外，就不是寫幾份檢討書那麼簡單了。

第二年，這回他學聰明了，既然學校止出現明火，也不許學生擅自熄燈，那他改用電子蠟燭總行了吧。

于是他在晚自習結束後，在場擺了一個電子蠟燭形的心型圖案，人站在心型中央，挎著一把吉他，自彈自唱了一首生日歌。

那晚之後，學校多了一條規定，學生不許攜帶蠟燭，電子的也不行，事後當然也是老張給他的屁。

白世南挨了老張兩頓臭罵，但他一點也不怪老張，因為老張肯定在校領導面前替他挨了更多的臭罵。

“算老師求你了，你今年高三了，再搞事我真的扛不住了。”張齊棠心累地說道，高三可是所有領導最關心的一屆，白世南再鬧出什麼幺蛾子可就不是挨一頓罵那麼簡單了。

白世南訕訕地笑了笑，他也意識到自己之前的行為給老張帶來了多大的困擾，連忙豎起三手指，對天發誓道：“老張，你放心，我明天絕對安分守己，不給你添一點麻煩。”

“倒也不用這樣因噎廢食，正常地祝福同學生日快樂送點小禮什麼的，老師還是很支持的，你明白我說的‘正常’是什麼意思嗎？”張齊棠是給白世南整怕了。

“明白明白。”白世南像小啄米那樣連連點頭，其實要不是老張提醒他，他自己都要忘記有這回事了。

......

再三保證之後，白世南才從老張那里，他一個人慢悠悠地走到了食堂，瞧見了正在吃飯的竹語攸。

的餐盤里終于不再是青白兩，多了些油水和蛋白質，小丫頭吃得很慢，細嚼慢咽這個習慣看來一時半會是改不了。

竹語攸也注意到了白世南在對著笑，那張帥氣的臉龐讓一下子忘了繼續咀嚼，胃口都仿佛好上了幾分。

白世南跟打了聲招呼就去打飯了，竹語攸的心跳也慢慢回復正常，雖然看到心上人是一件令人心愉悅的事，但白世南出現的時機有些微妙。

盡管很和白世南一起吃飯，但還是知道白世南的吃飯習慣的，他一般會先回宿舍洗個澡，然後順道回食堂吃晚飯，吃過晚飯就回教室學習，一直待到晚自習結束為止。

白世南來的方向是教學樓的方向，但分明注意到白世南一放學就搶先一步離開教室了，反而比來得晚，這中間白世南去哪了。

白世南隨便打了一兩個菜端著餐盤坐到了竹語攸的對面，安靜地吃了起來。

“你干嘛一直看著我？拿我下飯啊。”

白世南注意到竹語攸一直看著自己，直接點破。

“沒...沒什麼。”

竹語攸被白世南的話語了個大紅臉，連忙埋下頭專心地吃起自己的飯，想問的話都被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