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答道：“沈小姐子不適，聽說是重病高熱，請了四天的假。”

話一出，蕭崢便皺起了眉。

原以為是小病，沒想竟然是重病

不知為何，他突然想要再去一次沈府。

再見一面。

蕭崢朝著書院門口去，卻意外地看見林青妍立在一側樹下，單薄的子仿佛要被風吹倒，在原地徘徊不定。

“青妍？”蕭崢邁步上前，低聲問，“怎麼還不回府？”

林青妍似是沒想到他會在這，聲音帶著些許委屈。

“我家的馬車不知為何還沒來接我，可能要我自己回去了。”

蕭崢皺眉。

他知道林青妍是林家的庶，母親早亡，在府中一直不重視。

但他沒想到，竟然連接送的人都沒有。

實在是欺人太甚！

他心中氣上涌，開口便道：“我送你。”

林青妍臉上浮起幾分驚喜與激。

馬車行至半途，忽地開口：“蕭郎，我可否去城西的繡梅閣買些料？前幾日畫快要完，卻用盡了，只是地方稍遠，怕耽擱你時間。”

話音一落，便又立刻補上一句，“若不方便就算了，我自己再想法子，不想打擾你。”

蕭崢腦海里閃過沈明姝的臉。

他本來是要去看的，但又想到，沈明姝極生病，日像個兔子一樣圍著他蹦蹦跳跳，估計也不是什麼重病。

就算真重病了，也有沈家府醫、侍照料，想來也無大礙，不會出什麼事。

但林青妍不同，沒有人可以護著。

能幫的，只有他了。

“沒事，我等會兒也沒什麼事。”他開口，“你帶路便是。”

輕聲應下，“多謝蕭郎。”

林青妍回坐好，在蕭崢看不見的地方，角勾起一抹笑。

之後三日，沈明姝一直沒能再見到江潯。

親手做些點心送過去，他卻一直都不在府上，也不知道去哪了。

沈明姝心中不安，但又想到，前世江潯被殺，是在三年之後。

應該不會出什麼事。

他居閣要職，忙碌一些是正常的。

此時，江潯在地牢深。

幽冷的燭火搖曳，他立在刑架前，冷眼看著面前被反綁著的犯人，此人名張午。

那夜，正是他在沈明姝的酒中下了藥。

“我說，我說。”張午哭著求饒。

清和從他里拿出麻布，誰知張午間悶哼一聲，忽然低頭。

咬舌自盡了。

“攔住——”清和驚呼，卻已經來不及阻止。

江潯臉上的神更冷。

“查他的上下往來。特別是近一月見過的人，一人不。”

“是。”清和低聲應下，又勸道：“大人，先把藥喝了吧。你吃了桂花，大夫說您需休養三日，可您三天都在這里，這樣對實在是不好啊。”

江潯接過藥盞，低頭一飲而盡，隨手又翻開桌上堆疊的供詞卷宗。

紙張翻聲簌簌作響，他腦中思緒翻涌。

難道因為當年的事？

可如果真的是……應該會直接用殺招，而不是下春藥了。

他低頭盯著紙頁，眼神愈發深沉。

沈府，小團齋。

小棠端著一碗甜羹走進來，“小姐，您子已好得差不多了，咱們什麼時候回書院啊？”

沈明姝用手指了額頭。

病好的差不多了，也是時候回去了。

書院，還有很多事沒做呢……

——

前院日初升，江潯端坐在主位，安靜用著早膳。

他眉目生得極正，廓冷峻，自帶幾分疏淡天的威勢。

“阿兄。”走近，聲音輕地喚他。

江潯抬眸，視線落在上，輕點了下頭。

沈明姝在他側坐好，余悄悄打量著他。

是的錯覺嗎？怎麼覺江潯瘦了好多。

下頜的廓更加清晰，眼窩也略微深了一些。

這是怎麼了？

沈明姝咬了咬，出聲問道：“阿兄你是不是病了？怎麼好像瘦了些？”

站在一旁清和立刻豎起了耳朵。

這三天，他家大人一直忙著為二小姐抓兇手，幾乎沒怎麼休息。

如今二小姐自己問起，應該讓知道的！

可江潯只是了手中的箸，語氣淡淡，“無事。只是這幾日軍政繁雜，略有些忙。”

他為做事，是心甘愿的。

并不想用這個挾恩以報，讓付出什麼。

清和的肩膀立刻垮了下去。

果然，又是這句。

他就知道，他家大人是不會說的。

無論背後做了多，也不會說。

江潯的目落在了沈明姝上。

發現今日的打扮，和平日不太一樣。

一向打扮素凈不惹眼，發髻不過隨意綰起，最多別一玉簪，裳也偏雅淡，從不引人注目。

可今日不同。

耳垂墜著一對細碎流蘇的金環，在晨下微微搖晃，映得頸側如雪。

發間斜著一朵淡的絹花，兩支珍珠金簪，裳也比往常鮮亮了幾分。

角繡著金花紋，擺翻之間，整個人像極了一朵含苞待放的芙蓉花，艷而不俗，而不弱。

沈明姝察覺到的目，眼睛彎了彎，“病了幾日，眼下該回書院了，打扮得鮮亮些，也能遮一遮病氣。”

回書院？

那豈不是又要見到蕭崢……

江潯心中忽然泛起莫名的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