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本最終敲定，轉了下一個流程。

白榆能想象到，組那群同行們看到重畫分鏡頭腳本的通知時，臉上會是何等彩的表。

他忍不住輕笑出聲，溫熱的水漫過口，帶走連日會議的疲憊。

這就是甲方的覺嗎？資本家的快樂，果然樸實無華。

當然，這些後續的瑣碎和他關系不大了。這麼多天，白天跑行程，晚上還要去酒店跟劇組那幫人頭腦風暴，鐵打的人也扛不住。

此刻，他四仰八叉地躺在別墅巨大的浴缸里，舒服得只想哼哼。

“叮咚——”

綠泡泡的提示音清脆地響起。

白榆懶洋洋地長手臂，從旁邊干燥的臺子上撈過手機。

屏幕亮起，是劉亦非發來的一段視頻。

點開。

畫面里，家那只東東的黑貓正耀武揚威，一套組合拳追著一只中華田園犬猛揍，那只來福的田園犬型大了一圈，卻抱頭鼠竄，毫無還手之力。

背景音里傳來劉亦非幸災樂禍的輕笑。

白榆看得直樂，單手打字回復。

“可憐的來福又挨揍了，哈哈。”

消息剛發出去，對方的回復秒到。

劉亦非：“該揍，來福又吃東東零食了，劇本搞定了？”

白榆：“剛結束。等分鏡頭畫完，差不多就能進組了。”

劉亦非：“我的人設，改得怎麼樣？”

白榆：“必須好。”

劉亦非對這三個字很滿意，覺得打字太慢，一個視頻通話申請直接彈了出來。

白榆想也沒想就按了接通。

這些天下來，這已經了某種慣例。

劉亦非每天都會給他分家的貓貓狗狗，今天吃了什麼食，去了哪里閑逛拍到的風景。

白榆一度很困，這位姐是徹底退休了嗎？自己忙得腳不沾地，卻活得像個歲月靜好的旅游博主。

對此，白榆的心獨白只有六個字：富婆，，飯飯。

像這樣泡著澡接視頻，也不是第一次了。都是鐵哥們，給好兄弟發點小福利，無傷大雅。

可惜自己就沒這個眼福了，白榆至今還沒刷到過劉亦非泡澡時接視頻的副本。

他對此怨念頗深。

不對。視頻看有什麼意思，要一起起床才有意思。

畫面接通，手機屏幕里出現了神仙姐姐那張素凈的臉。

頭上包著一塊的干發巾，幾縷未來得及收進去的發在潔的額角和臉頰，剛出浴的皮被水汽蒸得通，隔著屏幕都似乎能聞到沐浴的清香。

“阿星，你還真是個泡澡達人。”劉亦非看著他這邊的背景，開口調侃。

“洗個澡澡，好好。”白榆晃了晃手機，水波漾，“泡澡有助于釋放疲憊，你不懂。”

“行吧，”劉亦非的語氣里帶著小小的得意，“我每天都不累。”

白榆已經完全掌握了和聊天的髓，知道這時候該說什麼。

“羨慕了，真的羨慕了。”他發出一聲長嘆。

“亦非，你真就一個行程都沒有？”

“有啊。”劉亦非理所當然地說，“拍了幾個封面，不過大部分都推了。人活一輩子，總不能只為了賺錢吧，得有自己的生活。”

白榆的心被扎了一下。

他決定立刻轉移話題，否則這天沒法聊了。

“不聊這個，越聊越心塞。對了，新劇本你肯定喜歡。”

白榆清了清嗓子，賣起了關子，“一個絕對清醒、絕對獨立的人設，就像一朵帶刺的玫瑰。”

他頓了頓，補上一句：“就跟你本人一樣。”

劉亦非的眼睛亮了一下，角控制不住地上揚，但很快又了下去，帶著矜持的懷疑。

算了，明天就能看到完整劇本了。

“哇哦，”故意拖長了音調，語氣里滿是夸張的驚喜，“阿星你這麼棒，姐姐必須給你一個獎勵。”

說話時，不自覺地向前傾了傾，湊近了手機屏幕。

這個作，讓原本就有些松垮的米浴袍領口，豁然開。

白榆的呼吸停頓了一瞬。

他的視線被那道深邃的壑牢牢吸住，目黏在了屏幕上，彈不得。

“獎勵？”白榆的結滾了一下，發出的聲音有些干。

他了，用氣聲補了一句。

“不是已經給了嘛……呲溜。”

劉亦非先是一愣，順著他的眼神低頭看去，臉“騰”地一下就紅了。

手忙腳地抓襟，將那片人的風景重新藏好，耳都變了紅。

“大狼！”低聲罵了一句。

白榆看著消失的風景，心中悵然若失。

“咳，”他若無其事地收回目，重新對上的眼睛，“那茜茜打算給我什麼獎勵呢？”

劉亦非的眼珠轉了轉，狡黠的芒一閃而過。

“就獎勵你……養一只我這里的貓貓狗狗！”

把鏡頭轉向在客廳里追逐打鬧的孩子們。

“除了東東，其他的你隨便挑！”

白榆角了。

“你這個園園長當得也太盡職了，是終于養不過來了嗎？”

他嘆了口氣。

“但你這個獎勵，我實在是無福消啊。”

“哼，”劉亦非的音調揚了起來，“你不是說你很喜歡小嗎？又騙我！”

“劉阿姨，咱們講講道理好不好？”白榆一臉無辜，“我才回國多久，連個固定的窩都沒有。現在租的別墅，合同上寫著不準養寵。我這是莫能助。”

空氣安靜了兩秒。

視頻那頭，劉亦非的表凝固了。

一字一頓，從牙里出三個字。

“劉……阿……姨？”

白榆甚至能通過手機聽筒，到那邊驟然下降的溫度。

“小白，你是不是不想看見明天的太了？”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咬牙切齒的味道。

“我可以全你。”

白榆非但不知死活，還振振有詞：“你自己說的，你比我大六歲。我一聲阿姨，怎麼了？我錯了？”

“好，好，好。”劉亦非連說三個好字，對著屏幕出了一個“和善”的微笑。

“下次見面，我一定咬死你。”

“來啊。”白榆非但不怕，反而把手機鏡頭向下一拉，對準了自己的脖頸。

他甚至還揚了揚下，出修長的脖頸和線條分明的鎖骨。

“朝這兒，來。”

劉亦非看著屏幕上那片白的，以及鎖骨下方若若現的廓，不爭氣地咽了下口水。

但上還是毫不留。

“臭臭的，不要。”

“你不喜歡這個位置？”白榆輕笑一聲，又把鏡頭拉回到自己的臉上，最後準地定格在自己的上。

“也是可以的。”

屏幕那頭，劉亦非的臉頰瞬間緋紅一片，被煮的蝦子，也不知道是的，還是惱的。

猛地偏過頭去，留給白榆一個氣鼓鼓的側臉。

白榆見好就收，知道再逗下去真要炸了。

他立刻換上一副諂的腔調，學著太監的嗓音。

“亦非娘娘，小的錯了，小的罪該萬死。”

劉亦非“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但很快又板起臉。

“知錯就好。”清了清嗓子，重新拿起“娘娘”的架子。

“自打五十大板，此事就此揭過。”

“啊？娘娘饒命啊！”白榆繼續演。

“看你如此可憐，”劉亦非忍著笑，一本正經地宣布，“本宮就罰你……這個月，在帝都買套房。然後，本宮的寵，你任選一只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