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件見面，對視一眼，木影道：“主知道我要來？”他一進來就見到阿酌在點蠟燭。

阿酌熄滅火折子，淡淡道：“聽見你腳步聲了，下次可以從門進。”

他對木影的到來并不意外，一早就知道木影肯定回來。畢竟他在路上迫木影放過的潘昉，定然是要給個說法的。

木影道：“主執意放走潘昉，導致我們那次行失敗，已經在兄弟們那里引起不滿，不過屬下已經安過他們，主放心。”

“你們要抓潘昉于我何干？”

木影抬頭，“主的意思是...”

“不要讓看見就行。”說起潘棠是，他眼中閃過片刻的溫，被木影敏銳捕捉。

木影說話有些猶豫，但還是問道：“主打算什麼時候隨我們回北境”

“不是要等你們完在這邊的任務嗎？”

“屬下的任務與主回歸并不沖突，其實我等可以先派幾個人隨主回去。”

“不必了。”他拒絕得很干脆。

“主。您是不是本不想隨我們回去？”木影仔細觀察著阿酌的神，心中已經有了幾分了然。

阿酌默然，眼眸里燭晃著，他糾結萬分。

猶豫片刻還是道：“我不能走，至現在不行。”

“為何？”

“要嫁人了。”

一句話，木影仿佛看見他眼中的彷徨和無奈。在木影的印象里，主向來不茍言笑，心狠手辣，整個人像是一塊經年不化的堅冰，何時會有流出無力的時候。

木影道：“主真的對那個子了真心？”

阿酌哂笑，似乎在自嘲。何止是心？

“木影，再等等吧，等我看著嫁人。好嗎？”

“可是....”

木影表糾結，目瞥向一遍，似是有什麼難言之，“可是主您快沒有時間了。”

“時間？此話何意？”

木影深吸幾口氣，最後還是道：“主失去記憶，忘記了自己上有蠱毒之事。蠱毒若是無解藥，則每個月圓之夜發作，發作三次之後，暴斃而亡。”

“蠱毒。”

阿酌想起自己每個月都會發作的怪病，本以為是自己練了什麼奇怪的功法，或者是因為失憶，而忘記了控制自己力的方法。所以發他從未放心上，以為只要每個月控制住了，就能長長久久的。

但沒想到，竟然是催命的蠱毒。

“我為什麼會中這種毒？”

木影心中一橫，既然已經說出來了，那就索全說了吧。“是主上。您和主上之間曾經有些誤會，一直不服主上管教，為了讓您聽話，于是主上給您種下蠱毒，每月服用解藥便可安然無恙，但誰知您此時生死未卜，還將蠱毒之事全然忘記。”

“主，您失蹤三月有余，您的蠱毒發作幾次了？”

阿酌喃喃道：“三次。”

“那下次發作就是....三月十五。主，您必須要在三月十五之前回到北境，不然...恐怕有命之憂。”

木影見他臉上沒有什麼神，只是一不地看著那晃的燭火，心想自己的勸誡說不定可以起些作用，于是又勸道：“主您要以自己的命為先，人這些都是外之，您份高貴，北境子萬千，肯定能遇到更好的子，何必執著于一人呢。”

“你退下吧。”

“主？”

“你退下吧，我知道了。”

“是。”木影抱拳，翻窗走了。

阿酌低頭看向自己的手，掀開袖，手臂上滿是他自己劃出的口子，都是蠱毒發作時為了克制自己劃下的。

木影雖然告訴了他許多，但從沒有對他提起那個“主上”究竟是何人，和他究竟是什麼關系。木影又為何要可以瞞此事？

得知自己中蠱毒，他心中涌起一濃烈的恨意，腦海中出現一張模糊的臉，一見到這張臉，就讓他產生厭惡的緒。

蠱毒？不由己？

他開始懷疑，自己會出現在蒼梧山上，究竟是為了追蹤所謂北境布防圖，還是另有原因。

掐指一算，今日已經是二月十九日，距離下次蠱毒發作只余一個月不到的時間。心中卻是平靜萬分，他對這個世界的全部眷，在見到的那一瞬間，就只系于一人上。

哪怕時日無多，也讓他再陪最後一程。

阿酌走到窗邊，將窗子打開，微風吹進來，一下子將燭火吹滅。細雨從窗子飄進來，落在窗臺上的兩盆勿忘草上。

藍的小花在風中搖擺，藍得通醉人，不一會，花瓣上便水泠泠，更加鮮艷，出蓬的生機。

腦海中的那片草原上，藍的勿忘草漫山遍野，一個人牽著年的他的手，唱起某首歌謠。

下一刻，千萬支羽箭飛來，人將他護在前，帶著他緩緩倒下。

這是他對北境殘存的零星記憶，想來并不好。

還在思索時，窗子被人敲響，咚咚兩下。

阿酌循聲去，只見窗子被人拉開，拉得更大，那笑面如花。

在黑漆漆的雨幕中，燦然一笑，像一片落在窗臺，帶來融融暖意。桃花眼中滿活潑與俏皮，淺淺的酒窩掛在臉上，生得讓人心跳如鼓。

“阿酌，你在不高興嗎？”

“屬下....沒有。”

“那你為什麼冷著一張臉，雖然你平時也沒什麼表，但剛剛明顯要更冷一點。”

“二娘子，我想永遠陪在你邊。”他突然道。

潘棠一下子愣住了。

第60章 我帶你走...我帶你走...

“怎麼突然這麼說？你不是一直在陪著我嗎？”

往前一步，靠近那窗臺，藍小花在兩人中間搖擺。潘棠看著花朵後面屋子里面的他，見他整個人淹沒在濃黑之中，仿佛下一刻就要和黑夜融為一。

看來真的在不高興。

于是潘棠笑笑，問道：“為什麼不高興，是和我有關嗎？”

黑暗之中，他的淺眸看著的方向，萬般切涌，千言萬語，最後卻只說出一句：“不是。”

潘棠有些疑，合上窗子，走到房門口，在推開門的一瞬間，被他拉進屋子里。

下一刻，跌溫暖的懷抱。

阿酌的雙臂死死將箍住，仿佛生怕下一刻人就會消失。

潘棠能覺到他今日非同尋常的異樣的氣息，緒波比以往都要來得更強烈，作里更是帶上一份不可抗拒的強，像是寒冰的部燃燒起藍的火焰。

并沒有，任由他抱著，放任自己的心在此刻變得安寧。

雨綿綿，風聲簌簌。

除此之外，萬籟無聲，潘棠只能聽見自己和他的心跳聲錯響，互相發出悶響。仿若天地間只剩下他們二人。

良久之後，阿酌將放開。

四下無，潘棠并不能很好看清他，卻能依照著朦朧的廓，將他的神描摹出來。

“你今天怎麼了？”

話剛問出口，額頭上就覆上溫熱，他克制地吻了下的額頭，稍即逝。

“想要，再陪你久一些。”他道。

潘棠笑笑，覺得此刻的他看起來像一只可憐的小，褪去凌厲的外殼，顯出不安的心。

是因為擁有的不多，所以格外害怕失去嗎？

潘棠不知道，反正對自己而言，是的。

踮起腳尖，在他上落下一吻，輕輕，稍縱即逝，心跳卻在這一瞬間驟然變快了。仰頭認真看著他，雖然看不太清，卻可以想象出他臉上驚訝的神和悄悄泛紅的耳尖。

于是自己的臉也紅了。

這天最後，潘棠也沒有問出阿酌反常的真正的原因，沒有辦法，只好離去。

潘棠問他原因，他也只是一味地說，想要多陪陪。

難道阿酌是因為自己要嫁人了，所以才會這樣的*嗎？想到此，潘棠的決心更加重一分，覺得是時候告訴阿酌自己的計劃了。

——

只是在這之前，一個突如其來的消息稍稍打了原本的節奏。

——

第二日潘棠依照往常繼續背書，潘蘿監督，陳嬤嬤時不時來巡視一番。

隨後，陳嬤嬤就被不知是誰出去，說了些什麼話，回來時，對潘棠說：“看來我的教習要加快進度了。”

潘棠疑：“這是為何？趕時間嗎？”

陳嬤嬤說這句話的時候沒有表，“沒錯，趙澄祖母病重，需要提前舉辦婚事沖喜。”

“什麼？”潘棠瞬間站起來，手里的書也掉落。同樣震驚的還有潘蘿，表面上克制住了，但目還是迫切地看向陳嬤嬤，手指攥得發白。

“要提前到什麼時候？”潘棠問。

陳嬤嬤道：“三月十四日，你們大婚。”

三月十四....就是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原本遠在兩個月之後的婚期突然提前，打了個個措手不及。造化弄人，誰能想到趙澄祖母突然病重，誰能想到原本定好的婚期會提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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