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筱轉過頭，上下打量了一番，臉上滿是懷疑和不屑：“就你？你這落魄的樣子，別給王爺添晦氣。”

向前一步，拉住春筱的角，“春筱姐姐，我保證不會將此事告訴姑姑，如今我在下房份低微，只求能幫各位姐姐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往后的日子也能好過些。”

春筱皺了皺眉，甩開的手：“哼，你以為王爺是那麼好伺候的？別到時候惹惱了王爺，把你直接杖斃！”

的微微一，接著說道：“姐姐放心，我自有分寸。姐姐就當可憐可憐我，給我這個機會。”

春筱猶豫了片刻，眼中閃過一狡黠，“好吧，那你可小心著點。要是出了什麼事，可別牽連到我。”

姜綰歌連連點頭，接過春筱手中的。

夜，王府格外靜謐，靜思軒卻依舊燈火通明。

姜綰歌端著，小心翼翼地走進屋。

踏房間的那一刻，心跳得格外厲害，過往的種種好回憶瞬間涌上心頭，心中五味雜陳。

案桌前的凌晏澤專注地看著手中的文書，聽到有人進來，懶得抬頭，只是不聲地吩咐道：“東西放下就離開。”

姜綰歌一愣，心頭涌起一酸。

咬了咬，故意提高了聲音回應，“是，奴婢告退！”

凌晏澤聽到這悉的聲音，形微微一僵，手中的筆頓住。

但僅僅一瞬，他便恢復了冷漠，繼續低頭看文書。

可眼角的余卻像是長了一般，不控制地往姜綰歌上跑。

可是被寵長大的將門嫡，怎會真就承認了這卑賤的奴婢份？

凌晏澤只覺得心底被狠狠撕扯，帶著翻涌而起的怒意。

姜綰歌見凌晏澤依舊冷漠，心有不甘。

深吸一口氣，強下心頭的酸，故意放慢了放下的作。

臉上帶著一淡淡的苦笑，微微低下頭，不讓凌晏澤看到眼中強忍的淚花。

凌晏澤佯裝鎮定，手去端茶杯，指尖到杯沿才驚覺茶水已空，眉頭鎖，煩躁地將杯子重重擱下，杯底與桌面撞，聲響突兀。

姜綰歌一直暗暗觀察著凌晏澤的舉，見此形，小心走到桌前，拿起茶壺的手微微抖，將茶壺傾斜，往茶杯中注茶水。

凌晏澤目依舊停留在文書上，可余瞥見姜綰歌走近時，心中瞬間涌起一復雜的緒。

他握著筆的手不自覺地了，眉頭也微微蹙起，目不經意間掃過的手臂，上面條條傷痕目驚心。

他的瞳孔猛地一，心中一，猛地抬起頭，眼神冰冷地直視著姜綰歌。語氣中帶著抑不住的怒意，厲聲道：“你手上的傷怎麼回事？”

姜綰歌將手往后了，遮住那些傷痕，“是奴婢手腳笨，沒按時完姑姑代的任務。”語氣平靜。

凌晏澤只覺惱火，是金尊玉貴的大小姐，絕不該是這副唯唯諾諾的樣子，若有不滿大可以直說，又何必怪氣？

可看著手上的傷痕，他卻發不出心里的那無名火，狠話卡在間。

凌晏澤的臉愈發沉，地咬著牙關，冷冷地說道：“這也是你自作自。”可目卻不自覺地再次落在姜綰歌傷的手臂上。

姜綰歌就算了奴婢，那也是他的人，下房那群下人竟敢下如此重的手！

姜綰歌心中一痛，眼眶泛紅，委屈、憤怒在心頭翻涌，“自作自？王爺倒說說，我究竟做錯什麼？姜家滿門忠烈，你卻重兵查抄，拿我爹娘要挾，就因蘇瑤？三年相伴難道不敵一人？”

凌晏澤眉頭鎖，眼神鷙，冷哼一聲道：“你害蘇瑤斷，讓險些喪命。又偽造信冒充蘇瑤，刻意接近本王，你敢說這些不是你的手筆？”言罷，狠狠把手中的筆擲于桌上，墨四濺開。

姜綰歌瞪大了雙眼，難以置信地看著凌晏澤，“凌晏澤，你怎能如此冤枉我！我何時害過蘇瑤，又何時偽造信？”滿心的委屈與憤怒幾近噴涌而出。

凌晏澤心頭一震，看著姜綰歌這副模樣，心底那期辯解的念頭愈發強烈，可面上仍是冷峻：“哼，證據確鑿，你兄長都已承認，你還有何話可說？”話雖狠厲，眼神卻有一瞬的游移。

姜綰歌踉蹌后退一步，淚水奪眶而出，“我兄長他絕不會……定是有什麼。”

深知兄長為人，斷不可能讓獨自抗下罪責，其中定有。

可現下凌晏澤對姜家敵意深重，若激烈反抗，只會讓凌晏澤更加惱怒，進而加大對兄長的追捕力度。

以凌晏澤在朝中的勢力與手段，一旦鐵了心要找一個人，天涯海角也難以遁形，兄長恐將翅難逃。

更何況姜家滿門如今深陷囹圄，兄長下落不明，爹娘命懸于一線，全靠在王府周旋。若因一時意氣，與凌晏澤徹底決裂，爹娘和姜家便會陷絕境。

左思右想，還是沒敢將辯解的話說出口，等來日見了兄長問清真相，便一一告知凌晏澤。

凌晏澤被這目灼得心頭一，強下心的波瀾，著心腸道：“事到如今，你還。若不是你，蘇瑤怎會落得如此下場？”

姜綰歌慘然一笑，本以為他是有苦衷，才不得不這麼做。

畢竟三年的，總不可能說沒就沒，卻沒想還是為了蘇瑤！

罷了，就當瞎了眼，看錯了人。

可爹娘是無辜的，斷不能讓他們此牽連。

下怒火，小心攀上凌晏澤的手臂，“凌晏澤，求你放過我的家人，一切過錯，我一人承擔！”的聲音抖得厲害，一字一句像是從破碎的嗓子眼艱難出。

凌晏澤只覺心底有團火“噌”地一下被點燃，燒得他五臟六腑都滾燙生疼。

他死死地盯著姜綰歌，目裹挾著無盡的失與憤怒。他原以為，會急切地為自己辯解，把那些所謂“證據”駁斥得碎，可等來的竟是這番妥協與哀求。

“你就這麼認了？”凌晏澤咬著牙，從牙里出這幾個字，聲音低沉得可怕，極力制著噴薄出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