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序川滿心疲憊，花南枝看得心疼不已。

側著子，湊到謝序川耳邊道：“自打你從徽州回來，我便瞧你憂心忡忡的，可是出事了？”

沉默一瞬，謝序川點點頭。

“先吃些東西。”

“孩兒吃不下。”

花南枝面無奈：“你打小就懶得剔魚，未想長大了還是這般。”

說著，低下頭仔仔細細將魚刺從魚中剔除，并未看見謝歧在聽見出事二字後，眼中一閃而逝的興味。

雪白魚被翻魚絨，花南枝用銀叉又翻看好幾遍，才小心翼翼將沾染湯，吸飽了咸鮮味兒的碎魚，放在謝序川碗中。

“多吃些，好生補補。”

李婆子逢迎完謝敬元，這方走回謝三娘後。

謝敬元拿起筷子，轉頭就見謝歧面前空空如也。

他眉心微蹙，隨手將自己沒過的餐，放在了謝歧面前。

這邊剛有作，就聽謝三娘對李婆子道：“干什麼吃的？還不去給三爺拿套碟碗？”

“來了來了。”

謝三娘剛發火，方才布碗碟的小丫鬟就走了進來。

李婆子瞧見了，劈頭蓋臉說了幾句。

小丫鬟委屈道：“二爺不吃魚，就沒拿他的碟碗。”

謝泊玉聞言心有不悅。

謝歧不吃魚，他怎麼不知道？

謝家二爺，什麼時候是個丫鬟也能隨便編排的存在了？

正要呵斥，就聽自家老娘道：“他是什麼金貴的東西嗎？不吃就不吃，容得你們在吃飯時候，為這點子小事吵吵鬧鬧？

“憑白失了吃魚的胃口。”

啪一聲，謝三娘放下手中羹匙。

碟碗擺在面前，謝歧垂眸盯著，邊扯出一譏諷笑意。

謝敬元想說什麼打個圓場，卻見謝歧已經起，朝眾人行了一禮轉離去。

“謝歧。”

“讓他走。”

謝三娘道：“瞧他就失了胃口，咱們吃。”

謝序川看著謝歧背影，低聲道：“娘……弟弟他……”

“吃你的，莫管其他。”

為謝序川夾菜的手一頓，花南枝眉心鎖，隨後才漸漸舒展。

後咒罵隨風游至耳畔，謝歧沉著一張臉，往九彩居走去。

他小小一個時，就被謝家分在了九彩居。

九彩居位于謝家最西邊，臨近池塘末端。

這里冬日冷，夏日西曬，十分不舒適，與謝序川的緹綺院可謂是天差地別。

如今已到四月，整個九彩居竟還冷得令人骨頭打。

謝歧走進自己房中，隨手了枚白玉扣放在指尖把玩。

他此時半仰半倚在楠木圈椅上，豪放不羈的模樣完全不見方才的收斂。

棉荷著手進屋時，正見了這幅畫面。

心中一熱，面頰染上兩團紅暈。

“二爺……”

“屋中冷，你去找李婆子要些炭火。”

勾著珠簾的手就要掀開，棉荷卻突然被支了出去。

面上帶出些慍，卻很快了下去。

“主子您若再不管，可就養大這丫頭的心咯。”

棉荷離開，謝歧房中走進一個年。

年生得虎頭虎腦濃眉大眼，瞧著就十分機靈。

謝歧不屑冷哼，一個丫鬟還不值得他放在眼中。

想到方才花南枝為謝序川剔魚的一幕，謝歧倏地收了指尖玉扣。

他眸中染上一點沉，語氣卻很是輕佻：“我那好哥哥在徽州惹了麻煩，你去長房探探，出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