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只剩下梟妄和白筠兩人，空氣仿佛凝滯了一般。梟妄坐在床邊，低頭凝視著白筠的臉龐，手指不由自主地拂過微燙的額頭，指尖到的溫度讓他皺了皺眉。

他的目落在閉的雙眼上，那雙平時總是帶著倔強和不甘的眼睛此刻安靜得像個孩子，沒有了防備，也沒有了抵。

他的手指輕輕掠過的臉頰，像是在一件易碎的瓷，生怕稍一用力就會壞。

“為什麼要這麼倔？”他的聲音低得幾乎是在自言自語，帶著一不易察覺的無奈和疲憊。

“只要你聽話，我不會傷害你。”

白筠依舊昏迷著，沒有任何回應，只有的呼吸聲在房間里輕微地起伏。

蘇青巖很快就進來，他手里拿著一瓶藥，遞給梟妄，“給，可以消腫止痛的。輸完針拔了，我先走了。”

梟妄接過藥，問：“什麼時候能醒？”

“我怎麼知道。想醒就醒了。”

梟妄直勾勾的看著他，“源城的那批藥還要不要投資了？”

蘇青巖氣的齜牙咧，“萬惡的資本家。”

角了兩下，終究還是下了火氣，沒好氣道：“估計天亮之前就會醒，你別再折騰了，等好了再說。最好一個星期。”

說完蘇青巖就溜了。

梟妄坐在床邊，手中握著那瓶藥，目沉沉地盯著的臉，仿佛在思索著什麼。

他擰開藥瓶，掀開被子，在紅腫的地方慢慢涂抹。

藥膏的清涼讓白筠在昏迷中微微蹙眉，似乎是覺到了什麼不適。意識慢慢清晰，有人在。

下意識的就要踹一腳蹬出去，卻被人輕易地抓住了腳踝。

白筠猛地睜開眼睛，瞳孔劇烈收，映眼簾的是梟妄那張棱角分明的臉。

“是我。我在幫你藥。”

“不用。”他還好意思幫自己藥，不都是因為他縱無度的后果嗎？

梟妄手上的作頓了頓，他沒抬眼，“別，你手上有針。”

白筠這才發現自己還在輸，難怪覺得頭昏腦脹的，原來是生病了。

梟妄好藥，他坐直子看著，半晌才說：“不？想不想吃點東西。”

白筠沒理會他，誰還沒有點脾氣呢！

想到因為梟妄殺了兩個無辜的人，就恨。

白筠側過頭，目空地著窗外。夜深沉，月過厚重的窗簾隙灑進來，在地板上投下一道蒼白的痕。

無力的看著，也只能看著。

梟妄坐在床邊，影在昏暗的燈下拉得很長。他的目始終停留在的臉上，像是在等待某種回應，又像是在審視的緒。

“不說話？”他的聲音低沉，帶著一不耐煩的試探。

白筠依舊沉默，的目依舊落在窗外的黑暗中，仿佛那里有想要的答案。

的腦子里一團，葛麗的慘聲和狼的低吼聲織在一起，像是無數針刺的心臟，疼得幾乎不過氣來。

梟妄站起，高大的軀擋住了窗外的線，影籠罩在上。他俯下，修長的手指住的下，迫使轉過頭來看向他。

“看著我。”他的聲音冷得像冰，眼神里著不容抗拒的命令。

白筠的眼神終于對上他的，那雙漆黑的眸子里看不出任何緒，只有一種近乎殘忍的冷靜。

的嚨了，聲音沙啞得幾乎不像自己的：“你想讓我說什麼？說不吃你就繼續殺人？現在沒有別人，你為什麼不殺了自己？”

梟妄的瞳孔驟然收，著下的手猛然收，力道大得讓幾乎以為下頜骨會被碎。

他的眼神瞬間變得凌厲，像是被的話激怒了，但又似乎在極力制著什麼。

“你覺得我不敢殺了你？白筠，我縱容你在我面前蹦跶不代表你就能為所為挑釁我。”

白筠的臉蒼白，但并沒有退，而是死死地盯著他的眼睛，的聲音虛弱卻堅定：“你敢，你當然敢。你已經殺了兩個人，為什麼不再多殺一個？反正對你來說，人命本不值一提。”

梟妄的手指微微抖，眼神中的暴戾逐漸被另一種復雜的緒取代。

他松開的下，站直，背對著，聲音低沉得幾乎聽不清：“你以為用激將法我會在乎？”

白筠聲音帶著一哽咽，卻又夾雜著無盡的恨意：“你不在乎，你什麼都不在乎。可我在乎！葛麗們是無辜的，們的死是因為我……因為你這個惡魔！”

梟妄的背影在昏暗的燈下顯得格外冷，他的手垂在側，拳頭握。他沉默了許久，才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而沙啞：“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是無辜的。”

梟妄沒有再說話，轉離開了房間，房門在他后輕輕關上，發出一聲細微的聲響，仿佛是最后的告別。

白筠躺在床上，聽著他的腳步聲漸漸遠去，直到消失在走廊盡頭。的心里一片空白，眼睛干得再也流不出一滴淚。出手，了自己的臉，明明發著高燒皮卻冰涼，像是一失去了生命的軀殼。

……

包廂里，沙焱承嘲笑他竟然為了一個人煩惱。

“是誰說寧愿吃槍子也不吃人的豆腐？”沙焱承一邊嚼著花生米，一邊咧著笑，

“妄哥，你也有這天。哈哈哈……”

梟妄拿起桌上的空酒瓶朝沙焱承砸去，幾人都是手好的，不怕真被砸死。

沙焱承躲過空酒瓶，后傳來一聲碎裂聲。

他依然在笑，誰會想到金洲無法無天的太子爺會栽在一個人上。

“想跑是人之常，換我我也跑。”南無邪抿了一口杯里的酒。

梟妄口堵著一口氣，上不去也下不來，他看向不說話的謝輕舟，“輕舟，我們四人中你最細心，你說說。”

他對那個人不好嗎？吃好的穿好的，多人想留在他邊讓他睡，他看都不看一眼，他的好都給白筠這個壞人了，還想著跑。

謝輕舟喝的酒不，他的臉頰泛紅，眼神迷離。

他看向梟妄，說：“蘇青巖說了，病人是過度勞累和恐懼導致高燒昏迷，需要好好休息和藥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