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八點。

科技大學校門口停著一輛黑的商務SUV，柯靈站在一旁左顧右盼，眉頭蹙，在過去的十分多分鐘里，已經連續給陳打了五個電話。

然而，全都是無人接聽。

大學生電腦技大賽開始時間是上午九點，按照規定必須提前十分鐘場，也就是說八點五十分必須完場環節。

比賽地點在京都東側的育館，從科技大學開車去育館差不多需要半個多小時的時間，如果八點十五分陳還不出現，科技大學肯定會被取消這次的比賽資格。

作為這次比賽的領隊，距離比賽開始只剩下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柯靈連參賽選手還沒見到，甚至兩名參賽選手，只知道陳，另外一人本不知道份。

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柯靈心里那一個急啊！

“這個祖宗為啥不接電話呢？”

柯靈苦著臉，滿臉生無可。

就在這時，後車門打開，祝永春從車上下來，對著滿臉愁容的柯靈問道：“小柯，陳人呢？”

“電話打不通，我也不知道他現在人在哪。”

柯靈解釋了一句後，忍不住出聲詢問：“主任，除了陳，另外一名參賽選手是誰啊？”

聽到這個問題，祝永春一臉意外，“誒？你不知道嗎？”

柯靈強忍住翻白眼的沖，“我不知道，你昨天只是在電話里說另外一個參賽名額給了外校的人，你也沒說是誰啊。”

祝永春更加意外，“我沒說嗎？”

柯靈繃不住了，“沒說！”

“哦…哦，我想起來了，好像是沒說哈。”

祝永春注意到柯靈臉上的無語，笑呵呵地吐槽道：“小柯，不是我說你，年輕人怎麼連這點耐心都沒有呢？你看看你，滿臉的不耐煩，這對嗎？”

“我……”

柯靈張了張，沒發聲。

看似什麼都沒說，實則已經在心中默默開啟吐槽模式。

祝永春氣定神閑地笑了笑，“另外一名參賽選手是陳對象，那個小姑娘寧染，長得好漂亮好漂亮，說句實話，小柯你別不許生氣，陳對象比你還要漂亮好多。”

“寧染？”

聽到這個消息後，柯靈愣在原地，神中滿是詫異，“主任，之前這個名額不是已經給大三的趙夢雨了嗎？為什麼突然又給了寧染，難道說寧染的背景比這個趙夢雨還大？”

“咳…咳咳……”

祝永春咳嗽連連，“小柯，你好歹也是咱們科技大學學生會的會長，從某種方面來說，你的一言一行并不僅僅是代表了自己，更代表著學校，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連這點分寸都把握不好嗎？”

柯靈暗暗撇，“主任，我說什麼了？我剛才說的那些難道不是事實嗎？”

“怎麼就事實了？”

祝永春低聲音，“什麼寧染的背景比趙夢雨還大？背景大不大沒有意義，學校一向秉持公平教學的理念……”

不等祝永春把話說完，柯靈便聽不下去了，“主任，這里又沒有其他人，你至于連自己都欺騙嗎？”

“……”

“那個趙夢雨本不是計算機系的學生，為此，我還側面打聽過，除了會用電腦打游戲看電視，本不懂任何的電腦技，甚至對同寢室的舍友說，參加這次的大學生電腦技大賽完全就是湊個熱鬧，順帶鍍個金。”

“……”

“所以，趙夢雨都能獲得名額，計算機系的幾十名電腦高手卻只能通過比賽競爭另外一個的名額，這公平嗎？你要說公平，那麻煩你解釋一下，公平在哪？哪里公平？”

“……”

一時間，祝永春被懟得啞口無言。

過了十多秒，他才道：“小柯，這件事我也做不了主，名額是校長他老人家親自敲定的，你跟我吐槽也沒用啊。”

“做不了主沒關系，但是主任，我們總要知道什麼是對錯吧？什麼是公平吧？反正睜著眼睛說瞎話這種行為，我是做不到，也瞧不起。”

柯靈說完這番話，便轉過了，留給祝永春一個背影。

祝永春張了張，眉宇之間滿是無奈，“小柯，其實我羨慕你的，小小年齡如此優秀，還長得這麼漂亮，家庭條件又那麼好，如果沒什麼意外，你的世界里應該只存在好。”

柯靈皺眉頭，扭頭看向祝永春，“主任，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祝永春并未回答柯靈的這個問題，接著剛才的話繼續說道：“其實我也想像你這樣疾惡如仇，對不公的事說不，但我只能想想，并不能付諸行。”

“為什麼？”

“因為我沒有試錯機會。”

祝永春苦笑，“我是從山走出來的孩子，你知道像我沒有家庭背景的人，想在京都站穩腳跟有多難嗎？你知道我走到今天這一步，付出了多努力嗎？”

“在社會這個大染缸里，或許能保持一時的清醒，但如果一直清醒，那你就融不了本就渾濁一片的環境中，一個和環境格格不的人，終究會被環境淘汰。”

“有句話你應該聽說過，水清則無魚，有些事需要我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如果我疾惡如仇，但凡遇見一件不公的事就說不，不出兩個月的時間，我的飯碗就要丟。”

語重心長的一番話，聽得柯靈陷了沉思之中，數秒後，重新抬頭看向祝永春，“主任，我承認你說的話很有道理，但……”

一聽柯靈這個語氣，祝永春就猜到了接下來要說什麼，不等把話說完，便笑著擺手打斷，“小柯，你非常討厭走後門的人嗎？”

“沒錯，非常討厭！”

“那我問你，如果你也一樣走了後門呢？”

“我？”

柯靈懵了一瞬，隨即搖頭否認，“主任，飯可以吃，話不可以說，從小到大，我對邊的同學或者朋友，從來沒有半點的優越，更沒有利用家里的關系去爭取特殊待遇，我怎麼就走後門了？”

祝永春啞然失笑，正準備解釋之際，眼角余突然瞥到遠人行道上正往這邊而來的兩道影，眼睛頓時了亮了起來。

“來了來了。”

“什麼來了？”

柯靈愣住，不過很快便反應了過來，順著祝永春的視線看去，當看到牽手而來的陳和寧染時，腦海中浮現出兩個字。

般配！

沒錯，就是般配。

待兩人走近以後，柯靈無奈一笑，“陳，你還真是給了我一個驚喜，話說，你到底是怎麼從校長那里搶走趙夢雨名額的？”

“趙夢雨？”

陳眉頭一挑，“誰啊？”

“就是大家口中的那個關系戶。”

“哦，啊，不認識。”

“……”

這種對話方式，聽得柯靈直翻白眼，當的目落在寧染上的那一刻，腦海中雜七雜八的想法瞬間消失。

好好看。

“你好寧染，我們又見面了，你比上次見面時更漂亮了。”

對于柯靈的主示好，寧染也沒怠慢，和握了握手，“柯學姐才是越來越漂亮。”

柯靈連忙擺手，“別，在你面前沒人敢稱漂亮。”

說話間，依然在一直盯著寧染，眼中的那抹驚艷不僅沒有消失，反而隨著時間的推移愈發濃郁。

素面朝天，竟然可以這樣？

就離譜！

真真正正的離譜！

同為生，柯靈看得出來，此時的寧染就是素面朝天，臉上沒有任何化妝品的修飾，甚至連口紅都沒有，但哪怕是這樣，站在這里，就像是黑暗中唯一的明。

祝永春打了個哈哈，“先上車再聊，現在都已經八點十分了，再不出發，可真的要遲到了。”

聽到祝永春的提醒，柯靈這才反應過來，“對對對，先上車再聊，沒多時間了。”

“行。”

陳點點頭，帶著寧染一起坐進了後排。

本來中間有位置，但柯靈卻非要和兩人在一起，挨著寧染坐下後，托著臉，死死地盯著寧染的側，越看越心驚，越看越羨慕。

不是？

這個世界上怎麼可以有人到這種程度？

哪怕作為生的，都忍不住有點喜歡寧染，這和別沒有任何關系，向往好的事，這是人之常。

車子緩緩駛離了科技大學門口。

寧染注意到柯靈一直盯著自己看，眸微微發冷，“柯學姐，我臉上有花嗎？”

柯靈眼睛發癡，口而出道：“你比花可好看太多了。”

這個神，這個語氣。

如果非要形容柯靈此時的狀態，只有三個字最為切。

犯花癡！

坐在中間的祝永春扶額，忍不住回頭給了柯靈一個眼神，“小柯，你是個孩子，好歹也注意一下形象管理好不好？”

柯靈恍然回神，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干了什麼丟人的事，頓時面紅耳赤地低下頭，連忙岔開話題，“咳…陳，下次再有這樣的事你能不能早點出現？”

“還有，你能不能保持電話暢通？你知道今天早上我給打了多個電話嗎？”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