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屬下不敢。”

“你不敢什麼？”

“二娘子，男授不親。”

“哦那你抱我的時候想起自己是男子了嗎？那你親我的時候想起自己是男子了嗎？”

阿酌緘默，避開了直勾勾的視線，但的注視如有實質地籠罩著他，片刻沒過，便紅了耳，他妥協道：“遵命。”

阿酌走進屋子，站在潘棠後，面前的銅鏡里，潘棠能看見他的臉。

道：“我教你，你先幫我把發尾梳順。”說著遞給阿酌木梳。

他不說話，只是接過了潘棠手中的木梳，輕輕將背後的一縷頭發牽起，住頭發的中段，仔細梳順發尾。

作輕又仔細，像是呵護著手心里易碎的珍寶一般。

背後，簌簌的響聲傳來，脖頸的，潘棠盯著銅鏡里他認真的模樣，角不自覺彎彎。

“覺你很練嘛。”

等所有發尾都梳順以後，潘棠將那一小罐桂花油遞給他，道：“你先將這個放在掌心，在抹在我發尾，記得別抹太多。”

“是。”

他將桂花油在掌心熱，又拿起頭發了四分之一，將發尾細細抹上桂花油，發梢被他攥在掌心里，粘上油亮亮的澤，變得更加順烏黑。

淡淡的桂花香氣在空氣里氤氳著，滿室馨香。

“好了，發油就涂到這吧。我想要梳雙鬟髻。”

潘棠從妝奩里取出兩條和今日相配的鵝黃發帶，“就是我平日里梳的那種，先將頭發分左右兩份，頭頂的高高束起，剩下的彎兩個小環。”

阿酌的作停住，似乎是真的犯了難，兩只手各攏了一半的頭發，卻不知如何是好。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潘棠笑道。

“用發帶束發你總歸會吧，你就用這兩個發帶將我頭發綁起來就行了。放心吧，就算丑我也不罰你，你扎的我都喜歡。”

阿酌攏起一半的頭發，在一側綁了個海螺狀的丸子，再纏上發帶，不一會另一邊也綁好了。

潘棠看著鏡中自己笑了笑，兩個小丸子扎得茸茸的，小絨在外面，有些，卻看上去莫名可。

“手藝不錯啊，阿酌。看來你這梳頭師傅的活真的可以擔起來了。”

“二娘子喜歡就好。”阿酌不自在地鼻子，因為潘棠的夸獎有些赧然。

潘棠道：“今日曼姝病倒了，我們院的小廚房也不開火，你就去府中下人吃飯的廚房尋些吃食，若是有包子饅頭什麼的就給我帶兩個回來。”

“要不要屬下為您去東市買些回來？”

“不必。”潘棠打了個哈欠，今日胃口不佳，不想吃油膩的。

——

這邊二人說著話，另一邊，院落的大門卻被人叩響了。

有丫鬟的喊聲傳來，“開門！有人在嗎？”

“你去開門看看，是誰大白天吵吵嚷嚷的。”潘棠皺眉道。

阿酌前去將門打開，門口出現一個小丫鬟扶著個同樣稚的貴氣小娘子。

潘棠從窗戶往外一看，這不正是潘府三娘子，潘蘿。

“竟是稀客，三娘子快里面請。”潘棠往門口喊道。

那小丫鬟扶著潘蘿進來，潘蘿走進房間，對潘棠行禮道：“二姐姐好。”

“請起。”

隨後，小丫鬟遞上一個致的食盒，潘蘿道：“這是我親自做的糕點，是給二姐姐的。”

“多謝。”

潘棠笑瞇瞇的，大量著眼前這個同父異母的妹妹，與潘蘿并不相，一年也說不了幾句話，甚至都不到面，對這妹妹的印象只停留在聽話和弱。

只是不知，今日為何突然造訪。

潘蘿在椅上端正坐下，眉頭卻微微蹙起，“二姐姐的院子怎麼.....如此寒酸？”

潘棠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這個弱的妹妹，反駁的話口而出，“哪里寒酸了？”

這小院子里的一切都是阿姐宮前們一起布置的，在潘棠看來分外溫馨，而且，這屋子每年都會修繕，也養了許多花草，哪里寒酸？

潘蘿卻認真思索了片刻，“也不是那麼寒酸，就是和潘府的其他院子比起來，略顯寒酸。”

潘棠覺自己被打敗了。

這個認真的語氣，不像是在嘲諷，而是真心覺得.....寒酸。

“好吧，行了行了，別管我這院子了，你來有什麼事？直接說吧。”

“是。”潘蘿又站起，對潘棠行了一禮後，道：“我是來求二姐姐，解除和趙郎君的婚約。”

“趙澄？”

潘棠恍然大悟，怎麼把這件事給忘了。潘蘿一向心儀趙澄，現在“搶”了人家的如意郎君，人家當然要來找算賬。

可是找有什麼用呢？也不想嫁趙澄啊！

“二娘子怕是找錯人了，你來找我，還不如去找父親撒撒，說不定他疼你，招架不住，就同意你嫁趙澄了呢。”

“沒用的，二姐姐。父親雖然寵我，但只限于平常生活中的小事，結親一事茲事大，父親不會應允的。”

潘棠挑眉，沒想到這個二妹妹思路還很清晰，竟然能看清楚父親的虛偽本質，不由得又多看了幾眼。

“但我也沒辦法啊，我實話告訴你，我一點也不想嫁趙澄，我現在不得你們有人終眷屬，放過我這個可憐人吧。”

這次到潘蘿震驚了，道：“趙郎君英俊瀟灑，為人仗義，直率，二姐姐竟然不喜歡趙郎君嗎？”

英俊瀟灑？為人仗義？直率？

哪個詞是形容趙澄的？潘棠懷疑，潘蘿認識的趙澄和認識的不是一個人。

“那聽聞昨日，趙郎君邀請二姐姐一同游湖，郎妾意，恩非常，這也是假的嗎？”

“什麼？誰跟你這麼說的！”

潘棠氣笑了。

第33章 “只要能嫁他，我其余都不在乎。”

“你這都是哪里聽來的流言，完全就是顛倒黑白！”

潘蘿有些疑，“那二姐姐為何昨日未來家宴，而是去燈會和趙郎君共同游船。現在街坊都在說，趙郎君為姐姐準備了滿湖的煙花，只為博人一笑.....”

“什麼？”

潘棠聽完哈哈大笑起來，“你敢說我都不敢聽。”

說完，突然意識到，這流言和昨日的況如此違背，并且句句都在說與趙澄兩相悅，莫不是就是趙澄自己傳出去的。

“簡直卑鄙。”潘棠罵道。

“難道...皆是假的？”潘蘿小心翼翼問道。

“當然是假的。”

“你沒有聽到有人說，昨天趙澄那船被煙花燒了個大，在碧紅湖中心沉沒了？”

潘蘿搖搖頭。

“哼。”

“我就知道，看來那小子的封口費給了不。當時在場這麼多人，竟然沒有傳出一點風聲。”

潘蘿試探問道：“所以，二姐姐是說，昨日趙郎君的船沉沒了....”

“對啊，他當時還想把我拖下水，險得很。”

“那趙郎君有沒有傷！”潘蘿突然站起來。

隨後立馬察覺到自己失態，又規規矩矩坐了回去。

潘棠目瞪口呆。

好一個癡心不改的小娘子。

“你放心吧，他可一點事沒有。”

反倒是害得的好曼姝著涼生病了......

潘蘿道：“既然二姐姐并不喜歡趙郎君，那是不是只要趙郎君也同意，這門婚事就可以解除了！”

“要真有這麼簡單就好了。”潘棠認真問：“你和那個趙澄究竟是什麼關系，他如果真喜歡你，又為何要辜負你？”

潘蘿低頭，似乎是有些喪氣：“都是我的一廂愿，與趙郎君無關。”

“他竟然不喜歡你？”

潘棠本以為他們是一對有人呢，沒想到竟然是潘蘿單相思。真是有毅力，不佩服。

“我就實話和你說了吧，并非是我執意要搶你的如意郎君。趙家行商被人所看不起，估計是生了想進場的意思，便找了個宦之家的兒結親。我呢，就倒霉了，恰好被他們選上。”

潘棠冷嗤一聲，最恨被人當玩偶擺布，趙家著實可恨。

對面，潘蘿的眉皺一團，白凈的小臉上滿是糾結。

“竟然是這樣.....和阿娘與我說的大不相同......”

“你娘和你是怎麼說的？”潘棠料想也不會是什麼好話。

“阿娘說趙郎君和二姐姐深似海，二姐姐貪圖趙家富有，非他不嫁。”

潘棠：“......”

“好了，現在你既然已經知曉我并非自愿，那也就別再勸我什麼放棄婚約了，我也是被的。”

潘蘿道：“我知道，二姐姐。我以後不會再為此事叨擾二姐姐，只是不知，二姐姐心中有什麼對策？”

“對策...”潘棠思索片刻，“對策的話，讓趙澄有更好的選擇，也許他就會放棄潘家？或者我抓住趙澄的什麼小辮子，威脅他，讓他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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