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謝序川搖頭：“此事一定有別的辦法。”

他同沅珠商議嫡子過繼，和越過沅珠直接找到沈硯淮，讓沈硯淮迫對方同意，是完全不同的兩回事。

他跟沅珠日後是要做夫妻的，夫妻二人無論何事都需商議著來。

若他私下跟沈硯淮有了易，與沈硯淮一起去迫沅珠，那才真的會傷了二人分本。

且《謝氏耕織圖》和《沈家染譜》，在沈母步步為營下，多年都沒到沈硯淮手中。

這是沈母于病中，為沅珠謀下日後安立命的基。

若他讓沈母的一片心付之東流……

謝序川攥發的掌心，不敢細想下去。

“是我僭越，不該提起這些的。”

江紈素著肚子，笑容凄然：“我不該將這孩子的責任轉嫁到你肩上，郁林死後你護我至今，已是天大的恩了。

“如今我怎能恩將仇報？其實我這肚子本來也藏不住多久，不如早早回家跟父親說個清楚。”

去頰邊淚，江紈素道：“若父親開恩，我就能明正大養大我跟郁林的孩兒，若是父親不允，我跟郁林去黃泉做一對鬼夫妻，倒也哉。”

細白干枯的手掌輕輕過小腹，帶著留和不舍。

“只是對不住郁林和崔伯，讓崔家絕了後。”

滾燙的淚砸落在地上，江紈素輕聲呢喃：“我是個沒福氣的，當年你帶郁林見我時，我就不該心念……”

幾句話，將謝序川說得面慘白。

他并非不知江紈素，在控訴他介紹二人相識，但謝序川卻不敢辯白一句。

他腦中浮起的，是去徽州前，崔郁林來找他，說紈素有孕時的境。

得知江紈素有孕，崔郁林既擔憂，又興。

謝序川卻很是震驚，心中滿是對崔郁林的不滿。

若崔郁林是個有擔當的男子，就不該讓江紈素沒名沒分的與他珠胎暗結，以至于如今進退兩難。

可看著自一起長大的兄弟，在自己面前哭笑說他要做父親了，謝序川還是沒忍心責備。

“序川，我想娶紈素，你不知，我多想將娶回家。”

崔郁林拉著他的手：“可是我不能，江鴻就是個富嫌貧、貪財慕勢之人。他不會同意的，我這種份，他怎會同意？”

謝序川道：“那是紈素的父親，你不該如此說他。”

輕嘆一聲，謝序川又開口：“江伯父也不過是怕兒所托非人罷了。

“只要你能建功立業，我就去求母親到江家提親，江家會給母親三分薄面的。”

“建功立業？”

崔郁林雙眼猩紅：“你背靠謝家，才能將這話說得如此輕飄，可尋常人想要打拼一番事業，簡直難如登天。

“且紈素現在也沒有時間等我白手起家，我等得，肚子里的孩子卻等不得。”

“我倒是有個法子。”

謝序川想了想道：“太倉劉家港半月後有一艘貨船去西洋易貨，如今我朝，從文武百至平頭百姓皆喜舶來品，一件舶來響鐘可換萬兩黃金。

“我與太倉劉家有些，若你想去，我托人送你上船。

“本金我來出，就當是給你與紈素的新婚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